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大冬天跑去冬泳泡了冰水,怎麼受寒受得這麼嚴重?都治了大半月了,時好時壞的,你這樣子,晚上還怎麼上臺?”
看着阿笙低頭咳嗽,整個人都咳得不斷顫抖,武末忍不住埋怨起那些醫生:“都是些庸醫,連個普通的感冒也看不好,真是沒用!”
“咳,沒,事,你,你別……咳……告訴我爸。好,好了,咳,我再回團。”阿笙咳得扯心扯肺的,口罩下的臉也脹得通紅,十分的難受。
“就算我不報告,可是今天晚上大會堂演出,你還不出席,你爸哪裡會不懷疑?聽說我們團在這次的文化交流團中算不得出色,別的團大會堂演出都保留了至少三個以上的曲目,我們只有兩個……”武末皺眉,桃花眼裡完全被陰沉覆蓋。
“咳,試試蔡醫生行不行吧,如果實在不行,咳,必須上臺,就上,勉強唱一首……應該行的。”阿笙的聲音已經因爲長時間咳嗽變得有些嘶,聽着完全不似之前的清脆。
“你爸很重視這次文化交流,他的期望是不拿前十,最少也要是中上的名次,可是別的團也能人倍出,競爭十分激烈,團裡的成員壓力也很大,生怕今天晚上唱砸演砸了會墊底,都滿心期盼着你回團能逆轉局勢。
可你這模樣,這聲音,一上臺就得露餡兒……”武末憂心得眉頭都皺出印子來了。
兩人邊說邊往三樓走,上了三樓後直接右拐往走道盡頭那間診室走去。
可是兩人走到診室門口才發現蔡醫生的辦公桌前端端正正坐着一個男人。
武末低頭看了看辦公桌上,沒有病歷本也沒有掛號單,他眉頭一擰就要上前理論。
正在這個時候,蔡醫生看到了門口的兩人,連忙笑着解釋道:“軍人優先,你們稍待一會兒,他就是問幾句話,耽誤不了多久的。”
武末的視線往門框右側的牆面上溜了溜,發現那裡確實掛着一塊軍人優先的掛牌,轉念一想,這裡是陸軍總醫院,雖然對外,可是終究是隸屬於陸軍的部隊醫院。
武末點了點頭,扶着阿笙往不遠處的休息椅上走。
走道盡頭是封死的,三面都是牆壁,通風效果不太好,阿笙一坐下就咳嗽得更厲害了。
武末環顧四周,終於發現兩米開外有一扇大玻璃窗,因爲是冬天,爲了保暖,窗戶被關怕冷的病人們關嚴實了。
武末走過去開窗,窗戶剛推開,一陣猛烈的雪風就灌了進來。
坐在窗戶附近的病人們紛紛看了過來,瞪着武末,眼裡滿是指責。
武末繼續推窗。
頭髮圍巾都被吹亂了的病人及家屬們忍不住出聲喝止:“大冬天的,開什麼窗戶?不知道生了病的人體質本來就弱啊?你這人怎麼那麼沒有道德呢?”
阿笙突然站了起來,默默走向武末,拉了武末的胳膊就往樓梯口那邊走。
武末想問,阿笙搖了一下頭,兩人順着樓梯往四樓走了幾階,然後站在三樓和四樓拐角的平臺上。
“咦,那倆個病人呢?不是讓他們等兩分鐘的麼?”蔡醫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武末張嘴剛要回答阿笙就伸手捂了他的嘴。
柔軟的手掌溫溫熱熱的貼着武末的脣,他整個人都怔了一下。
阿笙慢慢往下蹲,狹長的眼眸睨着武末。
武末雖然不明白卻也慢慢蹲了下來。
樓梯的水泥扶手擋住了兩人。
“病人呢,誰看見了?”蔡醫生還在問。
“醫生你找的是不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他們想要開窗,被我們說了兩句,然後就跑了。”
已經走過幾個診室的英俊男人突然回了頭,看向那個熱心回答蔡醫生問題的病人。
嘴巴比腦子更快地問出了一句話:“長什麼樣的年輕男女?”
站在轉角平臺處的阿笙和武末齊齊屏住呼吸。
這個聲音,他們都熟悉。
林益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