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27 爲了孩子
唐家小姑被魏宗康抓住這麼一嚇,頓時就把單雄的名字給嚇的忘掉了。
魏宗康看到唐家小姑眼底的詫異和恐懼,也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太過粗魯,笑了笑,抱着唐家小姑就安慰道,“欣兒,我剛只是好奇。乖,告訴我,你口中的那個小賤人的義父,叫何名字?”
“我……我忘了。”唐家小姑哭喪着臉道,她不是故意的,那個名字明明已經浮現在她的腦子了,但被魏宗康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一嚇,就嚇得忘了。
“忘了?”魏宗康的臉色明顯的難看了起來,但看到唐家小姑這膽小的模樣,想發火又怕將她給嚇壞,壞了他的計劃,只能耐着性子,安撫道,“沒事的,忘了就忘了,記起來的時候,再告訴我。”
“爺,你真好。”唐家小姑聽到魏宗康這樣的話,心裡感動的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心裡想着,等嫁到京城了,一定多給魏宗康生幾個孩子,幫他傳宗接代。
時間似乎過的很快,又似乎很慢,在一次次的打探和等待中,胡黎終於來到了龍林縣,也帶來了唐麥拜託他帶來的那些東西。
胡黎一進龍林縣,唐麥就得到了消息,在魏宗康未得到任何消息前,就讓唐柯和冷然去秘密的將胡黎接到了她們的藏身之地。
胡黎這一趟來的也甚是艱辛,京城分店的開張事宜出現了問題,單傑意圖將他從這個行業驅趕出去,而目的就是逼迫單雄出現。
單雄尚未出現,他就接到了唐麥的求救信,兩頭忙碌的他,不得不來回奔波,直到單雄得知消息,趕到京城,制止單傑的破壞行爲,胡黎纔有了喘息的機會,而此時的單雄得知唐麥有難,立馬就讓胡去幫忙,而京城的事全權交給他負責。
單傑就算再不滿,在面對着單雄的時候,他也不能做什麼,畢竟現在當家的還是他爹,是單雄!
胡黎一被接回來,唐麥就放下手裡的活,從屋裡跑了出去,將胡黎迎回了自己的屋裡。
胡黎見唐麥等人都沒事,和她解釋了原因,將她要求胡黎去宮裡求的東西給了她。
唐麥看着胡黎拿出來的東西,那顆一直懸掛着的心,總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
“胡黎叔叔,我還需要你幫個忙。”唐麥直言不諱道,“那個開成衣店的老闆,不讓我們活了,不但把我的爺爺奶奶全都抓到牢裡,還打他們。我爹也受了傷。他不讓我活,我只能求你幫我了。”
“麥兒,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也瞭解了。雖說你不打招呼就插足服裝業是不對,但姓魏的做的也太過份了,我既然過來了,就是來幫你的。需要叔叔做什麼,你儘管開口。”
“秦姐姐說你是世子,還說那個想逼死我們家的人的舅舅是戶部尚書。胡黎叔叔,你的官比那個壞人的舅舅大嗎?如果你比他大的話,你能不能用你的名字,替我拿封信給那個壞人的舅舅?”
胡黎聞言,笑了起來,“麥兒,我是世子不假,但我並不是什麼官,不過那戶部尚書還是得賣我一個面子的。信在哪兒?直接給我便好。”
胡黎的話音剛落,唐麥就從旁邊的紙張裡翻出了一封信,交給了胡黎,“胡黎叔叔,就是這個。”
“好,我這便出去找人將信送到戶部尚書那兒去。”胡黎說着就站起身朝外走了出去,將信給送了出去。
完成這件事,唐麥已經可以猜測出不久後發生的事,在胡黎回來後,繼續對着胡黎道,“胡黎叔叔,你能不能去牢裡,把我爺爺他們救出來?”
“不成問題。”他堂堂一個世子,別說是被冤枉的,就算是真的有罪,縣太爺也不敢阻止他。
胡黎一現身,果然在短時間內就將唐家老宅的人全都從牢裡救了出來,將他們送到一處唐麥找好的宅子後,給他們找了大夫。
縣太爺看到胡黎出示的身份證明後,嚇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根本什麼都不敢問,就讓胡黎把人帶走了,直到胡黎離開,在師爺的提示下,才急忙去找魏宗康,將此事彙報給他。
魏宗康一聽,這事居然牽扯到了一個世子,心裡也有些猶疑了起來,唐家小姑還是想不起單雄的名字,莫非那個隱藏在暗中的人,就是這位世子?
