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他媽的又懷上了
黑色馬自達不緊不慢地在旁邊溜達。
凌方平瞅了兩眼駕駛座:“是不是你認識的人跟你開玩笑?”
譚澤堯苦笑:“我很希望我認識。”
凌方平問:“你可以騎得比四輪的更快嗎?”
譚澤堯:“……可以。”
“……果然是輛好車。等前面那個路口紅燈的時候,攔右轉道上的出租。”
黃燈亮了一瞬,轉成紅燈。一位中年男子攔了輛出租,正要上車,肩膀上被人拍了拍:“哥們兒,我們有急事兒,敬謝不敏了啊!”
男子皺了皺眉,正想反駁,一個自行車把被塞手裡:“自行車方便快捷,趕路首選。”車門“砰”地一聲在他面前碰上了。
男子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自行車,還沒搞明白咋回事,車子就“嗖”地一聲竄了出去。
司機:“去哪兒?”
“撿人多的地方繞,把後面那輛馬自達甩掉!”
司機抖了下手,踩剎車停了下來:“對不起,您的生意,我不敢做。”
“少廢話,走!”紅燈的數字一秒一秒急速地跳動,凌方平將剛剛被強行塞進手裡的婦產醫院雜誌捲成筒狀,抵在司機後腦勺上,“否則一槍斃了你!”那是後視鏡的死角,只要司機不回頭,就不會發現。
譚澤堯捂住嘴咳嗽了一聲,出租車歪歪扭扭上了路。
“給我把油門踩到底,”凌方平扭頭瞥了眼,黑色轎車跟着衝出來,右轉加速,而旁邊的人行道上,一個年輕的媽媽牽着自己的孩子正在過馬路。
“滾到副駕上,快!”凌方平急得大喊。司機被“槍”抵着,自然不敢怠慢,連滾帶爬地移到副駕上,連剎車都忘了踩。
譚澤堯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身邊的人兒飛速躥到駕駛座,猛打方向盤。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尖叫,車子從一個不可想象的角度掉頭,飛撞在黑色轎車上,黑色馬自達被衝力撞得橫移了一小段兒,壓扁了旁邊的護欄。
還好……來得及。
凌方平鬆了口氣,正想再來個180度掉頭,忽然瞥見那年輕媽媽嚇傻了一般,抱着孩子蹲在馬路中間一動不動。凌方平嘆了口氣,下車走過去拍了拍那年輕女子,示意已經沒事了。
譚澤堯從後門下來,就看到黑色轎車上下來好幾個人,隱隱朝凌方平包抄過去,急得喊一聲:“快過來!”急匆匆朝那邊衝過去。
凌方平同時注意到了,加快腳步往回奔。剛邁了沒兩步,腹中突然狠狠一痛,腳步頓時亂了。
紅燈轉綠燈,譚澤堯被隔在一輛車對面,眼睜睜地看着凌方平被幾個黑衣人架起來,塞進撞得凹進去一塊的車裡,轉眼沒了蹤影。
譚澤堯發了瘋一般踩油門,可是小馬力的桑塔納如何能追得上全速的馬自達,茫茫車海很快就不見蹤影。
譚澤堯把車停在路邊,頹然地趴在方向盤上,掏出手機給父親譚淵打電話:“是不是你乾的?”
“嗯?”
“劫走俞遠,是不是你乾的?!”
電話那頭傳來哈哈的笑聲:“他做了我想做來沒來得及做的事情。需要我幫忙查查嗎?”
譚澤堯沉默了一瞬,“嗯”了一聲。
“男人玩玩兒可以,別陷得太深。否則,我會讓他永遠消失。”
譚澤堯筋疲力盡地掛了電話,朝副座上的司機勉強笑笑:“很抱歉撞壞了你的車子,修車需要多少錢我會照價賠償。我的手機號是XXXXXXXX……”
“不用了,”副座上的司機打斷了他的話,把卷成筒狀的婦科醫院雜誌遞過去,伸了伸大拇指,“你老婆很強悍。我相信一定會沒事的!”
