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33 瘧渣奶奶
唐麥端着藥,朝宋老爺子所在的院落裡走去,剛走到花園那兒,就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一回頭,就瞧見宋懷清帶着一堆護衛從門口跑了進來,宋懷清的懷裡還抱着一個孩子。
唐麥看着宋懷清臉上那緊張的模樣,閃身躲進了假山後面,宋懷清永遠都是將宋青霜和宋青譽兩個孩子放在首位的,前世她哥哥去世,整個宋家難過的也只有她一個人,宋懷清就像是從來沒有生過她哥哥一樣,就連收屍,都是她瞞着宋家人,千里迢迢的趕到戰場上去的,那時候也是她傻,竟然會相信宋懷清是真心的疼愛她。
爲人做了一輩子的鋪墊,到頭來,被捅十幾刀,一屍兩命。
看宋懷清抱着孩子的那個緊張樣,唐麥嗤笑了一聲,就是不知道被宋懷清抱在手心裡的是宋青霜還是宋青譽。
無論是誰,她都想說一聲死有餘辜!
宋青霜不是什麼好東西,宋青譽更不是!沒人知道,前世的宋青譽就死在唐麥的手裡,一刀一刀,她用她手裡的刀,活活的將宋青譽身上的皮給剝了,丟出去餵了狗!
不是她狠,而是宋青譽居然敢在豆豆來找她的時候,將只有十二歲的豆豆關起來,囚禁了整整兩個月,等她找到人的時候,她的弟弟已經完全的變了樣,從此以後,性情大變,也不再如小時候那般,粘着她這個姐姐了,長大後的豆豆,相貌和唐柯很是相似,那時候的唐麥幾乎是將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了這個弟弟的身上,她不知道豆豆的腳後來爲何會變成那樣,但聽宋青霜在臨時前說的那些話,絕對和宋青霜、宋青譽脫不了干係!
再次親眼看到宋青譽,唐麥還是忍不住恨,忍不住想再弄死他一次!
即使,現在一切都還未發生,前世已經成了過眼雲煙。
唐麥端着藥物,看着宋懷清抱着懷裡的孩子從她的不遠處走了過去,隨即看到了被奶孃抱着的宋青霜。
冷靜,她現在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她重生的時候,就告訴過自己不能再爲這些人渣,破壞心情、浪費生命的。
唐麥握着自己的手,在假山後,站了很久,直到凍得全身哆嗦,才平復了心情,朝院落走了回去。
還未走到院落,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爭吵聲,院落外站着好四、五個丫鬟婆子,其中兩名丫鬟瞧見唐麥,臉色立刻不善了起來。
唐麥對這兩個丫鬟也是熟悉的不得了,宋老太太身邊的兩個雙胞胎一等丫鬟,一個叫紫蘭心機重,腦子好使;一個叫紫星嘴巴毒,胸大無腦。真是一到宋家,隨便往外一走,都能遇到幾個人渣,所以她就說,她不想回到這裡來,賤人太多,她看到了不弄死,她覺得噁心。
“你是剛纔那個丫頭?還死皮賴臉的留在這兒做什麼?你真以爲攀上了老太爺,你就是我們相府的千金了?也不瞧瞧你那樣子!”紫星衝着唐麥就嗤笑道。
唐麥微微閉上了眼睛,再睜開原本被點燃的怒火已經平復了下去,爲了一些賤人,不值得,爲了一些賤人,壞了自己的計劃,更不值得。
她要做的是,讓她們到死都不知道是誰弄死的她們;她要做的是,搞死了她們還能全身而退。
“紫星!”紫蘭拉了拉旁邊口不擇言的紫星,警告道。
紫星不以爲意的瞧了眼紫蘭,“紫蘭,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你叫我做什麼?”
紫蘭瞪了紫星一眼,對着唐麥露出了一個僞善的笑容,“小妹妹,你有什麼事嗎?可需要姐姐幫忙?”
