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35 炙熱烙鐵(猜猜烙誰?)
“秦姐姐——!”唐麥眼看着秦雙在她面前昏了過去,焦急的大叫了起來,秦姐姐,這麼做值得嗎?如果他從來就沒有愛過你,就算是病好了,依舊不愛你,你這樣還值得嗎?
唐麥在追出來前,看了胡黎一眼,很多東西都可以騙人,但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尤其是在特殊的時間地點,在那一刻,唐麥沒有從胡黎的眼中看到哪怕一絲的心痛和不捨,更沒有任何的眷戀,甚至有一種解脫。
唐麥到外頭找了個小乞丐,給了他一點兒銀子,讓他去通知秦雙的家人,和前來接秦雙的兩個丫鬟,一起將秦雙送了回去。
秦雙回到秦府,沒多久就醒了過來,一醒來就吵着讓唐麥查看她的骨髓,看是否和胡黎的相匹配,唐麥受不了秦雙的懇求,去了一場王府,將東西帶了過來,替秦雙也取了血液樣本,照顧着她歇下後,纔回宋府。
她回到宋府的時候,正是宋府最熱鬧的時候,唐麥見到唐柯後,才知道,原來是張婉回來了,得知她住的屋子給了唐柯和唐麥,現在正和宋懷清大吵大鬧。
反正不是鬧自己,唐麥也沒去理會,回了屋,就將採集的血液樣本都拿了出來,將帶來的藥粉和儀器放在了一起,開始測試是否有和胡黎相匹配的,畢竟沒有現代的科技,唐麥爲了確保最終結果的一致性,她的工作量很大。
從回到屋裡就開始整理測試,到了晚飯時間,也只探測出五種血液樣本,可惜和胡黎的都是不相匹配的,眼見着天黑了,唐柯去廚房親自煮了些東西,端進來給唐麥吃,讓她吃了再繼續忙活。
唐麥也確實是餓了,吃了兩大碗飯,才停口,和唐柯打了聲招呼繼續她手裡的工作,唐柯也沒打擾她,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唐麥的操作,他以前不明白唐麥打造那麼多的玻璃杯作何用,現在看到唐麥拿着玻璃杯和長長的玻璃管,他算是明白了。
唐麥日以繼夜的忙碌着,她就是想趁着這段時間,給宋府的下馬威的威力還在,將胡黎的病給治好。
轉眼就是五日後,宋老太太的傷勢漸漸恢復過來,開始派身邊的紫星、紫月,頻繁的去找唐柯和唐麥的麻煩,
張婉鬧了這麼些時間,將身上的氣全都撒在了宋懷清的身上,宋懷清的求饒和低姿態,讓她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又回來了,在宋懷清向她說出,這件事很有可能是二皇子黨派的人在搞鬼,唐柯和唐麥很有可能是政敵派來,故意毀壞他名聲的事後,張婉開始將她憤恨和歹毒的視線轉移到了唐麥和唐柯這兩個孩子的身上。
不管宋懷清以前有沒有娶過妻子,但既然現在的嫡妻是她,她就絕對不允許這兩個小孽種留在這世上。
張婉三開始番四次在唐柯和唐麥的食物中喝的水中下毒,意圖僞造他們誤食毒藥的假象,殺他們滅口,但無一不被唐麥識破的。
而唐麥發現這些毒藥之後,就是將毒藥收集起來,想找出裡面是否有她爺爺所中的那種毒藥,但可惜,這幾次張婉下的毒藥裡面,都沒有慢性毒藥。
下毒、解毒、應付挑釁,轉眼便是半個月後,在這半個月裡,唐麥又出去採集了好幾次的血液樣本,可惜都和胡黎的血型不匹配,骨髓也不合適。
這日,秦雙的身子好了些,特地來相府找唐麥,剛到相府門口,就被攔截了下來,門口的小廝聽到她說,是來找唐麥的,更是冷着臉、揮着手,驅趕着她道,“我們相府沒有這個人,快走,快走!”