譚澤堯撐出一個微笑來點了點頭,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凌方平捧着肚子痛得臉色發白,這罪真他媽不是人受的。子彈楔進身體裡都沒這麼難忍。
幾個黑衣人在旁邊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咋辦。
凌方平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你們要死的要活的?要活的趕緊給老子送醫院去!”
“怎麼辦?”
“請示老大吧。”
副駕駛座的光頭撥通了電話:“老大,人要活的要死的?”
對面的大吼震得他一哆嗦:“當然他媽的要活的,你個狗.操的把人弄死了?”光頭忙不迭把手機從耳邊拿開些,嚇得說話都結巴了:“沒沒……沒有,就是可能要生寶寶了,要送……送醫院不?”
“不送醫院難道你來接生?”
周圍一圈人“哄”地笑了。禿頭狠狠瞪了大家一眼,就聽那邊說:“去西郊和平醫院,找方景和醫生。”
禿頭喏喏連聲,等對面掛了電話,一巴掌扇在後面一個黃毛兒頭上:“笑笑笑,就知道笑!”轉頭好奇地上下打量凌方平:“喂,你真是個爺們兒?會生娃的爺們兒?”
“爺們兒個屁!”旁邊一個疤臉朝凌方平狠狠唾了一口,“要不是老大交代過,真他媽想弄死你!”
“喂,黃三,人小孩子怎麼招惹到你了?”
一陣疼痛過去,凌方平滿頭冷汗地癱在那裡喘氣,那疤臉漢子他記得,上回在醫院門口遭人襲擊,行兇者中就有這個人。
疤臉漢子憤憤道:“小孩子?小孩子的心眼子能有這麼毒?他媽的讓我們替他揍人,說給的錢不給也就算了,還他媽的報警!強哥到現在還在班房裡蹲着呢。”
果然是俞遠惹的事,這小孩子還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那這回呢,這回又是衝着誰來的?
胎象已經穩定下來,孩子沒有早產。
凌方平躺在病牀上無聊地看着天花板,左手上連着吊瓶。想想自己這幾個月真他媽倒黴透頂,出任務死了也就死了,沒想到穿到一懷孕男孩兒身上,自己的殼子被燒掉了不說,挺個大肚子還被人給綁架了!右手在腹部輕撫着,從最初的排斥、千方百計地想要搞掉這玩意兒,到現在聽到孩子沒事,竟然他媽的有些安慰。凌方平“嘁”了一聲,朝自己豎了豎中指。
護士過來拔了針,就走了。凌方平起來往外瞄了一眼,兩個混混兒一左一右蹲在門口兒,活像兩尊變種門神。
凌方平道:“廁所在哪兒?”
黃頭髮混混兒朝他背後一指:“裡邊兒就有,用完了記得沖水。”
凌方平:“……”
上了趟廁所,凌方平又晃悠到門口,那兩尊門神還在那裡杵着。凌方平道:“喂,你們把我綁來做什麼?”
兩個混混眼觀鼻鼻觀心,堪比老僧入定。
一個時辰之內,凌方平把什麼都折騰過了,就是沒人再開口說話。他要吃飯就有人送飯來,他要書看就有光屁股女人封面的雜誌,他要看電視還真有人給他搬過來一臺,連帶在窗口裝了個大鍋。
凌方平跑到窗口朝下看了一眼,立刻嚇了一跳,窗戶外頭放空調用的小水泥板上,竟然還站了個人。那人朝他揮了揮手:“Hello!”正是禿頭。
整整兩天,都沒人搭理他。除了有一天中午被偷拍了兩張照片。
凌方平哪裡是閒得住的人,門口蹲守的混混兒換了三批了,都是一水兒的水泥臉。凌方平說:“給你們講個笑話吧。從前有隻大灰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一隻小綿羊。大灰狼說:‘我要吃了你!!!’你們猜,怎麼着了?——於是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
沒人給面子,於是凌方平自己嘿嘿地笑了兩聲,說:“那我再講個,這個應該比較好笑。話說一塊三分熟的牛排和一塊五分鐘的牛排在大街上遇到了,可是他們都沒跟對方打招呼。爲什麼呢?”
凌方平正想說結果,只聽其中一個小混混“嘁”了一聲:“不熟。”然後對另外一個混混兒說:“這孩子是不是弱智啊?”
凌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