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覺羽帶着典靜消失在夜空,慕容惜花臉色急變,大喝一聲,當即追了過去。
這一戰不平道人受創不淺,目光閃爍,略有尷尬的向皇甫殤告了聲罪,匆匆而去。
屋子衆人面面相覷,此時那二十四位劍侍已經將覺羽的幾個爪牙廢去武功,見皇甫殤幾人與典靜似有交情,便懇求他們幫忙出手救回典靜。
琉璃對典靜極有好感,也是催促他前去幫忙,方玲也是不停的央求着。
那個領頭的劍侍察言觀色,見皇甫殤略有顧慮,當即保證道:“公子儘管放心,我們紅葉齋自會保護這幾位姑娘的安全!”
尉遲連城也是拍着胸脯以江南霹靂堂的信譽保證着。
皇甫殤卻是知道今夜之事過後,杭州必成是非之地,一番考量,終於決定讓琉璃先離開這裡。這般想着,便轉頭看了眼面色凝重的赫斯提亞,道:“你和琉璃先離開這裡……”
話音未落,便見赫斯提亞皺了皺眉。
皇甫殤知道她擔心自己安危,又道:“有你在這裡,我也放心。”
他說得鄭重,赫斯提亞也不好繼續推脫,無奈的點了點頭。
皇甫殤又轉頭向那個領頭的侍女道:“那就麻煩你們護送她們二人先去成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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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放心,紅葉齋弟子遍及各方,成都府輝夜樓便是我們的一處據點,到時咱們在那裡匯合!”
“相公……”琉璃欲言又止。
皇甫殤一臉凝重道:“那密錄的消息一旦傳開,江南必成水火。你先和赫斯提亞先去成都,也好避避風頭。好了,我們很快就會相見……”
說着,他朝赫斯提亞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竄上屋頂,嚮慕容惜花的方向追去。
此時城中的官兵已經聞聲而至,附近的街道上到處是呼號喝令之聲。
皇甫殤一概不聞不見,堪堪奔到城牆邊,便見兩名門衛血肉模糊的死在城牆角下。放眼遠望,但見莽莽荒野,兩道人影遠遠的飛向西湖邊上。
這二人本來腳程均快,但覺羽手中多了一個不斷掙扎的典靜,慕容惜花內息耗損甚重又無相應的功法恢復元氣,因此每人奔跑都己不及往時迅捷。此時奔出數裡,杭州城早已遠遠拋在背後,二人仍是分別相距十餘丈,不知不覺已經臨近湖邊。
連番鏖戰,覺羽對這幾人的功力招數,都是瞭然,自是不會再次落入衆人圍攻當中。此時眼見臨河,心中忽然一鬆。
果然,皇甫殤追近慕容惜花時,便見這妖僧奪了岸邊唯一的一艘漁船,搖搖晃晃的往遠處飄去。
慕容惜花追到岸邊,望着那漁船越來越遠,無奈的跺了跺腳,低頭墮淚,黯然無語,連皇甫殤什麼時候來到身邊,都不知道。
皇甫殤下意識的探手握住她的柔荑,勸慰道:“現在最要緊的,是設法營救典靜姑娘,走吧!咱們四處看看還有沒有船隻了。”
慕容惜花仰起淚臉,道:“都怪我,只顧着爭強好勝,忘了照顧好她,典靜也是可憐,命運多舛不說,如今又落入這妖僧手中,不知道命運如何?絕地求生,有幾分成功的機會?”
皇甫殤正色說道:“現在那妖僧已經揚帆開船,不到移舟近岸,定然不會對典靜下手,我們有的是時間……”見她有了幾分信心,皇甫殤又淡淡一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先留在這裡調息一陣,養精蓄銳以待日後懲戒者妖僧!我去去就回……”
說着,皇甫殤四下查看起來,但沿江數裡,居然沒有一艘船隻。無奈之下,皇甫殤找來一艘廢棄的漁船,取下其中的甲板,扛了過去。
慕容惜花正在調息,雖然沒有可用修煉的功法,但她突發奇想,逆行運轉明玉功,居然也起了一絲功效。此時聽到皇甫殤靠近,當即醒了過來。想起先前被他抓着手,臉上先是一紅,好久才強作正定道:“可是找到了……”話到一半,就看到了皇甫殤背後扛着的船板,一時目瞪口呆。
皇甫殤乾笑兩聲,將甲板扔在湖面,伸手拉她,示意她跟着上去。
慕容惜花扭捏不堪。
皇甫殤這纔想到她的女兒身,察覺其中不妥。正要收回伸出的手,便覺的手上突然一軟,已被慕容惜花緊緊握住。
他先前處於本能,握了半天也沒覺得什麼,但此時握着慕容惜花的玉手,心裡頓時產生一股驚奇之感。只覺得她的手掌潔白細膩,十指尖細,柔若無骨,就好像是握着一塊生香的暖玉,情不自禁的低聲說道:“慕容兄,你的手掌生得真美啊……”
慕容惜花羞惱,想用力將手掌抽回,無奈心神激盪,周身如同觸電一般,綿軟無力。當即將頭垂下,幾與前胸相接。
皇甫殤一語之後,已經反應過來,忙拉着慕容惜花跳上船板,潛運功力,操控甲板往覺羽消失的地方追去。
剛剛鬆開慕容惜花的手,皇甫殤就見她如同患了一場大病,綿軟無力,又忙着伸手拉住了她。軟弱無骨的玉手在握,皇甫殤心中忽然一蕩,暗道:“她人也一定生得漂亮……”
他這一手撐船的技法獨出心裁,強大的內力之下,居然也遊走極快。不消片刻,已經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妖僧的漁船。
慕容惜花不知何時重新鎮定下來,掙脫了皇甫殤的鹹豬手,怔怔的看着遠處的漁船,幽幽道:“典靜身世極爲可憐,其父乃是有名的鐵面御史,直言不諱,卻被奸人陷害,身敗名裂不說,還累積家眷,流落煙花之地。若非她師傅從青樓將其救出,怕是早就……”
皇甫殤一愣,典靜雖然得遇高人另有奇緣,但以千金之體,寄身秦淮,拋頭露面想來也多有苦衷。不由嘆道:“想下到她是一代鐵面御史之後,人間之事,爲何如此殘缺不全?忠良每遭陷害,奸邪到處猖狂,致使多少善良兒女,淪落江湖,飄泊天涯……”
忽然,他又想到覺羽對典靜的志在必得,不由問道:“那妖僧爲何對典靜如此看重?”
慕容惜花嘆了口氣,恨恨道:“典靜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玄陰奼女,乃是極好的修煉鼎爐。她師傅天香神女一身玄功都在精神異力之上,典靜得了真傳,自然精於此道。那妖僧提到的歡喜禪功又是密宗用來修煉精神念力的雙修佛法……”
二人一路說着,已經越來越接近覺羽的漁船。
此時天色已經矇矇亮,覺羽功力高絕,很快就發現了他二人跟了上來,當即將內勁灌注船底,加速滑行。
皇甫殤更是奮力直追。
但他們卻沒有留意到,這一切行動,都已落在一個人的冷眼之中。
那人身着灰袍,頭罩黑布,早在雅閣大戰之時,就藏身於屋頂之上。覺羽破頂而逃,他便一路跟隨,待覺羽登船離開,他又藏身在湖邊二十丈外一株茂密的大樹陰影中,遙遙注視着皇甫殤二人。後來更是有樣學樣的找了塊木板,跟着他們一路而來,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盡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