秦雙看到這小廝的態度就不高興了,心裡更是爲唐麥擔心,推開半開的門,就試圖闖進去,好歹進去見唐麥一面,看看她是否還好,若是真的出了何事,她也好替她出氣、做主。
秦雙剛推開門,和那小廝糾纏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呵斥聲,“怎麼回事?堂堂相府豈容你們在這裡拉拉扯扯?”
那小廝聞言,鬆開了拉着秦雙的手,回頭就瞧見了張婉身邊的大丫鬟春梅,視線再往後移,是豔俗的大紅色牡丹襖裙,來者不是別人,真是衣着華麗的張婉和她的貼身丫鬟之一。
自從發生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張婉幾乎都在她的院子裡活動不出來的,這還是這段時間裡,小廝第一次見張婉,急忙跪倒在地上磕頭道,“啓稟夫人,是一個瘋女子,非說是來找……找……”
小廝就算再沒腦子,也猜得到張婉不喜歡唐柯和唐麥兩兄妹,他這會兒怎麼敢說秦雙是來找唐柯和唐麥的,因此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我是來找麥兒和柯兒的。你便是丞相夫人?”秦雙掃了那名小廝一眼,視線落在了張婉的身上,張婉的事早就鬧的滿城風雨,秦雙瞧見這傳說中的丞相夫人,真覺得她沒有連秀蘭好看,不但沒有連秀蘭好看,還是如此品性的女人,一個女人在青樓裡被那麼多個男人強上,當丈夫的居然都沒有出面給個說話,任由外面事態發展的越來越糟糕,她不得不懷疑宋懷清的眼光和品味,還有這處理事情的能力。
就這樣的人,都能當丞相,當丞相夫人,這皇帝陛下果然如她爹所說的那般,真的是老了。
張婉聽秦雙說出,是來找唐柯和唐麥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再看秦雙的視線一直在自己的臉上掃,還帶着一絲嫌棄,想起自己這段時間遭遇,不由的怒火中燒,衝着一羣正在巡邏的侍衛就道,“來人吶,此人擅闖丞相府,定是刺客,給本夫人將其抓起來,押入柴房,本夫人要親自審問!”
“你憑什麼抓我?”秦雙真覺得好笑,居然說她是刺客,丞相夫人就能說風就是雨的?
“就憑你是刺客,還愣着做什麼?給本夫人將她抓起來!”她毒不死那兩個小孽種,正好從這個來找小孽種的人的身上下手,撥她一層皮,她就不信,這人不按照她說的話,將那兩個小孽種拖下水!
秦雙見那些人真的朝她撲了過來,轉身就想跑,但她身上畢竟沒有武功,這次過來,也沒有帶侍衛,幾下就被那羣侍衛給抓住了,她剛想大叫,張婉已經讓春梅將她的嘴巴塞了起來,讓人將她丟去了柴房。
張婉在春梅的攙扶下來到了柴房,她似乎是找到了這段時間出氣的好法子,讓春梅給她搬了條凳子,坐在了凳子上,瞧着被五花大綁丟在柴房裡的秦雙,露出了一抹陰測的笑容。
“說吧,你和那兩個小孽種,是何種關係?乖乖的說出來了,指不定本夫人還能饒你一命。”
秦雙蹙眉瞪着張婉,張婉像是看到了幾天前在青樓的自己一般,冷笑了起來,衝着春梅就道,“給本夫人去準備一條皮鞭、一把匕首、一些針,再拿些燒的滾燙的熱水、煤炭過來!”
