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琉璃端着熬好的藥湯到了皇甫殤牀頭。
皇甫殤老遠就聽得腳步聲,這時已經偷偷的閉上眼睛。修養半天,身上已經有點力氣了。但是難得有小妹妹親自喂藥,他很無恥的重新裝出昏迷的樣子了。
小姑娘心中害臊,有些臉紅的站在牀前,猶豫了一番,終於鼓起勇氣,將皇甫殤扶高,學着從別人那裡看來的樣子,喂起藥來。
皇甫殤心中暗樂,聞着少女身上遞來的幽香,覺得身上的傷痛也減輕了許多。
琉璃舀了一勺湯藥,學着記憶中其他人的樣子,略微吹了一吹,便將勺子遞到了皇甫殤嘴邊。
見他昏迷不醒,小姑娘看着他閉合的嘴脣,一陣爲難。好在此時沒有其他人在,琉璃沒了顧忌,終於將盈盈素手伸出,搬開皇甫殤紫黑色的嘴脣。
皇甫殤心中一蕩,冰冷滑膩的手感實在惹人心動。
便在這時,一勺湯藥,一咕嚕傾倒進去。
琉璃臉色通紅,一直延伸到了耳根。此前她見到的多半是村子裡的婦人喂自家漢子吃藥,這麼一想,她便忍不住心跳臉熱,面色通紅。
“啊!”
一聲慘叫打破了小姑娘的胡思亂想,只見先前那個怪人居然從牀上跳將起來,捂着嘴“嘶拉嘶拉”的叫着。
“這藥如此見效?”琉璃一臉疑惑,自言自語一聲。
皇甫殤本來沉浸在醉臥美人膝的旖旎之中,被滾燙的藥湯一燙,一個激靈,痛的跳了起來。這時聽到琉璃的話,更是欲哭無淚。
屋內的動靜早就將外面的老漢引了進來,老者一進門,便看到那孩子居然活了過來,忍不住眉頭一跳。
不等老人詢問,皇甫殤心中有鬼,已經起身向老人一拜:“多謝老翁救命之恩!”說着,又向琉璃謝道:“多謝琉璃姑娘的藥!”
這“藥”字一出,皇甫殤更是咬牙切齒。若不是他故意裝睡吃人家閨女豆腐,不好道明,他纔不會忍着劇痛,一臉鎮定的拜謝一番。
老人一臉驚奇,忍不住看了一眼琉璃,不知道自家閨女什麼時候有如此醫術了。
琉璃一臉笑意,居然將此事當真,忍不住朝老人揚了揚頭。
老者本來估計皇甫殤要到明天才會醒過來,哪裡知道這玄武真定功玄妙異常,只要丹田的一縷先天真氣尚存,那些侵入五臟六腑的先天之氣,自會慢慢歸攏。皇甫殤昏睡之時,龜息冥冥,一直都在暗中修復着傷體。
他行醫半生,哪裡見過如此怪病,忍不住就伸手去搭皇甫殤右手的脈搏,半響之後,這纔回過神來,說道:“古怪得緊,老夫生平從所未遇。”
琉璃在一旁忍不住道:“那有甚麼奇怪?顯然是我的湯藥起來作用!”
皇甫殤嘴角一抽,心中有鬼也不敢道明。
老者:“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這麼快就醒了過來,但多半和你的關係不大!”
琉璃嘴撅起來,一臉不服的看向老人,見老者自顧自沉思,便見目光投向皇甫殤:“喂!怪人,你說是不是我的湯藥起來作用?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皇甫殤直接掠過第一問,黑着臉道:“皇甫殤!”
“怪人名字果然也怪!”
“……”皇甫殤。
老者這時也從沉思中醒來,瞪了一眼孫女,道:“沒個正樣,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爺爺!”琉璃臉上一紅,偷偷看了眼皇甫殤。
老人沒有理會自家孫女的撒嬌,朝皇甫殤正色道:“皇甫小兄弟雖然醒了過來,但體內情況仍然不妙!老朽剛纔發現,雖然五臟六腑當中的魔氣已經退去,但你體內尚有一道異種真氣,雖然不入先天,但比之你本來的先天真氣強過太多,若不盡快化去,將來隱患不小!”
