聽着陸賈陰森的話語,再看着地上劉勳那毫髮無傷的屍體。
極其魁梧的鄭寶下意識的點點頭,身體卻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雖然知道這個陰險的傢伙傷不到自己,鄭寶還是隻想離着這個陰狠的軍師遠一些,再遠一些。
彷彿陸賈的身體,就是一塊極度寒冷的千年寒冰一般,只要能離他遠點,身上就能多一些溫暖。
當陸賈與鄭寶離開半個時辰後,劉勳的大營裡迅速傳開了將軍中了瘴氣,突然急病而亡的消息。心中懷疑的士卒跳出來,想要找出真相。
卻在幾個被收買的將領引導與強力控制下,微小的騷亂只一開始就馬上平息了。沒有了將軍率領的士卒們,似乎只能接受徹底淪爲湖匪手下的命運。
看着兩條街外的軍營稍稍的喧鬧後,重新恢復平靜,還有些擔心會造成城中亂局的鄭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對着陸賈服氣的說道:“軍師果然神算,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啊!此次能兵不刃血的拿下劉勳的部曲,使我巢縣軍實力大漲,陸軍師當爲首功!”
陸賈依舊只是平淡的微笑:“屬下只是盡力爲大人辦事而已!不值得大人如此誇獎,這些都是屬下應當做的!”
當城外的李儒與孫策收到城中暗探射出的密信,馬上知道劉威接近成功卻又失敗了。
而劉勳應該是被劉威說動了,定是兩人行事不夠機密,纔會突然被湖匪們‘暴病身亡’。如今劉威也已經下落不明,十之有九是凶多吉少。策反之計可以說是徹底失敗了。
李儒不由微嘆一聲:“可惜,可憐!咦,主公,這劉威入城前,屬下已經一再交待過他要小心行事。還是功虧一簣,看來城中不是有高人,就是劉勳營中出了叛徒!如今只能是等了!”
“唉!也只是如此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破壞了本將軍的計劃,白搭了他們叔侄的性命。”
計劃失敗而有些鬱悶的孫策,有氣無力的應道。當時孫策提議派劉威去說降劉勳,讓甘寧的水軍從後面偷襲湖匪的水寨。斷了湖匪的退路。
而李儒卻認爲,要用五百江盜去對付上萬的湖匪。有點不太可能,就算甘寧的江盜再擅戰,也不能殺光湖匪。反而提出讓甘寧去做臥底,找機會來個裡應外合更方便拿下舒縣。
兩人的計劃這次要徹底解決巢湖的匪患,而不是如以往一般。被一個鄭寶攪得整個巢湖地區實際上獨立在廬江的統治之外。
不過要是強行攻城,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兄弟,而且不一定能拿住鄭寶。對這一點主從兩人一直以來都是統一了認識,且配合默契。
開始是由於江東軍實力太小,要節省人力。結果習慣成自然,兩人都是樂此不疲。能用偷襲的絕不強攻,能用計謀的絕不去用武力。還美其名曰士卒寶貴,珍重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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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巢湖寬廣的水寨平臺上,與一羣一臉崇拜的湖匪大擺龍門陣的甘寧。終於接到了巢縣傳來的消息,帶着八百兄弟坐上了自己的船隻向着巢縣開去。
來這裡半個月了,憑藉着過人的武勇與神乎其技的箭術。經過不知多少次的比試與挑戰,甘寧與手下的錦帆俠們,已經贏得了絕大多數湖匪的尊重與敬佩。
在這羣經常要刀頭舔血的江湖漢子面前,只有絕對的武力能讓他們信服。
他們可是傳說中的八百錦帆俠啊!能憑八百人衆橫行大江之上,周旋於水戰強悍的荊州水軍之間的人物,又怎能有一個廢物。
當初甘寧等人剛來投靠時,鄭寶也是豪邁而熱情,以最高的江湖禮節迎接了他們的加入。
但這半個月來,鄭寶卻只是把錦帆俠衆人給晾在了這水寨裡。陪着一羣留守大寨的湖匪,整日裡打漁射雁,聊天打屁。吹噓着錦帆俠以往與官兵大戰江水之上的光輝戰績。
倒是讓甘寧等人,在一羣聽衆崇拜的眼神裡,很是得意洋洋了一把。心裡的榮耀感得到極大滿足的甘寧,卻不知到眼下的局面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哪個兄弟不小心漏了底嗎?應該不會,事前來的路上都是很仔細的對過了口的,老子與軍師也是再三交代,誰要是泄了底,就自己跳江喂王八!
兄弟們平日裡雖然大大咧咧的,這種要幾百兄弟命的事情,卻是不會有人掉以輕心。這是多少次生死之間的拚搏中養成的習慣了,那些真正的粗人,早都死了。
再說要是真得漏底,只怕鄭寶早就帶人殺來了。
更不會是那個宋謙帶來的三百人,都是太守府臨時調入錦帆俠的衛士。那些人精明強幹的樣子,就更不可能做出泄密這種沒頭腦的事情了!可是這上不上下不下的,真是憋得慌!”
卻不知道只是多疑的陸賈一句話,就晾了他們半個多月。若不是江東軍的強力進攻,使湖匪們三戰三敗。加上鄭寶大意下又接連損失了手下的大將,使得城中幾乎無將可用。
已被鄭寶打上忌憚印記的甘寧等人,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纔能有機會出手。
“聽城裡撤下來的老弱殘兵們說,如今江東軍都攻城了,鄭寶卻絲毫也沒有顯示出要讓錦帆俠們出手幫忙的意思。難道說,這羣湖匪有這麼強的實力嗎?能獨擋江東軍?”
在甘寧半個月以來,日漸焦慮的等待中。剛剛再次‘痛失大將’的鄭寶,終於派人乘快艇送信來,讓錦帆俠們出擊,以圖共抗孫策的江東軍。
終於收到支援巢縣作戰的消息後,甘寧第一時間召集了手下同樣憋悶許久的八百健兒。心情輕鬆的向着巢縣趕去。
甘寧帶着船隊到達舒縣城內的碼頭時,再次受到了鄭寶的熱烈歡迎。城內的‘太守府’中早已經準備好豐盛的晚宴,等着爲甘寧等將接風了。
當看到已經在宴席上安坐的兩座文士打扮的客人時,甘寧與同來的宋謙交換了一個眼色。有文士相陪,應該不是什麼鴻門宴,不會有什麼埋伏之類了。
至於其中一位文士身後,肅立着一個的強壯家將妝扮的壯漢。應該是文士的僕從。藝高人膽大的甘寧更是不會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