“是,夫人。”春梅望着張婉的側臉,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她的職責是聽從張婉的吩咐,張婉高興了,她才能好過,至於其他人的死活,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此時,東廂房,正在測試血液樣本的唐麥,正疑惑是否是自己這個簡陋的儀器和她的監測方法出現了錯誤,就發現,她剛放下去的血液出現了變化,上面的數據顯示着,裡面的血型和胡黎的相匹配,而接下來,只要她再監測出,這個人的骨髓和胡黎的相匹配,那麼合適的人選就有了。
她還來不及高興,她的眼皮突然劇烈的跳了起來,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每次這樣的時候,定然有什麼大事發生,她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放下手中的東西,就朝屋外跑了出去。
“哥哥,哥哥。”
“麥兒,怎麼了?”正在院子裡看書的唐柯,聽到唐麥焦急的叫聲,急忙放下手裡的書朝唐麥跑了過去。
“哥哥,我的眼皮跳的好厲害。”唐麥抓住了唐柯的手,緊張的道,“你快寫封信回去,我怕家裡出事了。”
“別擔心,我這就去,沒事的。”唐柯將唐麥帶回了房間,提筆寫了一封信,跑出府外就讓人寄了回去。
唐麥在唐柯走後,眼皮還是在跳,她越待在屋子裡,眼皮跳的越厲害,她實在坐不住了,朝着屋外跑了出去,這裡距離王府最近,所以她先往王府跑了過去,得知胡黎好好的待在家裡,她也來不及和胡黎說明什麼,轉身就朝秦府跑去。
到達秦府,得知的是,秦雙出去了,去哪兒,並沒有人知道。
她的預感一向很準,就像是上次連秀蘭早產一樣,秦雙出去了,能去哪裡?
她剛去過王府,秦雙並不在王府。
唐麥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百事通,讓百事通幫她尋找秦雙現在的下落,越快越好。
宋府,柴房,張婉瞧着春梅送上來的東西,走到了鐵烙前,將鐵烙燒的通紅,笑着望向了被綁成一團的秦雙,“我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和那兩個小孽種的關係,告訴我她們的家在哪兒?家裡還有些何人,我就不對你動手了,否則這東西烙在你的臉上,你這張臉恐怕就毀了。”
張婉見秦雙瞪着自己,反而笑了起來,“來人吶,將她嘴裡的布條給本夫人取下來。”
“你這變態女人,你要是敢碰我,我們秦家不會放過你的,你別以爲你是張家的人,我們秦家人就會怕你們!”
“秦家?秦望和你是何關係?”
“他是我爹!”
張婉聽到秦雙自報家門,蹙起了眉,她爹以前就和她說過,輕易不要招惹秦家,因爲秦家人手握兵權,但並不是太子黨或是二皇子黨派的,若是他們太子黨的將秦家人得罪了,那等於將秦家人推到二皇子的陣營之中。
她十二歲時,看上的第一個男人,其實是秦望,也就是秦雙的爹,那時候秦望已經有了妻室,秦雙也已出世,但她不在乎,甚至想設計破壞秦望和他妻子的關係,但被她爹發現,阻止了她,還和她說了一堆的利害關係,將她關在了家裡,導致她最終沒嫁成。
要不是後來遇到上她家的宋懷清,她肯定不會就此善擺甘休。
如今瞧見秦雙,她就想起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想到秦雙是秦望和他妻子的女兒,她心裡就竄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呵呵,真是沒想到啊!”張婉冷笑了一聲,拿過春梅手裡的布條就塞到了秦雙的嘴裡,拿起手上的鐵烙就對準秦雙的臉,狠狠的按了下去。
秦雙睜大了雙眼,一股劇烈的疼痛傳遍了她的身體,似乎有烤肉的味道傳了出來。
張婉現在不想知道秦雙和唐麥是什麼關係了,她只想報復,狠狠的報復,要是她當年嫁給了秦望,她現在就不會嫁給宋懷清,更不會被賣到青樓!