唐麥聞言,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呀,嬸嬸,我可沒有你這麼老的姐姐!我姐姐可是隻有十歲呢!你都和我隔壁家的嬸嬸一樣大了,你還說你是我的姐姐,你好不要臉啊!”
“你,你這個死丫頭,你說什麼呢?竟敢說我姐姐老?”紫星聞言,忍不住衝上前就想對唐麥動手。
唐麥轉身端着藥就跑,紫星沒抓到唐麥,反而被紫蘭給拉住了,紫蘭對着紫星搖了搖頭,看着唐麥的眼中多了一絲考量。
唐麥繼續望着紫蘭露出純真的眼神,紫星好對付,紫蘭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更何況屋裡還有另外兩個貼身照顧宋老太太,紫雪是個好人,可惜不長命,最難對付的是年紀最大的紫月。
宋老太太身邊四個一等丫鬟,張婉的身邊也是四個一等丫鬟,另外還有一個奶孃,宋青霜的身邊也有四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小丫鬟。
唐麥最討厭的就是麻煩,尤其是這些大宅子裡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前世是爲了龍寂巖,不得不去摻和,甚至要捲入皇家鬥爭中,這輩子,她真的不想。
可如果真的要還債,真的是由不得她。
前世,因爲捲入了這些事中,她欠了很多人,做了很多錯事,而這世,她要還,免不得要和這些人接觸。
若真的到了不得不摻和進去的地步,她絕對會隱藏在背後,先整死一些潛在威脅,再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這輩子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所以她更需要注意,有弱點的人,往往是最容易死的,她可不想死的那麼早,讓家人再被自己連累。
紫蘭見唐麥一臉純真的模樣,再看唐麥的小身板,露出了疑惑和防備的神情,若只是一個野丫頭,能找到老爺子,進入宋府,也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野丫頭。
“大嬸,請問你可以讓一下嗎?我還要進去給爺爺送吃的。”唐麥直視着紫蘭審視的視線,一點兒也不怯場的微笑道,舉手投足間,大方得體的即使是從小接受教養的千金小姐也不一定有這般貴氣,自然。
紫星聞言,一瞪眼睛,生氣的沒了大腦,衝着唐麥就脫口而出道,“誰是你爺爺?你少在這兒攀親帶故的!我們相府可沒有你這麼個野丫頭小姐!”
紫蘭對此甚是無奈,有些怒意的叫道,“紫星!”
“姐姐,你叫我做什麼?我說錯了嗎?她這就是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
“你給我閉嘴!”紫蘭沉聲呵斥道,將紫星給強行拉到了一邊,望着唐麥微笑道,“小妹妹,我們老夫人和老爺子在屋裡有事情,要不姐姐先帶你去別的地方休息會兒?”
“大嬸啊,這樣就太麻煩你了,還是不用了,我自己進去找爺爺就好啦。”唐麥繼續寵辱不驚的微笑道。
紫蘭聽到唐麥一而再再而三的叫自己大嬸,臉色也有些掛不住了,她今年才十五歲,哪裡像大嬸了?她有那麼老嗎?
怎麼?這就裝不下去了?
唐麥看着紫蘭僵硬的笑容,勾了勾嘴角,“大嬸,麻煩你讓一下,可以嗎?我還要進去給爺爺送吃的。”
讓還是不讓?
