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野人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然後又強撐着睜開困頓無比的眼,瞥了羅夏一眼,“可是你沒長毛…應該不是我弟。”
羅夏哭笑不得,隨口反駁道:“你混身長着黑長毛,你也肯定不是我姐啊。”
女野人眨了眨眼,她記不太清楚了,她是什麼時候開始長毛的呢?
算了,記不住就不記,先睡一覺。
女野人就地一趴,放放心心地睡覺了,不一地兒就呼呼地打起呼嚕來。
羅夏再次瞪大了眼,這女野人竟然真相信他不會傷害她,還真是心大呢。
不過,他好像真的不忍心傷害她…
哪怕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是姐姐,可是就衝着她和姐姐差不多高,她和姐姐槍法一樣好,她還和姐姐一樣打架很厲害,他也不會傷她。
“你要真是我姐就好了,哪怕你長了滿身的毛。”羅夏喃喃道。
女野人似乎真的累極了,這一覺竟然睡了好幾個小時。
羅夏就這樣呆坐在一邊守着她,有時候恍然一看,就好像看到了是姐姐趴在他眼前。他慢慢地低下了頭,眼圈不可抑制地泛起紅來。
姐姐死了有多少年了?七年多了吧?他這些年就好像刻意忽略了這個事實,不敢也不願意去想這個殘酷的事實,就那樣稀裡糊塗的過着小日子。
他和羅成功一樣,一直不願意相信羅夏夢就那麼死了。畢竟沒有見到屍體,不是麼?沒見着屍體的人,就可能活着,對吧?
姐姐一定沒死的,她只是藏在了某個地方,和他那自知病重活不長了不願意死在家人面前的媽媽一樣,都只是生離,卻一定沒有死別。
這是羅夏心中唯一堅持騙自己去相信的執念。
一個像傻子般的堅持。
對面突然傳來兩聲驚囈,小王和小李就相繼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兩人定定地看着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野人,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又望向呆坐在一邊的羅夏。
小王先回過神來,衝羅夏喊了一聲:“過來下。”
羅夏坐着沒動,只是扭頭看了那邊一眼。
“你過來,幫我們掏鑰匙開了手銬,等我們抓了這野人,回頭就跟局裡打報告,給你申請一筆獎金,如何?”小王道。
羅夏還是坐着,一動不動。
“我們局裡最高能撥發二百塊錢呢!二百塊啊!普通莊戶人家能嚼用好幾年哪。”小李也開口了。
羅夏眼皮子抖了抖,天人交戰。他知道兩百塊能幹成很多事,能修三間磚屋,能給小芒和倆兒子交從小學到高中的學費,能買三四百斤豬肉……
“你如果不幫我們,就是這野人同夥,這野人先是殺了人,又襲擊我們,搶奪我們的槍支,這可是重罪!她是主犯,你就是從犯,要是被抓着,十年有期徒刑是跑不掉的!”小王見羅夏有些動搖了,趕緊趁熱打鐵。
小李也在旁邊一唱一和道:“是要二百塊錢獎金,還是要十年有期徒刑,你自己看着辦!”
羅夏嘆了口氣,慢慢地站了起來,繞過女野人往小王小李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