張婉像是發了瘋似的,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針,朝着秦雙的身上就紮了下去,一根一根,將秦雙的十根手指都扎滿了針,直到最後,就連站在一旁的春梅都不忍心再看下去,從柴房裡逃了出去。
春梅邊捂住嘴邊往外跑,她以前知道她家夫人心狠,但卻從未見過張婉如此喪心病狂的,十指連心,她只要想到那些針從指甲裡扎進去,她就忍不住渾身膽顫,想吐。
春梅從柴房往外跑的時候,唐麥剛回到宋府,因爲她想起,她在緊張其他人的時候,忘記去看宋老爺子了,她擔心出事的是宋老爺子,所以趕了回來,沒想到一回來,瞧見的就算捂着嘴,在一旁嘔吐的春梅。
“春梅姐姐。”唐麥心頭一緊,跑到了春梅的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
春梅被這一拉,嚇得魂都快散了,還以爲是秦雙來找她報仇了,頓時嚇的大叫了一聲,閉着眼睛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想救你。你死了別找我,別找我啊!都是夫人乾的啊!”
“你說什麼?救誰?誰被你們夫人抓了?她們現在在哪兒?”
春梅現在已經被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指着柴房就顫抖着道,“在柴房,不關我的事啊,和我無關,別來找我,別來找我。”
唐麥已經來不及再問其他的,她只知道張婉抓了一個人關在了柴房,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春梅能被嚇成這個樣子,那被張婉抓到的人,現在到底是什麼模樣?
柴房外還守着好幾個侍衛,瞧見唐麥衝進來,還想攔她,唐麥二話不說,從身上掏出迷藥,對着那些侍衛就灑了過去,一腳踹開了柴房的門,衝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別說春梅會被嚇到了,就連唐麥都不忍直視。
倒在地上的人渾身都是血,尤其是那張對着她的臉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到處都是烤肉的味道,還有那十指手指,沒一根是好的,每根裡面都扎着兩三根的銀針,衣物也是破的,到處都是皮鞭抽打的痕跡。
唐麥衝進來的時候,張婉的手裡還拿着鐵烙,準備在那張已經面目全非的臉上烙下去。
唐麥的心臟像是被迫暫停了似的,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前是張婉冷笑着僵硬在半空中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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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唐麥渾身顫抖的大叫了一聲,衝到了張婉的面前,抱着她的大腿狠狠的咬了下去。
張婉沒想到唐麥會衝進來,更沒想到唐麥會衝過去咬她,她被咬的大叫了起來,拿起手裡的烙鐵就朝着唐麥的背烙了下去。
“嘶——!”的一聲烙鐵烙在皮膚上發出的聲響,唐麥忘了背上的疼痛,她甚至忘了自己會武功、懂醫術,她現在只想咬死眼前的女人,將她活活咬死!
兩人的大叫聲,將相府其他的人給引了過來,他們衝到院落先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幾名侍衛,跑進柴房,首先看到的是死死的抱着張婉咬的唐麥,隨後就被地上倒着的已經沒了動靜的秦雙給吸引了。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快去請大夫!”
唐麥終於回過了神,忍住疼痛,抽出了懷裡的針,對着張婉的眼睛,狠狠的紮了進去。
“啊——!”張婉捂住了被唐麥扎中的眼睛,大叫了起來,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到了,以至於沒有人反應過來。
而此時,聽到動靜的唐柯也已經衝了進來,看到背上還在冒煙的唐麥和躺在地上的秦雙,他的眼睛幾乎冒出血來,“麥兒,你怎麼樣?你的背……”
唐柯看着唐麥被燙焦的背部,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的身體顫抖的厲害,那種失去唐麥的恐懼再次涌上了心頭。
而此時的唐麥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只是被燙了一下,就已經疼成這樣,那麼秦雙呢?
秦雙的臉,已經看不見一塊完整的皮膚了,還有她的手指……
“哥哥,去屋裡把我的包袱拿過來,還有把他們都給我趕出去!”