紫蘭的心裡也在思量,在沒弄清形勢之前,她不敢冒然站隊,看着唐麥微笑的模樣,那無疑中散發出的大家閨秀的氣場,她最終選擇了退讓。
就唐麥對紫蘭的瞭解,紫蘭給她讓路只是時間問題,紫蘭心機重,但成也在此,敗也在此,心機重的人,考慮事情往往十分的複雜,越是簡單的事,她們越不敢輕易做出決定。
果不其然,紫蘭勉強自己對着唐麥露出了一個微笑,“小妹妹,你先在這兒等等,我進去和老夫人稟告一聲。”
唐麥點了點頭,示意紫蘭請便。
裡面的吵鬧聲還是沒有停,紫蘭進去沒多久,裡面的爭吵聲越發的大了起來,即使是站在院落外的唐麥都能清晰的聽到宋老太太罵人的那些內容。
唐麥有些擔心宋老爺子的身體,宋老太太雖說是丞相的親孃,但鬧起來和農村老太太的唐老太太真沒區別。
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唐老太太罵來罵去就那麼兩句小野種,而宋老太太罵起人來,還能拽上幾個成語。
可即使這樣,宋老太太畢竟還是從小縣城裡來的,幾十年養出來的性子,再怎麼裝腔作勢也比不上那些傳統的世族千金,就像張婉一直瞧不上宋老太太。
而宋老太太其實也看張婉不爽,以至於張婉要幾個丫鬟,她也要幾個丫鬟,張婉要吃什麼,她也要吃什麼。
張婉認爲宋老太太就是個鄉下來的鄉巴佬,而宋老太太也看不上這個京城媳婦的那些自認爲是高等一等的名門貴族的做派。
總之,這對婆媳的關係,差到了極點!
而這一點,就是唐麥對付這兩個女人的突破口。
大概半盞茶後,紫雪和紫月扶着宋老太太從屋子走了出來,宋老太太脖子上的針硬是是被大夫給拔了,脖子上還纏着紗布,脖子不能動,只能瞪大眼睛,瞪着唐麥。
唐麥看都沒去看她,在宋老太太走出來後,她就端着手裡的藥,朝院子裡跑了進去,唐麥跑動的速度很快,以至於那些個丫鬟剛反應過來,唐麥就已經跑了進去。
跑進屋,就見唐柯正坐在桌前喝着茶,瞧見唐麥進來,還對着唐麥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麥兒,回來了。剛遇見那個老太婆了沒?你是不知道,你哥哥我剛差點兒把她氣死。”
唐麥聞言也笑了起來,她哥哥毒舌起來,連她都甘拜下風,想到剛纔宋老太太的叫罵聲,她的視線朝內屋望了過去,就見宋老爺子還是安靜的在牀上躺着,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唐柯已經從凳子那兒走到了唐麥的面前,“那個老太婆一進來,我就給爺爺點了睡穴,你放心,爺爺沒事。”
“哥哥,那個男人把那兩個小的帶回來了,那個大的過段時間應該也會被他接回來。等人全部到齊了,我們找出給爺爺下毒的人,就離開這裡。最好是能找到解藥,要是找不到,至少也要知道爺爺是中了什麼毒。”
“嗯,別擔心了,爺爺不會有事的。”唐柯說着,接過了唐麥一直端着的藥物,走到了宋老爺子的牀前,將藥給他餵了下去,隨即走到門口,關上門,閂上門閂,轉身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大包子,“中午沒吃吧,快吃點兒東西吧。”
“哥哥,這哪兒來的?”唐麥望着手裡的大包子,有些詫異的問道。
“從客棧裡帶出來的,吃吧。”
“哥哥,這一半給你。”唐麥將包子一分爲二,塞了一半到唐柯的嘴裡,塞的唐柯滿嘴都是。
唐柯無奈的笑了笑,只能將那一半的包子接過去。
宋府不是自己家,到了這裡,真的是一切都要小心,就連吃個飯都得防着。
兄妹倆正在屋裡吃着包子,宋老太太和一羣丫鬟回過神來,就朝屋裡走了過來,紫星聒噪的大嗓門,在門外響了起來,“開門——!你們給我開門——!”
“老夫人,他們把門閂給閂上了!”
“來人吶,給我把門砸開——!把你們那兩個小野種,給我拖出去,活活打死!竟敢冒充我們相府的少爺、小姐,反了她們的了!”宋老太太啞着嗓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宋老太太就是要在宋懷清還不知道唐柯和唐麥的存在前,將他們給滅了口,免得以後再留下後患,她剛纔也算想清楚了,不管這兩個小野種是不是當初連秀蘭懷着的孩子,她都絕對不能讓他們留下!
