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林解放剛開始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自己聽差了,他定定地看着陸嶼,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甚至帶着一點卑微的意思。
“陸嶼,你剛剛說什麼,能不能再重複一遍?”
“我說,林益陽那混小子應該沒被槍斃。”陸嶼知道這個消息對於林解放來說意味着什麼,所以這一次,他說的速度更慢,每一個字都字正腔圓得像播報新聞的播音員。
林解放心跳如擂鼓,咚咚咚,越跳越快,他有好一會兒都愣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不知道作何反應,過了一會兒突然又歡天喜地地跳起來,兩手猛地抓住了陸嶼的肩膀。
這時候的林解放,激動得無法自抑,眼裡光芒四濺,像一團迸濺的火花。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兒子,我家益陽沒死,他還活着!”這簡直是這些日子以來,他聽到最美妙的消息。
“謝謝你,陸嶼,謝謝你把這個好消息帶給了我。”林解放面泛紅光,激動得整個人都抖了抖。
看着眼前欣喜若狂的林解放,陸嶼卻不自覺地想到了自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女兒,他慢慢地垂下了眼,掩住眼裡那份失落和痛楚。
好幾分鐘後,林解放才慢慢地平靜下來,可那一雙眼依舊閃閃亮亮的,透着喜悅,十分懾人。
恢復理智後,他又突然想到一個奇怪之處,“陸嶼,你怎麼連被撤了職的小兵都竊聽啊?”
陸嶼笑了笑卻沒說話。
人人都以爲他耳山有雙透視人心的眼,觀人入微,任何謊話都瞞不過他,所以很多人一見他就習慣性的開始敬畏於他,他行事也就更輕省方便了。
他可不會告訴那些被他審訊過的人……他擁有一臺可以竊聽方圓一百里範圍內的超級竊聽器。
只要他在的地方,方圓一百里之內的人,說了什麼話,他只要開着機器,都能聽到。
當然,爲了避免漏聽錯失重要信息,他還特意做了一臺超大功率的錄音設備,留着閒時慢慢回放慢慢聽。
他這些年不僅學會了如何打仗,原來的本事也半點沒落下,依然在暗中鼓搗了不少好用的東西出來。
畢竟,他的本行可是做研究啊……
決定一場戰役勝利的因素有很多,可是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別人覺得他耳山神秘詭譎,可他卻對別人瞭若指掌,你說這樣的敵我雙方對戰,輸的人怎麼可能是耳山?!
“喂,你在想什麼,怎麼半天都不回我話?我問你咋那麼閒,連個小兵都要竊聽?你說你連個小兵都竊聽,那麼更高級別的人肯定也有竊聽對不對,天哪……”林解放腦海中劃過一個荒唐的猜測,脫口道:“陸嶼,你不會竊聽了所有人吧?”
陸嶼眼神古怪地瞥了林解放一眼,依舊沒有正面作答。
林解放又覺得這事想着簡單,操作起來難度很大,應該不可能。
他卻不知道,他這荒唐的猜測,其實已經無限接近了真相。
已經三更天了,再過兩小時天就要亮了。
陸嶼又單獨和羅夏夢呆了半小時,這才駕着戰鬥機離開。機上除了他自己,還多了一個斷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