“好!”唐柯忍住了身體的顫抖,顧不得隱瞞身上的武功,以最快的速度朝東廂房趕了去,將唐麥的包裹取過來。
此時,宋懷清和宋老太太也都聽到了動靜,趕了過來,宋懷清看到地上渾身是傷的秦雙和背上鮮血凝固的唐麥沒有反應,可看到倒在地上,沒人敢上前去扶出來,還捂住眼睛在叫的張婉,他的心就緊張了起來。
他衝着身邊的侍衛和丫鬟就吼道,“沒看到夫人受傷了嗎?還不快給我去請大夫?”
“誰敢?今天誰敢去給她請大夫,敢帶她離開這個柴房,我讓他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此時唐麥背對着衆人,正在小心翼翼的用隨身的工具將秦雙手裡的針取出來,可她的聲音冷的可怕,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聽到這話的人,心都跟着顫抖了一下,不知爲何竟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唐麥已經替秦雙敷了止疼藥,取出了秦雙手裡的三根針,取出針後,她很有耐心的,對着張婉的手,原封不動的將那些朕,朝張婉的手指甲裡,一根、一根,全都紮了進去!
張婉的眼睛本來就在剛纔被唐麥戳爆了一個,現在更是被點了穴道,倒在地上任由唐麥宰割,她疼的快要死了,可是偏偏她就是死不了,她不知道唐麥對她做了什麼,但爲何,她感覺她的痛楚在被無限的放大,死不了昏不過去,只能疼的渾身痙攣,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她好想死!
“疼嗎?放心,你死不了的,秦姐姐的痛,我會讓你一百倍一千倍的償還!”唐麥望着張婉在笑,笑的所有看到這笑容的人都入贅冰抗。
“上啊!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宋懷清衝着那些不敢上前的人大吼道,他看到那些針順着手指甲扎進手指中,血液涌出來的模樣,他的身體也在顫抖,這簡直就是酷刑,讓人心神膽顫的酷刑。
還是沒有一個人敢上,一個孩子,一個只有八歲的孩子,下手如此殘忍,如此犀利,如此穩定,他們就是不怕死了,纔敢上去。
他們見過不少處死人的手段,但都是大人出的手,如今看一個孩子做着這些事,不從心裡震撼了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沒人敢上,整個相府的人,竟然就這樣看着唐麥給秦雙療傷,再將秦雙手裡的針一根一根的扎進張婉的手裡,直到唐柯帶着唐麥的包袱趕回來。
“麥兒,東西拿來了!”唐柯將那些圍在門口的人全都擠了開來,衝到了唐麥的面前,將包袱打了開來。
唐麥的視線落在了藥瓶上,拿起其中一瓶緩解燙傷的藥物就慢慢的倒在了秦雙的臉上,對着唐柯道,“哥哥,我現在給秦姐姐治療臉上的和手上的傷。那個女人,交給你了,別怕她會疼,我取出幾根針,你就順着她的手指扎幾根進去。”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的心又是忍不住跟着顫抖了一下,不少跟來瞧熱鬧的丫鬟婆子已經躲了起來,不忍再看下去。
“麥兒,你背上的傷。”唐柯的視線掃向了身後的人,站起身朝那些人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是要我動手,還是你們自己滾出去?”
強大的氣場和冰冷的口吻,讓站在唐柯面前的人都幾不可見的倒退了一步,但也有人不怕死的,衝上前就對唐柯動手,但誰也沒想到,唐柯那細小瘦弱的胳膊竟能抓住那隻試圖對他揮下來的手,隨後是咔嚓一聲,手腕斷裂是聲音和那人的尖叫聲。
這次沒人再敢待在屋內,宋老太太早就被嚇昏了過去,由丫鬟們攙扶着回了屋,而這時,宋老爺子也趕了過來,一瞧見這場景,衝上前就去給唐麥幫忙,同時也替唐麥處理她背上的燙傷。
柴房內不時傳來張婉嘶啞痛苦的尖叫聲,柴房外宋懷清忍無可忍的再次衝了進去,一衝進去,他就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他看到了張婉被燙傷的臉,就像是鬼一樣,都是燒焦的皮肉。
張婉看到他,用嘶啞的嗓子對着他叫了起來,想向他求救,她不想死,她一點兒都不想死,可是她好痛,她好想死。
不,她不能死,這兩個小孽種,竟敢這樣對她,她一定會殺了他們的,一定會的!