若真的是世子,他倒要掂量掂量了,畢竟他的最大靠山也只是他的那位舅舅。
而就在他還在掂量的時候,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唐麥出現了,以唐麥爲首,她們一家人主動出現在了縣衙門口,連秀蘭走到縣衙門口,拿起縣衙門口的擊鼓,對着大鼓——擊鼓鳴冤!
要是胡黎不在,縣太爺瞧見連秀蘭定然就對着她屈打成招,但現在胡黎就坐在公堂之上,那一身的白衣格外的刺眼,縣太爺甚至看不清胡黎隱藏在斗笠白紗下的表情,只能惶惶不安的坐立在他的縣太爺位置上,望着站在堂下的連秀蘭。
“大人,民婦連秀蘭,有冤要申!”連秀蘭跪在地上,望着坐在堂上的縣太爺道。
“有何冤屈,速速報來,若有虛假,嚴懲不貸!”縣太爺自然知道連秀蘭有何冤屈,可眼看着一位世子就坐在大堂之上,他哪裡敢讓連秀蘭開口,只能冷着聲氣,盯着連秀蘭,想讓連秀蘭識趣點,趕緊滾蛋。
“民婦夫君和公婆無故被帶到公堂打了一頓,說他們害了他人性命,民婦請大人明察此事,還民婦公道!”
“大膽刁婦,原來你便是那打傷官差,抗旨不遵的罪犯家人!”縣太爺說着,瞧了胡黎一眼,一拍驚堂木道,“來人吶,還不快把這犯人拿下!”
“是,大人!”兩名官差聞言就想上前。
只聽這時,有一道淡淡的聲音在公堂之上響了起來,“慢!”
“不知世子有何吩咐?”縣太爺聽到胡黎開口,心裡咯噔了一下,越發的不安了起來。
只見胡黎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朝連秀蘭望了過去,“縣令,此事你問都不曾過問,就斷定這位告狀之人是有罪的,這是何道理?你平時便是這樣斷案的?若是如此,我回到京城,當真是要向皇上詢問一番了。”
“不……不是!”縣太爺一聽胡黎要去告狀,急忙解釋道,“世子,您有所不知,此事早就定了案的,他們一家確實是謀害了她人性命。”
“哦?既然如此,可有人證物證,犯人可有簽字畫押?把證據都拿上來,讓本世子瞧瞧。”
“這……”
唐麥和唐柯混在縣衙門口的人羣裡,眼看着胡黎和連秀蘭的戲演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該他們上場了,立刻就去做了準備。
縣太爺現在根本就拿不出任何證據,人證物證早就不見了,他以爲人證被滅口,物證被毀了,也就沒再去理會,而唐遠山在畫押之前,就被救走了,唐家老宅裡的那些人,他壓根就忘了要他們簽字畫押。
“縣令你沒有,可本世子倒是有些東西,要給你瞧瞧。”胡黎說着,就站起了身,對着縣衙門叫道,“來人吶,將人證物證,帶上來!”
縣太爺以爲被滅口的那對年輕夫妻就這樣被帶了上來,兩人一上來就扇着自己的臉,對着胡黎哭訴道,“世子大人,您可要爲我們做主啊!是我們鬼迷了心竅,錯信了他人的謠言,以爲我們家妹子是因爲穿衣物而死的。”
“我們哪裡知道,我們的妹子是被人謀害的,而且那人還想害死我們,幸好有人救了我們兩人的性命,否則……否則,我們早就沒命了……”那女人說着,惡狠狠的瞪了縣太爺一眼,是縣太爺說的,只要他們將此事推卸到唐家人的身上就給他們三百兩銀子,結果呢?銀子一分沒拿到,還差點兒把命給丟了!
“錯信了他人的謠言?”胡黎走到了兩人面前,啪的打開了隨身的扇子,這一聲清脆的聲響,頓時讓兩個跪倒在地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那女人更是忍不住的就爬到了胡黎的面前,想要抱着他的腿,胡黎嫌棄的掃了她一眼,倒退了兩步,那女人總算是個識相的,也不敢再爬過去,只是哭着道,“世子大人,是縣太老爺,是他讓我們這樣做的,他還說事成之後,會給我們三百兩銀子,可是,可是,他竟然派人來殺我們!”
