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到這裡的時候,呼吸明顯急促了許多,想到之後發生的事,他噎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
偏偏阿笙明明脫了罪也不肯出公安局,反而把那當作個安樂窩一樣,一副要長住的模樣。
更沒想到的是,他們明明在馬三家藏匿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人盯上了,先是公安化妝抓捕,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面,又遇上了眼前這個煞神!
男人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肺都快氣炸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又聽到林益陽悠閒無比地道:“哦,你早已有了萬全之策,就差臨門一腳就能成事,卻被我一個人連鍋端了?”
那聲音,聽在男人耳中,要多幸災樂禍就有多幸災樂禍。
男人整個人就如同一桶炸藥般,引線被林益陽這話一下子點燃了,憤怒如同野火一樣灼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很想要破口大罵卻始終不敢在林益陽面前造次,再一次又忍了下來……
忍得他臉都綠了。
可他又不得不忍。
形勢比人強。
由不得他啊。
“呵呵,瞧瞧你這臉,綠得……跟個綠毛龜似的……”林益陽呵呵笑着,面上一片和緩,說出嘴的話題卻更淬了毒液一樣傷人於無形。
“嗯,可不就是像綠毛龜麼?臉色也像,這副能忍的模樣也像極了。誒,我突然想起來,我忘記問你叫啥了?你是不是姓王?上頭有七個哥哥?”
“我叫馬特!我不姓王,也沒有七個哥哥!”馬特氣得眼前發黑,腦袋發沉,忍氣忍到心澀口苦,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你叫……媽得?”林益陽伸出手指摳了摳耳朵,滿臉愕然,“這,這誰家小孩會起這樣的名啊?我說,媽,媽得,你是不是你爸媽從糞坑裡淘出來的啊,起這麼個名兒……
誒,你不如當個孤兒。
這些年……你過得相當艱難吧?
肯定艱難。
怎麼不艱難呢?
也肯定給周圍的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帶壞了一票文明禮貌人吧?
別人一定要鼓起很大的勇氣纔敢叫你這名字,因爲每叫一次都像是人家在罵你媽……”
林益陽簡直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技能。
馬特突地一張嘴,一口鮮紅的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劇烈顫抖着,跟得了羊癲瘋的病人一樣,抖抖得都停不下來了。
“士可殺不可辱,林益陽,你過分了啊?!我叫馬特,不叫媽得!”
“媽,特?呃,不,馬得,還是不對,馬,馬特?別生氣別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爲有緣才相聚。相遇本就不容易,爲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林益陽伸手揉弄着馬特頭頂的發,像是在揉一條狗般,言不由心地安撫着他。
馬特眼都快從眼眶裡瞪落出來了。
爲了小事發脾氣?
這是小事麼?是小事麼?
這明明羞辱好伐!
“林益陽,我告訴你這麼大個情報,確實是想換自己一命,可是你要是再繼續羞辱我,我寧願跟你拼了!”馬特氣得快要瘋掉了。
林益陽挑了挑眉,道:“氣大傷身真不必,你生氣我又不在意,氣出病來沒人替,氣死了更不划算,真不必,真不必!咱倆好好說話!”
蹲在地道坑裡的某個戴着黑色頭盔的傢伙,止不住扶住了額頭。
從來不知道,林益陽嘴毒的時候毒辣成這樣。
他這是想要活生生把馬特氣死啊!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怎麼從來不知道林益陽還有這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