還有那個老不死的,看到那兩個小孽種這樣對她,竟然只顧着幫那個小孽種療傷。
宋懷清忍不住逃出柴房,將早上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他只是一個文官,平時殺豬都沒見過,就算是真的要殺人,那也是讓手下的人去動手的,哪裡見過這麼血淋淋的噁心畫面?
秦雙的臉傷的太重,是否能完全復原,唐麥也沒有把握,秦雙的手傷到了筋骨,沒有個一年半載,連動都無法動。
這是有怎樣的深仇大恨,竟然將人折磨成這樣?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治療,秦雙身上的傷全部處理了一遍,但是否能恢復,還得看時間,張婉在這段時間裡,從頭到尾都被留在柴房,就連唐麥離開後,都特地拿了一把大鎖,將柴房給鎖了起來,窗戶也拿釘子給訂了起來。
做完這些後,唐麥和唐柯將秦雙送回了秦府。
秦府的人一看到秦雙變成這副模樣,就激動了起來,要不是唐柯攔住,唐麥就要被秦雙的爹給拎起來了。
“伯伯,害了秦姐姐的女人,在丞相府,我們沒辦法將她給你綁來向您賠罪,但是秦姐姐受的傷,我們讓她原封不動的嚐了一遍。”
“丞相府?姓張的?又是那個女人!她竟敢動我的女兒!這賤女人,我秦望發誓,從今以後,我和他們張家勢不兩立!”
“伯伯,秦姐姐的傷勢,我已經給她處理過了,您先安排人照顧她,我明日再來看她。”唐麥現在很累,她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然後再和張婉算賬,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算了的,絕對不會!
張婉一直被關在柴房裡,就連唐麥和唐柯離開後,她都還是被關在柴房裡,宋懷清有派人砸門去救她,可那些人竟都不敢將門給砸開,腦海裡出現的都是唐麥對張婉動手時認真的模樣和笑意。
直到唐麥和唐柯回來,張婉還是沒有接受任何治療的倒在柴房裡,最終還是宋青霜哭着鬧着找宋懷清要孃親,宋懷清才親自拿了把斧頭劈了半個時辰,纔將門給劈了開來。
可他一進屋子,瞧見張婉的模樣,忍不住再次衝出去,吐了起來。
唐麥回到屋裡整整睡了一天,唐柯和宋老爺子則是一直沒睡的陪在她的旁邊,幸虧宋老爺子也是個大夫,在這時能幫上一些忙。
翌日,唐麥醒來,背上一陣刺痛,上了藥,在屋裡轉了一圈,帶上了一些需要的藥物,就準備去秦府看望秦雙,這時就瞧見了昨日找到的那個和胡黎相匹配的血型,當她看到玻璃管上寫着的名字時,她真的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露出什麼表情。
到達秦府的時候,發現胡黎也在,唐麥深深的看了胡黎一眼,沒有和他打招呼,就朝秦雙的屋裡走了進去。
秦雙還在昏迷中,整張臉都圍着白色的繃帶,十根手指也包着繃帶,唐麥看到這樣子的秦雙,眼睛就紅了。
前世就守了一輩子的寡,爲什麼這輩子還要遭遇這種事?
要是她無法治好秦雙的臉,她真的不知道她要如何面對她,秦雙要不是到宋府找她,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姐姐,你快醒過來吧,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和胡黎叔叔相匹配的血型了,你肯定想不到是誰吧?”