此話一出,立即引起了圍觀百姓的一片譁然,各種議論的聲音更是層出不窮,有衝動的已經從着縣太爺罵了起來,喊着,“狗官!狗官!”
縣太爺哪裡會想到那女人被胡黎的兩句話就給嚇的把他供了出來,想要解釋,推卸責任,可眼見着外面的罵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裡面又有胡黎坐鎮,他只能急得直冒汗。
“龍林縣縣令,你身爲父母官,竟然知法犯法,你可知罪?”胡黎的視線已經轉移到了縣太爺的身上,那視線透過那層白紗都能看到。
縣太爺現在只能求着魏宗康來救他,畢竟他也只是聽令行事。
可是,魏宗康在得知,此事真的和一位世子有關後,早就將縣太爺這枚車給丟棄了。
“龍林縣縣令,本世子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這般做的原因,本世子可以考慮,對你從輕發落,否則,你懂的。”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胡黎的眼神越來越冷,縣太爺終於支撐不下去了,跪倒在了胡黎的面前,“世子饒命,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下官做的,一切與下官毫無關係啊!”
“是下官糊塗,聽信了他人的謠言,求世子饒過下官這一次吧!下官再也不敢了!”
“你說有人指使你?”胡黎說到這兒,加大了聲音,對着縣太爺怒斥道,“說,是何人?”
“是……是……”
而就在這裡鬧的無法收場時,縣衙門口再次讓開了一條路,龍林縣現任商會會長和前前任商會會長一起出現在了縣衙內,對着胡黎跪了下去,“世子,草民有事啓奏,想請世子爲龍林縣的商會做主!”
“不知兩位有何要事?”
“龍林縣成衣店掌櫃惡意擡高衣物價格,攪亂我們龍林縣的商業運作,還進行惡意競爭,毀壞同行衣物,聯合縣太爺誣陷同行。請世子明察,處理此事!”
兩任商會會長都站出來了,而且說得還是這件事,在縣衙門口聽案的人,全都恍然大悟了起來,知道這個案子,其實從頭到底就是成衣店的掌櫃和縣太爺兩人聯手搞的把戲,虧他們前段時間,還誤會是溏心坊的衣物害死了人。
現在想來,穿衣物哪裡可能把人穿死?
那些好不容易買了溏心坊衣物,又衝動的回去把衣物毀了的人,此時全都後悔了。
胡黎見這場戲已經達到了所需的效果,望着那跪倒在地上的縣太爺就道,“來人吶,將你們的縣太爺先行關入牢房,容本世子查明真相,再做決定!”
胡黎下了令,就算是那些官差不想聽令,也只能聽令,畢竟胡黎的身份擺在那邊。
所有的誤會就此全部解開,胡黎當衆還了溏心坊的清白,還說他自己也喜歡穿溏心坊的衣物,這麼一個活人廣告和招牌站在這兒,還是身份如此高貴的世子,此時縣衙門口的百姓全都恨不得也去買上一件溏心坊的衣物,溏心坊的衣物,此時可是代表着世子的選擇,身份的象徵。
而今日縣衙內的事,更是以飛一般的速度傳了出去,傳的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前段時間,大夥對溏心坊的懷疑,頓時煙消雲散了。
魏宗康得知這些事的時候,心裡氣的恨不得將唐家人全部掐死,對待唐家小姑的態度也變得惡劣了起來。
唐家小姑不明所以,還以爲魏宗康是有何煩心事,體貼的去關心他,結果就是被他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唐家小姑被打的哭了起來,實在是不明白魏宗康這是怎麼了。
而就在魏宗康氣的想再次出手,對唐家人採取其他手段時,他接到了他舅舅的信,迫使他不得不馬上離開龍林縣,回去京城。
唐家小姑得知魏宗康要回京城,她自然也是要跟的,她現在已經是魏宗康的人了,要是魏宗康就這樣走了,她不就什麼都沒有了。
魏宗康離開的當天,唐家小姑追了去。
一看到唐家小姑,魏宗康的火氣就竄了上來,恨不得將她掐死,可偏偏唐家小姑這時抱着他,任由着他打罵的哭道,“爺,你帶我走吧,我知道那個小野種的義父是誰,我一定會想起來他的名字的!”