現在張婉是不在府中,但若是張婉回來,再瞧見這兩個孩子,那這日子也不用過了,她兒子的仕途更是堪憂!
她絕對不能讓這兩個孩子毀了她兒子的前途,毀了她現在的身份地位!
她不喜歡看不慣張婉是一件事,接受張婉這個有權有勢的兒媳婦,又是另一件事!
“哥哥,那個老太婆說要把我們拖出去打死呢,怎麼辦啊?我好怕啊!”唐麥咬着手裡的包子,望着唐柯,笑嘻嘻的說道。
前世,要不是宋老爺子拼了命的護着他們,他們沒錢沒勢沒武功,還真的有可能被拖下去打死,但現在,還想這樣對他們,未免太過可笑。
“你啊……”唐柯將手裡的包子都吃了下去,明知道唐麥是在和他說笑,還是忍不住搖頭,“麥兒,你不是早就做好準備了嗎?”
“哥哥,你怎麼知道?”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哥哥,我總覺得你有什麼地方很奇怪,你一點兒都不像小孩子。”總覺得和前世相比,她的哥哥聰明瞭許多,以前的哥哥,呆呆笨笨的樣子比較多一點兒。
“咳咳。”唐柯被唐麥的話說的嗆了一下,臉色不變的解釋道,“哥哥這叫做早熟。”
唐麥盯着唐柯瞧了好一會兒,好笑的收回了視線,怎樣都好,哥哥聰明瞭,是好事,反正都是她的哥哥。
兄妹倆正在屋裡聊天的時候,門外已經傳來了撞門聲,唐麥望着被撞的搖搖欲墜的房門道,“哥哥,你去找那個男人過來。”
“麥兒,你是說宋懷清?”
“嗯,他要是不來,你就把這封信交給他!”唐麥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封早就寫好的書信,這封信和以前的那些書信不一樣,這封信是她親筆寫的,而她以前往外送的信都是找信得過的人代筆的。
“嗯,哥哥很快就回來。”
“哥哥,你從窗戶那兒出去,你放心,我可以保護自己的,冷叔叔都誇我跑的快,武功厲害。”
只是一羣女人,唐柯相信唐麥還對付的了,而且這時候,他需要做的是按照唐麥的話,將宋懷清帶過來。
所有人都集中在門口,沒人想到唐柯會從窗戶那裡竄出來,而且一竄出來,就朝外跑了出去,有幾個二等的小丫鬟想追出去,但卻被紫星給吼了回來,“跑了就跑了,屋裡還有一個呢!”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要仗着宋老太太的勢,將唐麥給她的屈辱加倍的討回來!
她姐姐居然爲了那個野丫頭呵斥她,她不出出這口惡氣,她就不是紫星!
門很快就被撞了開來,唐麥此時正穩如泰山的坐在桌上喝茶,不滿的想着,這麼耽誤來耽誤去的,給她爺爺的藥,又該端去熱了。
宋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簇擁下,走進了屋子,盯着唐麥的眼睛,可以說是在冒火,衝着身後的躍躍欲試的紫星就下令道,“給我把這冒充我孫女的野丫頭拉出去,亂棍打死!”
紫星聽到這話,二話不說就朝唐麥衝了過去,冷笑着想對唐麥動手,可她沒想到,她剛邁出兩步,唐麥就拿起手中的杯子,對着她的額頭砸了過去,那速度快的根本不是她躲得過去的,紫星被砸的哀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額頭,“老夫人,老夫人,她,她……”
“好你個野丫頭,天子腳下,堂堂相府,豈是容你放肆的地方!你們,全給我上,無論死活,給我抓住她!抓到者,賞銀十兩!”