“秦姐姐,你不是想我治好胡黎叔叔嗎?那你快些醒過來吧,只有你健康了,我才能給胡黎叔叔動手術。因爲,那個和胡黎叔叔血型相匹配的人,就是你啊。”
“這段時間,我會繼續試驗的,等你醒了,我肯定就能確定你的骨髓是否適合胡黎叔叔了,到時候要是適合的話,我就給胡黎叔叔治病,好不好?”
唐麥知道,這時候和病人說些可以刺激她大腦的事,是有助於甦醒的,果然在她說完這些話之後,她看見秦雙的手幾不可見的動了一下。
唐麥看到秦雙的動靜,笑了起來,“秦姐姐,我給你換藥,你很快就會好的。”
秦雙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在這三天裡,秦家整個家族正式對張家宣戰,最終這件事鬧到了皇帝的面前,結果皇帝的說話,竟然是息事寧人,大家各退一步。
自家的孩子被傷成這樣,又豈是一句息事寧人就能平息的?
皇帝竟然這般是非不分,那他們秦家人就自己動手。
於是一場在暗地裡的較量,就此展開,二皇子黨趁機拉攏秦家的人,太子黨也毫不示弱,朝廷內的局勢越來越緊張。
這些都和唐麥無關,要說有關,也只有一件事,一個人。
唐麥在替秦雙治療的時候,一個身份尊貴的人秘密來到了丞相府,那人便是當朝的太子。
皇帝的年紀大了,而所有的皇子之中,最有可能登上帝王之位的就是當朝太子和二皇子。
兩人的黨派之爭現在是越演越烈。
唐麥不想理會這些,但前世,她真的欠了一個人的,欠了太多太多,那人便是當朝的太子妃,
爲了幫龍寂巖登上帝位,她費盡心機,挑撥離間,壞事做絕,她設計逼死了太子,整垮了二皇子,其他的皇子也被她用各種手段除掉,最終讓一向不被朝廷重臣放在眼中的十三皇子——龍寂巖,登上了帝位。
太子妃……
她逼死太子的同一日,太子妃在宮殿中自縊身亡,只給唐麥留下了一封信,她說,她從來就沒有怪過她,這一切都是命,她永遠都是她初次相見時的那個小妹妹。
在得知太子秘密來到丞相府時,唐麥的腦海裡就浮現了那個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一直將她當做親人的太子妃。
唐麥一直都想去看看太子妃,可師出無名,她現在根本就不認識太子妃,就在唐麥想着該如何去和太子妃重新認識的時候,就瞧見太子身邊的一個侍衛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唐麥好奇的跟了過去,就聽到那個侍衛附在太子的耳邊,焦急的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要生了!”
“什麼?”太子一聽這話,也來不及再和宋懷清再談下去,拔腿就往府裡跑。
這時候的太子是愛太子妃的,但再愛也抵不過帝位的吸引力,再愛也抵不過時間的摧殘,再愛也抵不過美色的誘惑。
唐麥沒有時間去回憶,她沒有忘記,太子妃是如何失寵的。
要生了?
是這次嗎?就是因爲這次生產,太子側妃在太子妃生產的時候動了手腳,最終導致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太子妃也因此不可能再有子嗣。
太子跑了,唐麥也跟着朝太子府跑了過去。
她不知道太子對太子妃的感情能持續多久,也不知道她去了是否能改變兩人的命運,但是這輩子,她絕對不希望太子妃再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唐麥跑的太急,以至於背上的燙傷再次裂了開來,火辣辣的疼,但是她沒有時間理會這些,只能拼命的往太子府的方向跑去。
她趕到太子府的時候,太子也敢騎着馬到府邸前,唐麥二話不說就跑到了太子的面前,對他道,“太子殿下,我是莫老神醫的關門弟子,帶我進去,我能救太子妃和孩子!”
