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軍醫院警備森嚴,出入都需要登記查證,不太自由。爲了方便與科娃聯繫,阿笙今天一大早就提前辦了出院手續,搬到了安樂街鄰近的一處小院中。
小院雖不大,可是應該有的都有,打掃打掃就能住人。
黑色桑塔納的車窗玻璃也修復好了,阿笙就把它從修車廠開了出來,車子現在就停在小茶館側面的衚衕裡,和科娃分別後,她就回到了自己車上。
她一上車就把帽子摘了下來,只戴着茶色的護目鏡去扭車鑰匙。
首都的冬天越來越冷,車子熄火之後再啓動就得扭好幾下才能打着火,阿笙扭了兩下沒打着之後就停下了手,坐在駕駛座上發了會兒呆。
她總說科娃好色,其實她又何嘗不是一樣對林益陽生了不一樣的情感?
好像自從她決定以候補團員的名義跟隨大象國的文化交流團出行開始,一切就朝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去了。
離開大象國的時候她是跟交流團一起的,一過了邊境她就說既然來一趟不容易,想四處走走看看,見識見識不同的風土人情,在對着地圖制定路線的時候,阿笙隨意地就把第一筆畫在了西南方。
武末看了那個被圈起來的地區域,驚訝地告訴阿笙,他本來就要去這片區域中的種植基地執行任務,他之前制定的出行路線和阿笙剛剛劃出來的路線基本上是重合的。
武末當時還問阿笙是不是知道他的任務內容所以才劃了那片區域,阿笙沒回答,武末就以爲她是默認了,其實阿笙自己才知道,在地圖上畫下那一條線時,她是胡亂畫的,但是畫完之後,心裡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
像是害怕,又像是渴望接近,就好像在那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她去。
後來,她就碰上了林益陽,本以爲是萍水相逢,到後來才發現兩人之間的糾纏越來越密切,像一列脫軌的火車,開向了不可控的地方。
“或許當年在雪地裡爬的幾天幾夜不止凍壞了我的手腳和眼睛,還把我的腦子凍壞了一部分,只是家裡的醫生檢查的時候沒發現不對……一定是這樣……我只是病了……所以纔會對在意林益陽,被他影響……”
阿笙張大眼睛望着內視鏡,鏡裡映出她戴着茶色護目鏡的臉龐,她突然又想起,這護目鏡也是林益陽在被抓捕那天讓人買給她的,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又酸澀又有點甜蜜,甜蜜之後又變成了疼痛。
他對她好,不過是因爲他把她當成了陸小芒……
“不,我不能讓這樣的感覺繼續下去……我得治好我這病,也不要再見他了……”阿笙幽幽道。
林益陽把林憲東送回林家老宅之後又給他按了按腰,他的力氣很大,林憲東的腰都快被他按斷了,可林憲東總覺得這孫子好不容易孝順他一回,再痛也得忍着,所以按完腰之後,林憲的腰傷又加重了,直接躺牀了……
林益陽趕緊穿了外套說要去給林憲東請醫生過來看看,三步並作兩步就跨出了林憲東的屋子。
林憲東在他身後大喊:“益陽,家裡不是有電話麼,打個電話醫生不就來了麼,不用你冒着風雪去醫院找啊!”
林益陽卻跑得更快了。
林憲東摸着腦袋想了好半晌,腰上火辣辣的疼,疼得他不由自主的哼了幾聲。
疼痛果然讓人清醒,就在這一瞬間,林憲東突然明白了什麼,不由得笑罵了一聲渾賬……
“這渾賬小子是故意把我腰按傷的,也是故意裝聽不見我提醒,他這會肯定借找醫生的名義去陸軍軍區總醫院找阿笙去了……而且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這見色忘爺沒心沒肺的渾賬……啊呀,我的老腰,我的老腰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