魏宗康現在根本不想知道唐麥的義父是誰,唐麥的身後有胡黎,他就算知道了唐麥的義父是誰,他也不敢輕易動手。
但是,看着唐家小姑這麼賤的想跟他走,正好他還沒玩膩,也還有火氣沒發泄出來。
於是,就將唐家小姑給帶上了回京城的馬車。
從龍林縣到京城的路上,魏宗康隨身帶着的那幾個丫鬟僕從,隨時可以聽到從馬車裡傳來的讓人耳紅心跳的聲音,還有唐家小姑的叫聲,但聰明人都知道,什麼該去聽,什麼不該去聽。
而那原本服侍唐家小姑的四個丫鬟,此時都在冷笑,因爲她們已經可以猜到唐家小姑到京城後的下場和結局。
魏宗康被逼走,唐麥這次可算是有驚無險的大獲全勝。
回到唐府,唐麥特地出去買了很多蔬菜肉類,還殺了一頭豬,宴請了這次所有和她一起受驚、一起度過難關,幫過她的人。
唐府恢復了熱鬧,所有人聚在一起,慶祝這場勝利。
現任的商會會長,在見識了這件事的發展之後,開始誠心的和唐麥一家結交,還說龍林縣商業上的事,都可以去找他。
忙碌了一天,將宴請來的人全都送了回去,唐麥纔有時間休息一會兒。
唐遠山的傷勢現在已經無礙,但在他離開藏身之地出來後,得知唐家老宅的人因爲這件事,而遭了罪的時候,心裡無比自責,二話不說就將他存了好幾個月的銀子,一口氣全都拿了出來,買了許多東西,去給唐家老宅的人壓驚。
唐老太太此時還未緩過神,躺在牀上哎呦哎呦的,直到從跑進屋裡來給她報信的唐家四嬸的口中得知,唐遠山帶着禮品回了家,她纔回過了神,心裡將唐遠山罵了個半死,原想爬起來跑出去,衝唐遠山發火的,但唐家四嬸及時的拉住裡她,在她耳邊嘀咕了一陣。
經過這次的事之後,唐老太太也知道唐遠山在縣城裡發了大財了,不但在縣城裡有一家大宅子,據說還有一個很大的產業,每年可以賺好多好多銀子。
一得知這些消息,一個月一兩銀子,哪裡還滿足得了她?
尤其是在她收到唐家小姑讓人給她送來的口信後,唐家小姑的口信裡對她說道,“娘,女兒去京城享福了,等在京城安定了,就把您接過去,您在這段時間裡,最好是住到唐遠山的家裡去,從唐遠山那裡拿些銀子,以備日後的不時之需。”
她們也不怕唐遠山敢拒絕,畢竟他們唐家老宅子的人,這次遭罪全都是因爲他唐遠山,唐遠山就算是補償,也必須得補償給她們!
所以,這日,唐遠山一到她們家來,還未進屋子,唐老太太就開始裝可憐扮慈母,先是安慰了唐遠山一番,說她自己沒什麼大礙,只是心裡難受,隨後才說出她的目的,“遠山啊,我的兒啊,娘這次遭了罪啊,心裡難受啊。不過,也看到縣城裡比我們村裡好啊。爲孃的真的好想住到縣城裡去啊。哎,經過這一次的事,爲娘肯定是活不長了,只希望能住到縣城裡去,看看縣城裡的人啊事啊。”
唐遠山見唐老太太如此可憐,這件事畢竟是由他們那兒惹起來的,想着就算他將唐老太太接到縣城裡去住,也不會怎麼樣。
於是,便對着唐老太太斬釘截鐵的道,“娘,你隨我去縣城裡住吧,就住在我們的宅子裡,宅子很大,你想怎麼住,就怎麼住!”
“真的?”唐老太太一聽這話,眼睛就亮了,但隨即想起唐家四嬸的話,再次嘆了口氣,“哎,你四弟一家也不容易啊,尤其是這次,你四弟傷了筋骨,肯定是不能再到地裡種田了。你侄兒今年也有六歲了,也該上學堂了,這縣城裡的學堂啊,比我們縣裡的好啊。”
“娘,這次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四弟,您和四弟、四弟妹就帶着萬兒到我們家住吧。”
“遠山啊,你可真是孃的好兒子啊,娘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就是有你這麼個好兒子啊。”唐老太太握着唐遠山的手,滿是激動的說道。
唐遠山也被唐老太太的話說的自尊心膨脹了起來,笑的甚是開心,以前他是最不被唐老太太待見的,可是現在呢?他是一家人裡過的最好的!
