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琉璃的玉指雨點般點落在天機居士身上,輕重不一,其中兩指更是射出一道真氣,分由尾閭和後枕兩穴透進天機居士的經脈。
皇甫殤對琉璃的解穴手法毫不訝異,谷中之時,他便沒少被用來當成試招的對象。這一手點穴、解穴之法,乃是老張家祖上傳承下來的行鍼引脈之法,專針對人身穴道而創,詭異莫測,遠非一般江湖“打穴”的功夫可比。當初張老便用這一招將二人點住了穴,皇甫殤玄功神異,也是過了一夜纔將穴位衝開。
醫道一脈,對穴道的研究絕對無人能比,琉璃得了爺爺的真傳,無聲無息的便用這獨門的封穴之法定住了天機居士。一番研究下來,她已經大概有了一些猜測,所差的不過是多試驗一番,要不了多久,便能找出那古丹的簡化版的配方。
一天沒有進食,琉璃此時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從沉思中醒來,她就發現了一臉頹喪的天機居士正氣惱的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這纔想起給他解穴。
天機居士見了,怨念盡去,居然生出一股感激之情。隨着琉璃閃電般的解穴起來,他很快就發現有兩股勁力,一由督脈逆走,一由任脈順行,不斷的衝開其他的穴位。心中暗凜,原來此女也是一位武功高手,詫異之餘,對琉璃的來歷更是好奇不已。
他早年曾被一個苗疆的用毒高手下過蠱毒,若非誤打誤撞的吞了那顆古丹,早就生不如死。自那以後,及時行樂,就成了他的信條。此後多年,他一直都是浪跡江湖,見識不可不深。江湖中人只知道他混跡三教九流,但卻不知他早就歸入紅葉齋門下。天下消息更是瞭然於掌,這纔敢大言不慚的自號天機。
但眼前這二人的來歷,卻是神秘非常。他匆匆忙忙的要趕回紅葉齋,除了對方臘的戒備外,更多的是想查證一下兩人的來歷。
當最後一個穴位解開之後,天機居士腳下一麻,忍不住“呀”一聲叫了起來,毫無形象的跌落在地上。
皇甫殤聞言驚醒,眼皮一跳,想起了自己當初的境遇,大感難兄難弟。
“琉璃多有得罪,這裡給你賠罪了!”琉璃過意不去,施了一禮。
天機居士性子跳脫,有啥說啥,但若眼前是個美女,那便會遮遮掩掩,佯作大方,強笑道:“沒事,腳下滑了一下!”
“哈哈!”皇甫殤上去將他扶起來,一道溫和的真氣自手上傳入天機居士腿部,慢慢的化解着長時間站立出現的不適。
“算你小子有眼色!”天機居士在他耳邊小聲的嘀咕一聲,又道:“這次的事情,算你欠我一個人情,怎樣?”他從來就不是甘心吃虧的主,江湖中人但凡有求於他,必定會付出一些代價。金錢如糞土,對江湖中人來說,還有什麼比一個絕頂高手的人情更有價值。
“好!”皇甫殤也沒多想,見天色不早,便邀二人出去吃飯。
掌櫃的族人不知何時已經接手了這個客棧,三人下了樓,很快便有一個陌生的莊家漢子迎了上來。
皇甫殤叫了一桌酒菜,幾人都是飽餐一頓。
天機居士知道琉璃用他的血研究解藥,心中忐忑,剛用過餐,便朝二人道:“皇甫小子、琉璃姑娘,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就此別過。”
皇甫殤點了點頭,道:“天機兄慢走。”
天機居士一臉黑線,心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姓天機的了?這般邊走邊想,卻是已經暗下決心,當夜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皇甫殤牽着琉璃的手回到房間,看到桌上放着的那碗凝血,好奇的問道:“解藥研究的怎麼樣了?”
琉璃嗔道:“哪有這麼簡單,不過已經有了一些頭緒!”說着就將頭埋到皇甫殤的懷裡。
皇甫殤愛憐地撫摸着她一頭柔美的長髮,聞着身上發出的陣陣幽香,安慰道:“不過,我覺得我們現在不僅要治病,更重要的是要想辦法找到疫情的根源!若是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這病很可能就出自大家平日裡的飲食,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水源!明日我們去查看一番!”
“嗯,順便去你說的那個隔離幽谷看看,試試我的藥是否可行!”琉璃一臉贊同。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天剛泛白,皇甫殤便帶着琉璃往幽谷那邊趕去。
只是一夜,幽谷裡面的重症區已經有十幾個人死去。大量的屍體被執法教徒擡到地面上集體焚燒,整個幽谷的上空始終散發着一股濃濃的焦味。
負責重病區的是個老者,姓錢。昨天親眼見過皇甫殤勝了方臘一招,不敢怠慢,忙迎了上去。一番交談,幾人慢慢的熟了起來。
“錢老,爲何要將這四周要封得嚴嚴實實呢?”琉璃很是不解,這幽谷本就封閉,此時更是將每一個透風的地方都用一塊大布遮擋了起來。琉璃心道:“這樣的環境,不適合瘟疫的治療啊?”
錢老一臉自得,笑道:“這不是想怕病害被風吹出去嗎?”
琉璃苦笑連連,搖頭道:“當務之急,是掀開這些布。否則,這瘟疫就是給上一年的時間也是好不的。”
“可是這瘟疫來勢兇猛,傳染極快,若是通氣了,一定會蔓延到外面的。”錢老碎碎念道。
“不會的。”琉璃交叉着雙手,自信滿滿地說道:“這幾日沒什麼大的風,瘟疫極難傳開,正是根治瘟疫的時機。”
“當真?”錢老顯然是不信。
“……”琉璃兩手一攤,整一個信不信由你的樣子。
皇甫殤看着好笑,便道:“信她的沒錯!”
見皇甫殤也發話了,錢老不敢懷疑,轉身叫道:“來人,來人,掀布了,掀布了。”
兩人看着錢老在忙活,也不好叫,便喚了一個侍者,將需要的藥材通知了方臘,只等材料一到,便按照琉璃推測出來的的部分藥理熬製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