“是,老夫人!”跟在宋老太太身後的丫鬟齊聲應道,最前面的丫鬟已經朝唐麥撲了過去。
唐麥轉身就跑,邊跑邊拿起手邊的東西,朝那些朝她撲來的丫鬟砸過去,她現在還不適合暴露自己的有武功的事情,而這屋裡的東西全都是相府的,砸了,她也不會心疼。
唐麥在一羣丫鬟的追捕中,抓起一塊碎掉的瓷塊,就朝宋老太太跑了過去,在宋老太太來不及躲避的時候,已經跑到了她的面前,將手中的瓷塊,戳到在了宋老太太的腰上,“都別給我過來,否則我一不小心誤傷了你們老夫人受了傷,你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別……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宋老太太渾身哆嗦着,對那些試圖靠近她的丫鬟們命令道,不是她怕死,而是唐麥手中的瓷塊已經扎進了她的腰裡,她疼的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若說這時候唐麥敢在她腰上捅一個洞,她都不會懷疑。
“老太婆,你是知道爺爺的身體不好的吧?你還是爺爺的媳婦嗎?爺爺變成這樣,你一點兒都不關心嗎?都這時候了,你還帶着你一羣大嬸來鬧爺爺,你還有良心嗎?”
“你,你……”宋老太太被唐麥說的沒有了言語,她自然是知道宋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的,可是她能如何?再說,自從當了丞相的孃親,她早就開始嫌棄宋老爺子那懦弱的性子了!
她真不知道,她當初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男人,一點兒用都沒有,只知道壞兒子的事!
“我什麼我?我說的不對嗎?死老太婆,要是殺了你,不會被抓到牢裡,給你償命的話,我現在就在你身上捅兩個洞,你信不信?”
唐麥雲淡風氣笑意凜然的幾句話,不但讓宋老太太毛骨悚然了起來,就連那些想上前抓唐麥的丫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嗎?
竟然能說出這種話,敢說出這種話,還露出這樣嗜血冷笑而無所謂的表情,說到殺人,竟像是在和人談論天氣一般。
“你要是敢……敢對我不利,我,我兒子……不會,不會……”
“不會什麼?”唐麥說着,抵在宋老太太腰間的瓷片,再次朝宋老太太的腰裡剜了半寸進去,這一剜,宋老太太就痛的忍不住大叫了起來,“誒呦,我的腰啊!”
“老夫人——!”
“老夫人——!”
“退下——!誰敢上前,我就往她的腰裡再用點兒勁!”唐麥這話一出,原本想靠近的丫鬟都退了回去。
而就在這時,紫月慢慢的移動到了唐麥的身後,想趁機偷襲,誰知,她剛撲上來,唐麥抓起宋老太太就躲到了宋老太太的身後,紫月躲閃不及,直接撞到了宋老太太的身上,宋老太太大叫了一聲,大罵了起來,“紫月,你做什麼?”
紫月仗着身上有點兒武功,本想趁機去救宋老太太,哪裡知道唐麥的反應速度和觀察能力這麼強,而且她剛撲過去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腿間一麻,就朝宋老太太倒了下去,她甚至不知道,是什麼造成了她的腿麻。
她現在跪在地上,腳骨頭鑽心的疼,疼的她的額頭都在冒汗。
“大嬸,沒那本事就別衝上來,我說過了,你要是傷了你們老夫人,我可是不負責的。”唐麥笑着,將手裡的瓷塊給拔了出來,宋老太太再次尖叫了起來,而此時唐麥還不忘將抽出來的瓷塊展示給那些早已被嚇破了膽的丫鬟們瞧瞧,自言自語道,“老太婆,我說你這心怎麼這麼黑呢,原來你的血就是黑的!”
唐麥掃了眼站在自己旁邊只能焦急的丫鬟們,揚了揚嘴角,不得不說,宋老太太有夠蠢的,身邊盡是帶着一羣沒用的丫鬟,她的身邊要是有一兩個有武功的侍衛在,她現在恐怕都不敢動手。
“娘——!”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宋懷清的聲音從院外傳了過來,他衝進來時,身後還帶着一羣侍衛,一瞧見被挾持的宋老太太,宋懷清的眼神就冷了下來,盯着唐麥道,“你做什麼?她是你奶奶,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你有沒有家教了?”
