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陽一聽到陸小芒的哭聲就從地鋪上竄了起來,閃電般的撲向牀邊。
陸小芒緊緊抱着將軍的腦袋,哭得一抽一抽的,上氣不接下氣。
林益陽眼神一凝,突然伸手捂住了心口,削薄的脣也抿成了一條線。
陸小芒扭頭看了看他,突然鬆開了手,將軍甩了甩腦袋,衝着林益陽叫了一聲:“敖……”
林益陽瞪大了眼,捂在心口上的那隻手慢慢伸出,卻又在離着將軍鼻子十幾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似乎不敢再往前伸。
陸小芒伸手牽着林益陽的手,湊到將軍鼻端。
將軍調皮地打了個響鼻,一股粗重腥熱的氣體噴在林益陽的手背上。
林益陽垂目,空着那隻手突然飛快地在將軍頭上薅走了幾根最長最黑的狗毛。
陸小芒白了林益陽一眼,“你不是說將軍要能活下來,你再也不薅它頭頂上的毛了麼?”
林益陽捏着那幾根狗毛,嘶聲道:“一高興就給忘了,順手就薅了它頭頂上的毛。”
陸小芒呵了一聲,你高興也忍不住薅,不高興也要薅,早晚有一天將軍會給你薅成禿頭。
禿頭的狗再威猛都賣相不佳,想找個漂亮狗媳婦那可就會難上許多。
“看在將軍陪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你就行行好,別把它給薅成禿頭狗了啊。”陸小芒語重心長,老氣橫秋地道。
林益陽默默地收回手,點了點頭。
林克在門外晃了一下,探了個頭進來,小小聲地說:“今天早上你倆吃不吃?不吃的話,我少下點米。”
這幾天這對小祖宗都是茶不思飯不想的,一天到晚守着那狗祖宗,陸小芒原本就尖的下巴就更尖了,明顯掉瘦了一圈兒。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陸小芒和少年都點了點頭說要吃早餐,林克有些驚訝,怕自己聽錯了,又重新問了一遍還是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他不由自主地跨過門檻走進來,就看到了被少年和陸小芒擋着的那條狗祖宗已經睜了眼,看上去精神頭還不錯,都知道看到陌生人就瞪眼睛了。
“咦,這狗命大。”林克摸了摸頭,隨口道:“不過這一醒了精神頭就這麼好,不太正常,該不會是什麼迴光返照吧?”
林益陽和陸小芒齊唰唰地轉過頭,盯着林克,異口同聲道:“閉嘴!”
林克訕訕地摸了摸鼻頭,一刻也不敢多呆,轉頭就出了屋。這年頭,盡出怪事,人的地位竟然不如狗了呢…
吃過早飯,林克就找來了板車把將軍小心翼翼地移了上去,林益陽把陸小芒也抱到板車一頭,讓她緊挨着將軍坐着,一個人推着板車往紅星村走。
將軍活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兩人都鬆了口大氣,一路上就邊走邊聊。
陸小芒一直很好奇林益陽怎麼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就回來了,而且回來得那麼合適,恰好就在出事那天晚上。
林益陽悶了悶,眉頭微微皺起,“接到你的信我就馬不停蹄的往火車站跑,往昆城的火車已經準備開了,我票也沒買,是把那檢票員打倒了之後硬爬上了那趟火車,路上有人查票,被我拎到廁所講了下道理,就再也沒查過我票了。
這幾天我都還沒空問你呢,你那信上是啥意思?花五毛錢郵票寄封回信給我,信上就只寫一個字,阿嶼大叔說是我惹你生氣了,可我不知道哪兒惹着你了,所以親自回來問問。”
“信的事回頭再說,你先告訴我阿嶼大叔有得治麼?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時不時會想到他……”
“我拿到信那天,最後一份檢測結果正好出來,我還沒來得及問沈洪武就走了。”這阿嶼能治不能治,哪有回來哄小媳婦重要哇。
自家小媳婦跟一外人哪來的可比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