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太子小綠馬對於某人的舉止已經見怪不怪,共同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他倆可是摸清了盟主的性格,那人表面淡定無比,實際就一反覆無常的主,所以,現在的情況也純屬正常,他倆很淡定的晃悠着跟在後面跑。舒榒駑襻
鳳琉璃實在搞不懂又出了啥情況,愣怔足足一秒才奮起直追。
兩人兩獸以一人前兩獸中一人斷後的串聯方式向岸邊狂飈,身形掠過之際,衣衫飄飄如旌旗招展,亮閃閃的顏色明媚了湖面。
一門心思撲在煙霧之外景物上的水嘯,對於其他的一切無視,盯着隱隱約約的輪廊影像的兩眼冒着綠光,表情那叫個望眼欲穿,急不相待。
心急,這會兒她還真的特心急,比之前想瞧石碑的心情更迫切,恰印證了那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話,她越心急,前方的影像反正看起來越模糊,更讓她抓狂的是好似反有離得越來越遠的感覺。
你個丫丫的,看個風景都這麼抗,還讓人有好活的念頭麼?
非常非常鬱悶的水嘯,直想仰天長嘯,以示心中的悲憤。
一盞茶二盞茶三盞茶……
約一柱半香的功夫後,在她心中的激動幾欲被消磨盡的那刻,隨着一個縱身,身子輕飄飄的晃出湖煙的包圍。
琉璃城,美麗的琉璃城,俺來了!
欣喜如潮的水嘯,樂得兩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線兒,然而,下一秒,兩眼“嚯”的爆睜,瞪成了一對銅鈴。
湖岸滿岸長着青蔥的草兒,不知名知名的花兒遍佈其中,那郁郁青青的一片連綿數裡,平坦如草原。
大小不一的路徑穿草坪而過,一端臨湖,別一端伸向遠方,有數掩映於高大的樹木中再也看不到去向何處,一些則在樹木中時隱時現。
那邊樹木之後,高牆林立,房舍連綿,一眼望不到邊!
當視線越過樹木之頂鉵及那片建築,水嘯的一顆心先是“咣噹”一響,瞬即“嚓”的破裂,像水晶碎裂一樣,碎成了無數片。
那裡,哪裡有高樓大廈,分明盡是殘牆斷壁!
連綿的城牆殘缺不全,部分倒塌無存,空出巨大的缺口,露出的樓舍亦是牆倒樓塌,許多的樓牆之上爬滿植物,更有的則是長着參天巨樹。
一眼之所極皆是斷牆殘坦,一派寂涼。
一派狼籍。
這是入眼之所見。
荒無人煙。
這是第一感知。
視覺與感覺雙重入心,水嘯冷嘶一聲,當即就傻了,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這不是琉璃城!
傳聞中最神奇的琉璃城,它擁有讓人望一眼即沉醉不思歸的風景,它擁有最堅固的城牆,它擁有九九八一道護城大陣,它……
與幾大神殿同享世間所有信仰的琉璃城,就是一個美好的夢,讓無法親眼去欣賞的人浮想連翩,以朝聖般的心態敬瞻着它,並終生以能去看看爲最大的夢想;讓想見證它面貌的人流連忘返,情願守在山腳下以終老而無憾。
“不願去便別過去。”琉璃色的瞳眸裡第一次浮出擔憂。
?
水嘯思維停頓一秒的十分之一那麼久,或許,那邊真的有藏着令人無法接受的真相?
鳳琉璃原本以爲如此一說應該可以打消人的念頭,可下一刻,他竟被人拉着跑了起來,這下倒換他呆了呆。
拖着鳳琉璃跑的水嘯,速度相當的快,身似白光自破敗的建築之上閃過,一下子就將兩者的距離拉近爲堆距。
她,站在了一處琉璃色宮殿的頂端。
嘶,水嘯眼瞳一跳,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涼氣。
下方,殿前殿後的檐下與大道上,竟有人,那些人歪七歪八的或倚或躺或坐或趴,姿勢各異。
人,是活人般保持着鮮嫩的皮膚,衣袍等等俱是原樣,甚至有些上面還有紅色的血痕,那血痕看起來極爲新鮮,像剛染上不久一樣的鮮豔。
每個人看起來像是沉睡,然而,卻沒有聲息,感覺不到活人的那種生機。
心跳驟然跳了幾下,水嘯吸口氣,讓自己鎮定,她現在總算明白鳳琉璃的意思了,這裡,真的很詭異。
所有建築都殘破不堪,唯有它完好本就是件很詭異的事,現在則更加詭異了,陽光雖烈,卻仍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算如此,她也只短暫的停留一下,再次果斷的向前方的一處大殿閃。
依如之前她原本是有些踟躕的,當鳳琉璃那麼一說,她心底的倔強又叫囂起來,立馬拋棄一切的果斷前進般,決然而然的飛。
越過長長的一段距離,最雄傳最氣派的大殿就在前方,殿前是平臺與臺階相互雷劈換的正道,再下方是寬闊的空場。
道上仍是亂七八糟倒着的感應不到呼息的人。
沒有走臺階,直接飛抵殿前。
殿門大開。
人與獸釘足在殿外。
大殿很寬,白玉砌地,金石爲牆,壁上伸出無數花枝臺,頂端倒吊着蓮花燈,點着長明燈,那燈,盞盞明亮,火苗淡淡的光暈散開,點點如晨光。
九重臺階之上,設三座,正座雕鳳畫龍繪百花祥雲,通體琉璃色,竟不見任何一點雜質,那玉,美得出脫。
向後退一步之後的左右設二座,左爲紫,右爲藍。
殿內,滿滿的是人。
人,跟外面那些人一樣,姿勢千姿百態,各有不同,而最讓人深刻的只有四人,那幾人俱在九重臺上,其中一人,是坐在藍色寶座上的女子,她頭戴釵,面如少女,明豔照人,藍色衣衫的袖口領口以金絲銀線繡着圖。
其餘三人,一人滑跪在正座之前,背依着座,一手扶着寶扶手,頭搭在手臂上,他十分的年畏,長相俊美,只是看起來似十分痛苦,脣咬得緊緊的。
另二人則直挺挺地倒栽在平臺面上,只留下一個背部向外。
長明燈光照耀着的殿內,猶如地獄一樣的幽靜。
汗,溼了水嘯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