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爺爺這樣子太像那種走街患巷吆喝着賣貨的小販了……
“您老這是去哪兒打秋風去了啊?”陸嶼擡眼,愕然地盯着林憲東問。
“再說一遍!叔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林憲東瞪眼看着陸嶼。
陸嶼不說話了,可那眼中的意思依舊很明顯,您老這副打扮,可不就是打秋風去了嘛。
那眼鏡明顯不是老花鏡,您弄回來幹啥?
還有那菸斗,您又不是抽菸葉子的人,弄菸斗裝樣擺譜啊?
陸嶼覺得給他一千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他依舊會說打秋風,沒說去打劫都是客氣的了。
林憲東了臉,一步一拖地往裡走,陸小芒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幫他把脖子上的香腸取了下來。
林憲東終於能直得起脖子了,感覺輕鬆了不少。
陸小芒又趁機道:“嘿,我爸的意思是您打哪回來,您這朋友可真夠意思也夠富有的,竟然送了你這麼多禮物。”
林憲東的臉色這纔好看了許多,他眉飛色舞地道:“我今兒把過年沒走遍的漏下的那些人家都走了個遍,從海軍大陸到陸軍大院再到空軍大院,都逛遍了,這些東西都是那些人家硬要塞給我的,我推辭了好久,盛情難卻啊,盛情難卻!”
林憲東把東西全都卸到院中之後又笑眯眯地衝陸嶼林益陽招了招手道:“走,外頭還有一車,去搭把手。”
這下就連陸小芒都呆住了。
還,還有一車……
林爺爺哇,你這比去打劫的還要收穫多呢……
搬完這些東西就用了十幾分鍾,就連陸小芒都跑了五趟……
東西全放在院子裡,佔了小半個院兒……
簡直應有盡有……
甚至連針頭線腦繡花鞋都有……
林爺爺歇息夠了之後就把東西一樣一樣撿起來向幾人解說這是誰誰家給的。
“茅臺酒是大領導家給的,大領導年紀大了,那些不長眼色的偏送他酒喝,所以我就勉爲其難替他解憂了。”
“金絲眼鏡和菸斗是聶家那管商會的小子送的,說是日不落國給的樣品,我想着擺樣的東西也就是放那兒沾灰的,所以本着不浪費的原則就只撿了這兩樣東西。”
“香腸是徐天棒家兒媳婦孃家人拿來的,這都二月了,天氣一天天回暖,這樣的肉食放着容易壞,所以我就不客氣地多拿了些。”
“這煙和茶葉是海軍大院那邊收的,他們常年在水裡泡着船上呆着的,茶葉和煙這東西都嬌貴,近水容易潮,還不如給我老頭子抽了喝了算了。”
“這些乾花膠幹元貝幹海貨是從國安科葉少將那邊弄來的……”
“國安科?葉?不會是叫葉大成吧?”陸嶼突然出聲問道。
正把海貨一樣一樣分類出來的林憲東咦了一聲,扭頭笑眯眯地道:“你認識他?”
陸嶼哼了一聲,壓低聲音嘀咕了一句:“我算知道他們爲什麼這麼硬氣了,也對,有個少將老大,他們是不用顧忌太多呢。”
“老葉那個人雖然有些剛愎自用,可人還是挺好的,也大方,我眼看地哪兒他就讓他兒子給我裝啥,不過他大你快二十歲呢,又是五年前才調任首都的,你倆怎麼會認識?”
五年前,陸嶼已經出事故了,研究所所在的海島整個被炸沉了,很多人都屍骨無存,陸嶼夫妻是主要的研究人員,也在死亡名單最前列。
要不是機緣巧合林益陽掉進了地下防空洞,陸嶼可能早已經死在那個無人知曉的地方。
按理來說,陸嶼和葉大成是沒什麼交際的,不該認識的。
“沒見過人,聽過他的名字而已。”聽林憲東的口氣,他和葉大成關係十分親近,陸嶼不想他夾在中間難做,也就不想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