“家教?”唐麥聽着宋懷清這教訓人的口氣,笑道,“我這有爹生沒爹養的,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做家教!怎麼大叔,你想教教我,什麼叫做家教嗎?還有,我娘挺好的,你沒資格說她!”
“你——!這就是你對待你爹的態度,對待長輩的態度?”宋懷清氣憤的冷哼了一聲,“連秀蘭真是給我教養出了一對好兒女!”
“你沒資格替我孃的名字!”唐麥看到宋懷清的這副嘴臉,就覺得噁心,“還有,噁心的大叔,我可沒有你這樣的爹,我爹現在在家裡呢!”
“你說什麼?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我說,噁心的大叔,我沒你這種爹!你沒資格叫我孃的名字!怎麼樣?你聽清楚了嗎?沒聽清楚,我可以再說一遍!”
“閉嘴,你給我閉嘴!”宋懷清氣憤的衝着唐麥咆哮道,可是他卻不敢對唐麥下狠手,因爲唐麥交給他的那封信,那封信裡的內容,迫使他不得不放下身價和尚且躺在牀上的寶貝千金和寶貝兒子,跑到這裡來認這兩個讓他氣到吐血的孩子!
“哥哥,他兇我?”唐麥可憐兮兮的望向了站在宋懷清身邊的唐柯,唐柯早就想教訓宋懷清了,現在唐麥都開口了,他不動手,怎麼說的過去?
“麥兒,別怕,哥哥幫你報仇!”唐柯走到身後侍衛的面前,嘩的一聲就抽出了其中一名侍衛腰間的劍,朝着宋懷清就刺了過去。
宋懷清嚇了一跳,急忙閃躲,可還是被唐柯劃破了腰間的肉,滲出了血漬,“你這逆子,你做什麼?你想謀害親爹嗎?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殺了你這逆子!”
“哥哥,你好沒用,你看我,我都可以把這個東西,刺進去!”唐麥說着,將手裡瓷片第三次朝宋老太太那塊已經被她捅了兩次的腰間捅了進去。
“麥兒,哥哥這是怕一劍把他捅死了。”唐柯笑着道,他要是真的動起手來,剛纔那一劍足可以要了宋懷清的命,可是要了之後呢?殺當朝丞相,可不是開玩笑的,指不定要株連九族的。
唐柯的話剛說完,宋老太太那邊已經大叫了起來,“啊,清兒,快來救娘啊!這兩個小野種想要爲孃的命啊!”宋老太太現在還有力氣大叫,叫的還能像是唐麥搬家時,聽到的殺豬聲,可見生命力有多旺盛。
“住手,你這個逆子!你給我住手!娘,你如何了?”宋懷清眼看着宋老太太被唐麥挾持在手裡,偏偏他又不能對唐麥下狠手,除了急只能是氣!
“兒啊,我的清兒啊!爲娘好疼啊!”宋老太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叫的聲嘶力竭,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給叫出來。
宋懷清聽了,氣的五臟六腑都在燃燒,“逆子,你還不快給老子住手!”
“老太婆,你給我閉嘴!再嚷嚷一句,我多在你的腰上戳一個洞!”進宋府的那一刻,唐麥就沒打算和這裡的人和平共處,就算她想,這宋府的人定然也和前世一樣容不下她,既然如此,乾脆撕破了臉皮,好辦事,還解氣。
宋老太太一聽這話,果然乖乖的閉了嘴,可憐的望着宋懷清,只希望她的這個孝順兒子,可以救救她。
耳邊沒有了那聒噪的聲音,唐麥的心情也好了些,對着宋懷清就道,“放了她,可以,談個條件吧。”
“說!”宋懷清咬牙切齒道,唐麥的手裡有他的把柄,還有他需要的東西,就算唐麥不挾持宋老太太,他也必須妥協。
這個死丫頭到底是從哪兒得到的那些東西?爲了他的仕途,他非得將他們留在這裡,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逆子,即使他們是他的孩子,也一樣!