太子被這個突然竄出的孩子給嚇了一跳,聽到她的話,心裡更是着急,也沒時間管這個孩子是幹什麼,從哪兒跑出來的了,轉身就朝府裡跑了進去,唐麥也跟了進去。
太子府的人見太子都沒說話,他們自然也沒有阻攔唐麥。
唐麥跑到太子妃所在的院落時,還能聽到裡面的叫喊聲,看來,一切都還來得及。
唐麥推開了擋在她面前的太子,就朝屋子裡衝了進去,就連房門口的人都沒來得及攔住她,唐麥衝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站在旁邊的一個丫鬟對着產婆使眼色,產婆的手還在顫抖。
唐麥現在就是一個護犢的老母雞,秦雙的事讓她無法釋懷,若是連太子妃也救不了,她真的是白活了這麼多年,白活了這一世了。
她衝上前,就點了那個產婆和屋子裡的幾個丫鬟的穴道,對太子妃道,“姐姐,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
太子妃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但看到這突然衝進來的孩子,她的眼中點燃了一絲希望,握緊了唐麥的手。
唐麥只是望着她微笑,對着唯一一個沒被她點穴的,有些呆呆的丫鬟道,“要是不想你們太子妃有事,現在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恩恩。”這丫鬟很呆,就叫阿呆,是太子妃救回來的,腦子不太好使,但卻是所有丫鬟裡最衷心的,太子妃失寵的時候,陪着太子妃的只有她一個人,太子妃自縊的當日,她也隨着一起去了。
接生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更何況太子妃這次的情況還沒有李藍的那次複雜,雖然是早產,但好歹是順產的,孩子很快就生了出來,是個男孩,很健康,根本就不像是會早產的。
太子站在門外聽到孩子的哭聲,也是激動的叫了起來。
唐麥急忙將孩子包了起來,對着阿呆道,“你去和你們太子說,太子妃和孩子現在需要休息,總之,別讓他進來。”
“嗯嗯。”阿呆看到孩子也很高興,點着頭就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和太子說了些什麼,總之就是不讓太子進去。
唐麥將孩子抱到了太子妃的面前,對着虛弱的太子妃道,“姐姐,孩子沒事,你好好休息吧,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太子妃望着唐麥的笑臉和懷裡安靜了下來的孩子,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不知爲何,在見到唐麥的那一瞬間,她安心了,感覺一切都可以放心了。
太子妃睡着之後,唐麥才抱着懷裡的孩子走了出去,太子一瞧見唐麥懷裡的孩子,眼睛就亮了,身子也有些哆嗦,全然沒有了方纔在相府裡款款而談的自信模樣,甚至沒注意現在抱着孩子的只是不到他腰間的一個小女孩。
“太子殿下,太子妃姐姐是拼了性命纔將小皇子生下來的,你以後可要待她好點兒,還有,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唐麥的視線落在了太子側妃的身上,太子側妃被看的有些心虛,明明人都找好了,也算準了太子今晚會出府,這死丫頭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又是哪個吃裡扒外的出去通知的太子殿下?
太子聽到唐麥這話,也望向了站在他身側的太子側妃,冷着臉道,“婉兒,今晚是怎麼回事?”
“殿下,這臣妾哪兒知道啊?今兒個臣妾邀請太子妃姐姐喝茶,誰知太子妃姐姐突然喊肚子疼,可把臣妾急壞了,急忙吩咐丫鬟去給太子妃姐姐找太醫和產婆了,天地爲證,臣妾說的可都是真的!”
“最好是這樣,要是漣兒和孩子有事,你也別指望能好過!”
太子側妃一聽這話,心裡暗恨不已,恨不得捏死唐麥手裡的孩子,這孩子一出世,她的孩子再出世,以後豈不是什麼都要被壓一頭?
還有這個死丫頭是從哪兒來的?竟敢壞她的好事,簡直就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