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盈一直以來都是清清冷冷一個人,從來不會因爲別的事多說一句。
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發脾氣的樣子,大聲說話都沒有過,最多是冷聲諷刺幾句。
她現在這個樣子,秦菲兒可以說是見所未見,把她拉到一邊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石盈,你······”
許曼的一邊臉已經腫了起來,工作人員把冰袋敷上去,被她一巴掌拍開:
“石盈,你不想混了?”
石盈什麼都不說,就是那樣死死盯着她,喬納斯看到她的眼神,抓住她胳膊的手又緊了緊,防止她沒了束縛又衝上去揍人。
事實上石盈也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許曼,你膽敢讓金茗復出,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她牙齒都快要被自己咬碎。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許曼。
許曼原本因爲自己被打還十分不爽,看到她這個表情,自己居然真的感覺到了殺氣,一時間居然說不出一句話。
“好了好了,別鬧了。”
何向哲看氣氛太緊張,笑着上前擋在石盈面前:
“我們還有比賽,不要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秦菲兒也配合的拉了拉石盈的胳膊,她就像是木頭一樣,秦菲兒拉她一下她也沒什麼反應,眼睛死死盯着許曼:
“你可以試試,我甚至可以和你同歸於盡。”
“你瘋了吧。”
許曼聲音有些顫抖。
“我是瘋了,她如果復出了我能更瘋,到時候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石盈的語氣絕對不是開玩笑,那一瞬間,就連秦菲兒都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殺氣。
喬納斯垂着眼眸看着她,輕佻的眉眼下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沒人發現他的脣角輕輕勾起了一點。
“好了,快走吧。”
秦菲兒直接攬過石盈的肩膀,用力扭轉她的身體,不讓許曼出現在她的視線中,何向哲與任之雙也迅速走在了兩個人中間,在許曼和石盈只見形成了一堵人牆。
走出幾步,秦菲兒看到石盈的手微微顫抖着,握起來後才發現她的骨關節已經紅腫,有的掛接已經破了皮。
剛纔她是有多用力的出拳,才能把自己的手打成這樣子?
“你也太亂來了石隊長。”
任之雙看到她的手,立刻從包裡掏出藥水和紗布給她包紮,一邊包紮一邊皺着眉。
石盈低着頭,還沒有從剛纔的情緒裡緩過神來:
“我就是看不慣。”
“那也不能對自己這樣啊!”
“我可以理解。”
說話的人是喬納斯,所有人有些意外的轉過頭去,畢竟他說話的時候太少了。
“我在邊境長大,見過的緝毒戰比你們見過的禁毒宣傳要多得多,殉職警察的家屬對······”
他突然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
“對du販的敵意是你們無法想象的。”
石盈擡起了頭,看着他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些,喬納斯也看着她:
“所以,我很理解她爲什麼反應這麼大,那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所有人看着喬納斯,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狠狠打在石盈心口,那麼多年以來,自己的身份都被刻意隱瞞,爲了避免du販找到緝毒警察的家屬而報復。
所以這些仇恨沒有一個人知道,只是知道她是一個性格清冷,甚至是冷漠的人。
喬納斯的這些話把她這麼多年來的仇恨說了出來,一時間竟有些放鬆的感覺。
“謝謝理解。”
她看着他說,秦菲兒一愣——
石盈原來還會說謝謝?
“好了。”
石盈擦了擦臉上因爲憤恨而流出的生理性淚水,表情一秒鐘切換成原來的狀態:
“我們藉着接着走吧,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另一邊
藍隊這邊也走了很久,陳及峰指了指路邊的亂石堆:
“都歇歇腳,補充一下水分,一會兒接着走!
有想上廁所的跟我來,女孩子就跟着這邊這個姐姐。”
說着,他指了指一直跟着隊伍的女勤務員。
一個男學員走了出來,而齊朔蹲在那裡,沒有反應。
“喂!”
陳及峰走上去,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麼能撐啊,都走了一半了還不去?”
齊朔擡頭看着他,眨了眨眼,看上去十分無辜,不過他越是無辜,陳及峰越是能感覺到背後有一種難以捉摸的強大力量。
“走!一會兒走後半程的時候就沒有廁所了!到時候你找我我也沒辦法!”
他說着就一把把齊朔從地上薅了起來,齊朔也沒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撈起來,只是在陳及峰轉頭的一瞬間,他的眼神變了變。
去廁所的路上,兩個人跟在陳及峰後面,他還是像過去那樣走的吊兒郎當,但是眼角餘光從來都沒有離開齊朔。
只是一直走到公共廁所的門口,齊朔都是那樣一副無辜的樣子。
“進去吧。”
旁邊的男學員直接走了進去,齊朔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你小子在這幹什麼?”
陳及峰走過去用力拍了一下他的頭,齊朔隨着他發力的方向歪了一下頭,眼神有些發矇,似乎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到了,你不進去?”
齊朔看了看廁所,有看着陳及峰,搖了搖頭。
“嘖!真難伺候!”
他皺了一下眉:
“確定不進去?我跟你說,走後半程的時候就很難找廁所了,現在不解決你一會兒就只能憋着!給老子去!”
齊朔還是搖了搖頭,陳及峰氣不打一處來:
“敢情你這一路上沒喝水是不是?走了那麼久老子都憋不住,你還挺能耐?”
齊朔點了點頭,把陳及峰氣的一口氣悶在了胸口,指着他問:
“最後一次機會,去不去?”
齊朔搖搖頭,眼神十分無辜。
“哎算了算了!”
陳及峰揮了揮手:
“你走吧你走吧,後半程想去別找我!”
對方乖巧的點點頭,轉過身往回走。
但是,就在他把背對着陳及峰的時候,陳及峰原本不耐煩的眼神突然冷了下來,從腰間抽出一把佩刀,刀刃鋒利,在日光下閃着寒光。
他死死盯着齊朔,走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表情也在他轉過身的那一秒變得和藹了很多。
“齊朔。”
他笑着:
“給你看個東西。”
說着,他就做了個抽出來的動作。
齊朔點點頭,擡手想要接下來,下一秒才發現——
陳及峰高高舉起的手上,是一把正對着自己的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