唐遠山是一家之主,在他看來,家裡的事,他都是能決定的,更何況,他只是將他的娘和四弟一家接過去住,這並沒有什麼。
因此,他沒有和唐麥或是連秀蘭商量,就自作主張的將唐老太太和唐家四嬸一家接到了縣城他們的家。
唐遠山本來是打算把他的爹還有其他的弟弟弟媳都接到縣城裡去的,畢竟他們在縣城的宅子那麼大,一家人過去住更是熱鬧,最主要的是,那是他家,等到他把老宅子的人都接過去住了,他們還不得記得他這個大哥的好?
但是,唐老爺子在得知此事後,卻不願意去,說是在老宅子裡住習慣了。
唐老太太一聽,只覺得唐老爺子是在拆她的臺子,避開唐遠山將唐老爺子拉到了屋子,就將唐家小姑的事告訴了唐老爺子。
唐老爺子這幾天一直在養傷,根本不知道唐家小姑早就跟一個男人跑了,聽到這話只覺得氣血上涌,在被打的心力交瘁的同時,心中更是鬱結,直叫,“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老爺子,你說的什麼話啊?欣兒是交上好運了,跟了個有錢的大官人,以後她在京城安定了,將我們接過去,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唐老太太見唐老爺子氣的直喘氣,不以爲然,甚至不滿的說道。
“滾——!都是你這婆娘教的,好好的一個閨女,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給我滾!從此以後,我就當我從未生過閨女!”
“老爺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居然叫我滾啊?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了,你竟然叫我滾?”唐老太太現在仗着背後有唐遠山,對唐老爺子的顧忌也少了些,一拍大腿就衝着唐老爺子吼道,“好,滾就滾!我去和我的兒子住去!你一個在這個破屋裡待着吧!”
說着,轉身就出了房門,留下唐老爺子氣的坐在了凳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唐老太太的背影砸了過去。
縣城唐府,唐麥正和秦雙兩人待在屋裡忙着趕製衣物,秦雙的針線活不好,倒是唐麥,無論是針法還是縫製的手法都是極好的,看得原本悶悶不樂的秦雙的眼中也露出了羨慕和崇拜的神情。
胡黎到這兒已有三、四天時間,自從胡黎到這兒後,秦雙開朗的性格就消失不見了,大多數臉上的笑都是勉強的,這還是這幾天來,唐麥第一次見秦雙有點兒人氣。
唐麥不知道秦雙這幾日到底有沒有和胡黎見過面,但無疑,這兩人的關係還是很僵持。
“秦姐姐,你見過胡黎叔叔了嗎?”唐麥猶豫了會兒,還是將心中的話問了出來。
秦雙聽到這話,手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垂下了眸子,“麥兒,你說他是真的不喜歡我,還是因爲他的病?從小,我就喜歡他,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嫁他爲妻,你說有可能嗎?”
“秦姐姐……”唐麥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雙擡起了頭,握住了唐麥的小手,露出了一抹微笑,“麥兒,我不會放棄的,這麼多年都堅持下來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堅持到他願意娶我的那一天的。”
“會的,胡黎叔叔一定會娶你的。”
“是啊,他一定會的。”秦雙喃喃自語道,可是是真的會還是隻是她的自我安慰,她根本不知道。
或許,或許等到他的病好了,他就會接受了吧。
唐麥還想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了唐果的大叫聲,“二姐姐,二姐姐,不好了,你快出來啊!二姐姐!”
唐麥聞言愣了一下,跳下凳子,跑到了門口,就見唐果一臉焦急的往她這兒跑。
“果兒,怎麼了?發生何事了?”唐麥迎了出去。
“二姐姐,爹把奶奶、四嬸嬸一家帶回來了。奶奶把娘叫過去了,大姐讓我快點來找你!”
“什麼?!”唐麥聽到這話,只覺得腦子裡噼裡啪啦的作響。
她搬到縣城不就是想和唐老太太那幾個人一刀兩斷,她爹是怎麼回事?不是答應過她,不會將他們住在縣城裡的事告訴唐老太太的嗎?
現在居然把她們帶回來了,而且還把她娘給叫過去了?