“給我和哥哥安排一個院子,我也沒別的要求,就你們住的那個東廂房,今日之內,你們就給我從那裡搬出去!還有,以後我們要吃什麼、穿什麼,你不得干涉。最重要的一點,你得對外承認我們的身份,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手裡的東西什麼時候就流傳出去,這個老太婆什麼時候就又被我抓了!”丞相千金的身份可是作威作福的不二保證,正好做了壞事,全都算在宋懷清的身上,至於好事,那她肯定不會用到丞相千金這個身份的。
“你——!”唐麥說出的這番話,根本不像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能說得出來的,宋懷清聽了心裡覺得疑惑的同時,更多的是害怕,只覺得這個孩子跟着連秀蘭,是成精了。
“好了,我沒時間和你廢話,快點去,否則,我這手一軟,指不定就在你這老孃的身上多戳一個洞進去了。”
“清兒啊,你快去啊,爲孃的腰好疼啊,你快些去請大夫過來啊。”宋老太太就這個好,特別怕死,對她自己的那條命,看的比什麼都重。
宋懷清恨不能在唐麥和站在一旁冷眼瞧着他的唐柯的身上戳出兩個洞來,可是他不敢輕舉妄動,兩個孩子,竟敢這般肆無忌憚的大鬧丞相府,背後沒有靠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甚至懷疑,這兩個孩子是他的政敵故意從龍林縣找回來對付他的,根本不是他的兒女!
宋懷清帶着一羣侍衛走了,門口還留了四個看着他們,屋裡還有一羣不敢輕舉妄動的丫鬟、婆子。
唐麥見宋懷清走了,打了個哈欠,對唐柯道,“哥哥,我手好酸,你過來,接一下我的班。”
唐柯手裡還拿着劍,那些人也是不敢靠近唐柯的,唐柯聞言就朝唐麥走了過去,將手裡的劍丟給了唐麥,接過了唐麥手裡的瓷片,抵在了宋老太太的腰間。
宋老太太渾身顫抖的,一動都不敢動,只能祈求,她的孝順兒子快點兒完成兩個小野種的要求,救她出去。
一炷香後,宋懷清帶着人趕了回來,對唐麥和唐柯道,“東廂房已經空出來了,快放開你們奶奶!”
“哦。”唐麥淡淡的應了一聲,對着宋老太太的屁股就踹了一腳,“還給你!”
宋老太太腳步幾個踉蹌,朝前倒了去,一羣丫鬟婆子急忙上前攙扶,那兒唐麥和唐柯已經旁若無人的走出了房間,還對着宋懷清笑了笑,“辦事效率還挺高的嘛。”
宋懷清現在真的很想將這兩個孩子抓起來,嚴刑拷打,但他生性謹慎的性格,不允許他這樣做,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除了妥協,只能是妥協。
“誒,還不快給本小姐和你們相府的大公子帶路?”唐麥擡了擡小下巴,掃了眼站在門口和木頭似的侍衛。
那羣侍衛瞧了宋懷清一眼,宋懷清只能忍着對他們揮手道,“帶他們過去!”
東廂房是宋懷清和張婉住的主房,唐麥很想瞧瞧,等張婉回來,瞧見屋子被她們佔了,會氣成什麼樣。
唐麥和唐柯去東廂房,並未帶上宋老爺子,因爲現在他們還不好將宋老爺子捲進來,他們兩人可以自保,但要時刻提防其他人從宋老爺子身上下手,以此來對付他們,那就難了。
到了東廂房,唐麥一進房間,就將屋裡的東西全部給砸了,待在院落外的丫鬟、婆子、侍衛,沒一個敢上前的,只好將這件事稟告給宋懷清,宋懷清想到他屋子裡,來不及搬走的那些古董花瓶,心裡又是一陣絞痛。
東西全都砸光了,屋裡一片狼藉,唐麥可不想自己動手收拾,衝着外面就喊道,“半盞茶內,去給我把紫星和紫月叫過來,收拾房間,否則有你們好瞧的!”