琉璃眼珠一轉,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搭皇甫殤左手的脈搏,道:“以我搭脈所知……”
突然間,琉璃大叫一聲,那根手指猶如被人咬了一口,急縮不迭,叫道:“唉唷,爺爺你!”
老人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皇甫殤眼睛一亮,知道此老乃是以上乘內功藉着他的身子傳力,狠狠的將琉璃震了一下。體內的異種真氣,他早就發現,應該是慕容復拳腳擊打之時遞入體內的。
本來,先天真氣雖然只有二流武者的容量,但將慕容復的真氣壓制還是輕而易舉的。如今他內傷不輕,真氣大失,一時半會兒,卻是奈何不得。
笑了一會,老人臉色一沉,道:“皇甫小兄弟,你體內這道異種真氣,驅不出、化不掉、降不服、壓不住,是以爲難。本來憑你先天真氣的威力,化解並非困難,可因爲琉璃突然出現,導致你走火入魔,如今真氣十不存一,想要化去卻是困難。此病非鍼灸藥石所能奏效,在下行醫以來,從未遇到過這等病象,無能爲力,十分慚愧。”
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三粒黑色丸藥,繼續說道:“這三粒回生丹乃是老朽耗費十數年,採集千年人蔘、伏苓、靈芝、鹿茸、首烏、靈脂、熊膽、三七、麝香等種種珍貴之極的藥物,九蒸九曬,煉製成的,你每兩月服食一粒,可延半年之命。”
皇甫殤知道此老所言非虛,雙手接過,說道:“多謝。”
琉璃一臉愧色,看向兩人。
老者見了,無奈一嘆,又回頭道:“瓶裡還有兩粒,索性都給了你罷。”
皇甫殤知道玄武真定功的玄妙,雖然一時無解,但心中還算有底,見老人如此珍重這回生丹,便笑道:“前輩如此珍視,這藥丸自有奇效,不如留着救人,晚輩自有打算。”
老人側頭又瞧了他一會,說道:“你這娃娃我也看之不清,生死置之度外,確是大丈夫本色。唉,慚愧!若不嫌棄,就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老朽不敢誇大,但也能將你的身體調養完好。”
“如此多謝老先生了!”皇甫殤喜道。
“哈哈,叫我張老便好!”老人笑道,他醫者仁心,最看不得旁人傷病,見皇甫殤知書達理,更是喜歡。
說着,便叫皇甫殤重新躺到牀上,從袖口抽出一條皮帶,上面插滿了各種銀針醫具。
很快,皇甫殤就看到他取過一口大針,穿上了透明的粗線。正疑惑間,便聽到老人朝琉璃喊道:“來,琉璃快來幫忙!”
琉璃老大不樂意,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爺孫兩人配合多次,琉璃很快便將皇甫殤上衣撕掉。這衣服早就破破爛爛,但好歹有個遮羞之物,此時被她一退,皇甫殤忍不住便是一個哆嗦。
琉璃早就羞紅了臉頰,不敢看他。
張老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反應,十指動作靈巧之極,運針如飛,片刻間將皇甫殤胸口那道九寸來長的傷口縫上了,隨即反手從懷中掏出許多瓷瓶,取出藥粉、藥水,紛紛敷在縫好的傷口。
如此一連縫合了幾個較大的口子,老人讓琉璃取來一條白布,用藥水沾溼,抹去皇甫殤身上的血污。
琉璃一直在旁相助,遞針遞藥,動作也極熟練。
皇甫殤見她一直不敢看自己,耳根通紅,略一思量,便猜出了其中緣由。前世他好歹也是大叔級人物了,也不知道是否重生後殘留了此身的習性,他心中一動,便想逗一逗這小姑娘。
張老將皇甫殤一身外傷處理完了,便急匆匆的去研究調養的藥劑去了。
琉璃扭扭捏捏的將針線刀等物收好,便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哎呦,琉璃姑娘將在下衣衫撕破了,這便如何是好?”
“你……”琉璃本就羞極,皇甫殤說的曖昧,小姑娘這下再也不敢繼續呆在這裡了,恨恨的瞪了眼他,跑了出去。
“哈哈!”皇甫殤心中暢快,也不在意光着上身,盤膝而坐,開始運轉玄功,體悟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