“果兒,別擔心,二姐姐過去看看。”唐麥回頭對着秦雙道,“秦姐姐,我有事先出去一會兒,你現在屋子等我下。”
秦雙也聽到是唐麥的奶奶來了,她還不知道唐老太太的德行,但見到唐麥臉上凍結的表情,也點了點頭,“好,麥兒,你去吧,我這兒沒事的。”
唐麥得到秦雙的迴應,立即就跟着唐果朝唐老太太現在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
唐老太太到達縣城唐府,一瞧見這宅子的規模,眼睛就瞪得和燈籠似的,走進來之後,更是在心裡嘖嘖驚歎,唐遠山本來是想讓唐老太太和唐家四嬸住在尚在閒置中的那個院落的,但唐老太太一聽,是閒置的,那肯定就是不好的,非要唐遠山帶着她去唐遠山和連秀蘭所住的院落瞧瞧,這一瞧,就覺得這裡好了,心裡暗罵唐遠山只知道把好東西留給那個破鞋的同時,直接要求住在唐遠山和連秀蘭的那個屋子裡,說是他們的屋子大敞亮通風,她這把老骨頭,在受了這次傷之後,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而在唐遠山帶着唐老太太去看屋子的時候,唐家四嬸一家已經走到了那個閒置的院落,就這麼一個院落都比他們老宅子大,他們二話不說,就要了那間院落,還自說自話的將東西全都搬了進去。
唐遠山見唐老太太要住在他們的屋子,也覺得他娘這次是因爲他們才受了罪,住在這裡是應該的,但想了想,還是對唐老太太道,“娘,你住在這裡是應該的,但這事,我想先和秀蘭商量一下。”
她住在他兒子的宅子裡,還需要和那破鞋商量?
唐老太太一聽唐遠山這話,就不樂意了,但想起唐家四嬸的警告,還是心平氣和的道,“那你去把你媳婦叫來一趟吧,我和她說說。”
唐遠山見唐老太太沒有發火,態度還這樣溫和,心裡頭頓時覺得高興,想着唐老太太對他都可以改觀,對他的媳婦定然也是可以的。
或許以前他娘看不起他,就是因爲他沒本事,現在他在縣城有了這麼大的宅子,每個月還有二兩的銀子,這地位自然也是上來了。
他似乎看到了以後在這大宅子裡,其樂融融的景象,看到了他以後在唐家老宅子的那些人的心裡地位節節高升的景象。
唐遠山去叫連秀蘭的時候,連秀蘭正在廚房裡和唐米、唐果準備中午的午飯,見唐遠山回來了,急忙放下手裡的活,向他詢問道,“遠山,爹和娘他們的身子如何了?可有大礙?”
“沒事兒了。”唐遠山說着,對連秀蘭道,“秀蘭,你出來下,我有事和你說。”
以前的唐遠山時常會去廚房給連秀蘭或是幾個孩子弄吃的,但是自從心大了之後,他現在已經很少進廚房了,在他看來,一個大男人進廚房實在是不像話,家裡的事就該由女人負責。
連秀蘭有些疑惑的望着唐遠山,但還是走出了廚房,剛走出去,就聽唐遠山對她陳述道,“我把娘和四弟一家接過來了,以後他們就住在我們家了。娘有事,想找你過去一趟。”
連秀蘭有些詫異的望着唐遠山,那表情太過明顯,看的唐遠山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可疑的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他可是一家之主,連秀蘭不過是他的媳婦,他不過是將他的娘和四弟一家接過來,她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連秀蘭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或許真的是他以前太過軟弱了,怪不得他娘和他最疼的小妹以前就看不起他。
現在,他可不能再這樣軟弱下去,只有態度強硬,讓連秀蘭怕了,她以後纔不敢忤逆他,纔不敢跟別的男人跑掉,於是冷着臉,對連秀蘭道,“看什麼呢?娘有事找你過去,還不快過去?”
連秀蘭皺起了眉,直勾勾的看着唐遠山,只覺得眼前的男人,越來越不像當初那個憨厚老實可以給她安全感的男人了。
唐遠山見連秀蘭還看着自己,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就在他要再次發火的時候,連秀蘭垂下了眸子,低低的說道,“好,我這就過去。”
聽到連秀蘭這服從的話,唐遠山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果然是態度強硬纔有用。
就說這次他無緣無故被打,可不就是因爲他沒本事嗎?要是他也有身份地位,怎麼可能怕那些個官差?