唐麥的動靜鬧的這般大,相府裡現在無人不知,府裡來了一位小姐和一位少爺,兩人是丞相在外面生下的孩子,那脾氣比起原來府裡的少爺小姐的脾氣還要大,就連丞相大人都敢罵,老夫人都敢打。
這種名聲一傳出去,相府裡那些個欺軟怕硬的,誰還敢對兩人不敬重?
紫月被唐麥的一針扎的腿現在還在疼,躺在牀上不能動彈,卻聽人來稟報,說唐麥讓她去收拾房間,心裡免不得一陣痛恨,可她也是個懂的隱忍的,硬是忍着腳上的劇痛從牀上爬了起來。
紫星聽到唐麥竟敢讓她這個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去替她那個小野種收拾房間,立馬就不幹了,對着唐麥所在的方向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還是紫蘭將紫星給勸服了,紫星才邊走邊罵的朝東廂房走了過去。
等到兩人走到院落內,看到的一幕,讓兩人都變了臉色,她們素來是知道張婉喜歡牡丹花的,因此在院落裡也種了許多,可如今滿院子都是被拔出來丟棄在一旁的牡丹花,院子裡被破壞的,只剩下一小塊種植牡丹花的地,還是完整的,而唐麥和唐柯兩個小身子正在踩在一株牡丹花上。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唐麥早就察覺到紫星和紫月來了,轉身就望着兩人笑了笑,“兩位大嬸,你們遲到了呢!”說着望向了唐柯,“哥哥,遲到了,是不是要接受懲罰呢!”
“自然。”
“吶,兩位大嬸,那你們就過來把這裡面的花都給我拔了吧,誰要是拔的少了,那以後每天都過來給我打掃一遍房間。”
“你——!你這野丫頭,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從聖齊國運過來的名貴牡丹花,是夫人最喜歡的花,你竟敢,你竟敢……”紫星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大笑道,“你死定了,等夫人回來,看她不弄死你!”
“她弄不弄死我,我是不知道啦,但你現在要是不快點兒的話,花就被她給拔光了呢。”唐麥說着,努了努小嘴,示意紫星往花圃瞧去。
紫星一看,就見紫月已經挪動着步子,在花圃裡拔花了。
紫星平時最看不慣的就是紫月,要不是紫月,老夫人最信任的人,就該是她和她姐姐了,眼看着紫月居然搶在了自己的前頭,氣憤的衝了上去,狠狠的推了紫月一把,就可搶劫似的,把起了腳下的牡丹花。
紫月被推的一下子栽到了泥土裡,臉朝下的吃了一嘴巴的土,擡起頭,抹了把臉,瞧着紫星的眸子都在冒火,她可不敢對紫星怎麼樣,因爲紫星還有一個姐姐紫蘭,但她遲早有一天會弄死她的!
兩個丫鬟在這裡自相殘殺,唐麥看了很滿意,進宋府給出的下馬威也夠大了,這麼一鬧,想必可以避開不少暗箭,而現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去客棧好好的睡一覺,吃點兒東西。
兄妹兩人離開宋府,到了客棧,吃飽喝足的好好睡了一覺。
翌日,唐麥還未起來,就聽到了客棧外的一陣吵鬧聲,她揉了揉眼睛,從牀上爬了起來,就瞧見客棧外,一大堆的百姓,就像是逃難似的,人擠人的朝同一個方向涌了過去。
她好奇的起身,拉着唐柯跑了下去,攔住了一個路人,詢問道,“這位大姐姐,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這是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