所以,他以後要強勢起來才行,只有這樣才穩固的了這個家。
唐遠山和連秀蘭一走,心思細膩的唐米立即讓唐果去找唐麥,她自己則偷偷的跟了上去,在她看來,唐老太太找連秀蘭,是絕對不會有好事的,尤其是她爹現在變得這麼奇怪,一點兒都不像她以前那個會抱着她到處跑,喜歡哈哈大笑的爹了。
連秀蘭一跟着唐遠山回到了他們居住的院落,唐老太太就對唐遠山道,“遠山啊,我有事想單獨和你媳婦說說,你先出去忙吧,你一個大男人的,可不好成日的待在家裡啊。”
這些話都是唐家四嬸教唐老太太說的,唐家四嬸以前服侍的那戶大戶人家的老爺就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鎮得住場面,娶了十幾房的小妾,正妻也不敢放個屁,一旦放屁,那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而她就是要讓唐老太太把唐遠山隱藏在心底的那些大男子主義都釋放出來,只要唐遠山鎮得住這個家,那以後還不是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唐遠山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他是一個男人,他負責賺錢養家就好了,家裡的事,確實不該由他來管。
於是,唐遠山看了連秀蘭一眼,就朝外走了出去。
屋裡就剩下了連秀蘭和唐老太太,唐老太太一見唐遠山走了,那態度就變了,冷冷的盯着連秀蘭,就頤指氣使道,“從今兒個起,這屋子就是我的了!”
連秀蘭只是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在唐老太太被連秀蘭的態度刺激的想要發火之際,連秀蘭開了口,“是,娘,你要喜歡這屋子,你就住這兒吧。”
唐老太太總覺得連秀蘭這話說的怪怪的,很是讓她生氣,可是到底是哪兒的問題,她卻說不出所以然,只好在別的地方挑刺道,“這大中午了,你還站着做什麼?還不快去給我做飯?你當兒媳婦的就是這樣對待婆婆的?真不知道你是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把我兒子帶成了這樣!我告訴你,遠山是我的兒子,只要我還活着,你就別想掀起什麼風浪!”
這些話,也是唐家四嬸提早教她說的,一來就要壓制住連秀蘭的氣焰,只有這樣,他們以後在這家裡才說的上話,才做得了主,否則以後是要被連秀蘭給壓下去的。
她都忘了,是誰讓唐遠山把連秀蘭叫過來的了。
“是,娘。”連秀蘭依舊低着頭,沒有任何反駁。
恍惚中,她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她剛嫁給宋懷清。
宋懷清開始的時候,其實對她挺好的,有事也讓着她,成婚的前一個月更是天天和她待在一起,一刻也離不開她,他幫她畫眉,她替他磨墨。
可也因爲如此,宋老太太說她是狐媚子,魅惑了她的兒子,讓她的兒子不能好好的讀書,若是考不上功名,全都是她害得。
那宋懷清也是個孝順的,漸漸的對她越來越冷淡。
直到,上京趕考,直到,一封休書。
連秀蘭突然有些迷惑了,真的都是她的問題嗎?爲什麼一個男人如此,兩個男人也是如此?
或許,真的是她的問題吧。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難道還想讓我伺候你嗎?要不是你這狐媚子、掃把星,我也不會好好的挨這一頓打!”唐老太太見連秀蘭只會說兩個字,心裡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氣憤,衝着連秀蘭就吼道。
連秀蘭沒有說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什麼,或許她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至少,唐遠山現在還沒有和宋懷清一樣,給她一封休書。
她還有五個孩子,孩子們還小,不能沒有爹,她已經讓唐柯和唐麥被人罵是小野種了,不能讓唐果和唐飛再跟着受這種罪了,只要唐遠山對她的孩子好,其他的,她或許可以慢慢的適應的,即使現在,她心痛的快要窒息。
唐老太太見連秀蘭還在站着,一臉恍惚的模樣,頓時覺得自己不被連秀蘭尊重了,她本來就是對連秀蘭很不滿意,一肚子火,此時更是找到了藉口。
從牀前拿起了一個茶杯,對着連秀蘭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哐嘡——”一聲,鮮血從連秀蘭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而此時,心裡到底有些擔心連秀蘭的唐遠山剛走回來想看看情況,就聽到了屋裡的巨大聲響,他嚇得心裡一跳,急忙衝了進去。
唐老太太一見唐遠山回來了,而連秀蘭還站在原地發愣,急忙對着唐遠山哭道,“遠山啊,我的兒啊,你媳婦不待見我啊,她想趕我走啊。這黑心腸的啊,爲了讓你誤會,故意拿起茶杯往自己的頭上砸,想冤枉我,逼我走啊!我不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