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兒感覺自己被程以軒抱住,向一個側一轉。
那聲“砰!”的聲響消失後,程以軒居然跪倒在了地上,有血流從他的腹部流出。
“程以軒!”
秦菲兒下意識叫出聲,一把將他即將倒下去的身體撐住。
她立刻回頭,只見珍妮弗手裡的槍還指着這邊——
是最後一顆子彈!
“菲兒······”
程以軒語氣虛弱,伸手拉了拉想要過去的秦菲兒。
“我在。”
秦菲兒讓他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
“我帶你出去。”
“傻丫頭······”
他雖然語氣虛弱,但是還是扯出一抹微笑:
“這裡戒備森嚴,你怎麼帶我走?”
“別說了,我死也要帶你走!”
“乖,不會讓你死的。”
程以軒突然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血,一下沒撐住,倒在了地上:
“這幾年來的比其爾家族犯罪記錄已經交給龐萬,大使館那邊現在應該也知道這裡的情況······別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
“可是你呢?”
秦菲兒語氣顫抖,緊緊握住他的手:
“你在這,我走不了的。”
“乖,你帶着我走不了的,放心,警察很快會來的,我會······沒事······”
“程以軒。”
秦菲兒握着他的手力道加大:
“我冒着冒着生命危險潛進來,不是爲了在你有生命危險的時候自己逃走的。”
說着,她把外套脫下來,用力撕開成布條,給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但是貫穿傷不是那麼好處理的,最後還是有很多血在往外滲。
“丫頭······走吧,比其爾家的人先來還是警察先來,說不好的······”
還沒等秦菲兒開口,不遠處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秦菲兒在這裡潛伏的時間不長,但是這種靴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她還是很熟悉的——
這是比其爾家族的僱傭兵。
“放心。”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很涼:
“就算死我也會陪着你。”
院門被人踹開,秦菲兒沒有擡頭,只是用力把他抱住。
想象中的子彈沒有打過來,反倒是一個人跑了過來,聲音熟悉:
“秦小姐!”
“龐萬?!”
秦菲兒猛地擡頭,只見龐萬身後還跟着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
“快,有傷員!”
有人立刻過來,將昏迷過去的程以軒放到了擔架上。
“秦小姐,這是······”
龐萬呼吸還有些紊亂,明顯是跑了很長的距離,他看着秦菲兒溼透的衣服,和另一邊被同時擡走的珍妮弗,眉頭皺了起來。
“他爲了救我,中了珍妮弗一槍。”
龐萬低下了頭:
“還是晚了一步,你呢?你沒事吧?”
秦菲兒搖了搖頭,有警察過來,向她出示了證件:
“請跟我們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調查。”
她緩緩擡起頭,看了一眼龐萬,他衝着自己點了點頭:
“去吧,沒事的,情況我都說過了,你作爲當事人只是做個口供。”
原來他以爲自己害怕被帶走,但是秦菲兒也沒想解釋,只是笑着點點頭:
“程以軒,交給你了。”
“當然。”
秦菲兒被帶走,因爲大使館的介入,當局並沒有爲難,在她說明了自己來m國的目的以及這段時間的行動以後便被釋放。
警察把自己的手機交給自己,她已經有幾天沒有看消息了——
珍妮弗重傷不治,已經下了死亡通知,程以軒還要接受進一步治療,龐萬已經把人送回了國接受治療。
比其爾家族多年來的骯髒勾當也大白於天下,不僅僅是地下競技,還有人口拐賣、走私軍火等一系列行爲。
秦菲兒快速瀏覽完了這幾天的進展,最終在“程以軒需要回國接受進一步治療”這裡崩潰——
至少,他沒有死!
現在只要回國找他就好了。
機場
秦菲兒坐在大廳,等着自己的那班飛機,正看着機票愣神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姐姐!”
她回頭看去,只見夏可可正衝着自己一邊招手一邊跑來:
“姐姐!”
“你怎麼來了?”
夏可可撐着膝蓋喘了幾口氣,擡頭看着她:
“姐姐,你要回國嗎?”
“嗯。”
“可不可以帶上我?”
“你?”
秦菲兒一愣,夏可可急忙點點頭,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已經被賣到這裡太久了,我想回國生活,姐姐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你的家人呢?知道在哪兒嗎?”
夏可可愣了愣,看着她,搖了搖頭,但是又好像是害怕秦菲兒因爲這個不帶自己走,立刻解釋:
“但是隻要回去我就可以找,姐姐放心,我不會讓姐姐一直幫我,姐姐只要把我帶回去,我做什麼都行!”
“好了好了。”
秦菲兒拍了拍她的肩膀,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沒有不想幫你的意思,畢竟你也是z國人,我也不好把你一個人仍在這,回國以後先找家人,實在沒有辦法再來找我。”
夏可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淚登時就流出來了,一把把秦菲兒緊緊抱住,邊哭邊說:
“姐姐放心,我一輩子都會把姐姐當成救命恩人,我的命都是你的,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嗯,跟我回去吧。”
秦菲兒簡單拍了拍她的後背,對她說的話沒有上心。反正自己也不缺一個爲自己做事的人,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獨自在異國他鄉生存,實在是讓她有些於心不忍。
因爲給她安排回國事宜,秦菲兒回去的晚了一點。
飛機剛一落地,她便立刻打了車去了龐萬給自己的醫院地址。
至於夏可可,秦菲兒給了她一些錢,便讓她去找自己的家人去了。
市立人民醫院
“砰!”
門被人打開,站在牀前的龐萬猛然回頭,看到來人是秦菲兒,立刻鬆了口氣:
“你來了啊。”
“他怎麼樣?”
“……”
龐萬抿了抿嘴,看了一眼牀上還在昏迷的程以軒,秦菲兒能聽到他輕輕嘆了一聲:
“還是有醒來的希望的。”
這句話雖然是在安慰,但是撞進秦菲兒心裡卻讓她有一瞬間的絕望。
“那個,秦小姐,您如果等不及,也可以……”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是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秦菲兒沒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走向牀上躺着的人,彎下腰去將他抱住:
“我等他,多久都無所謂。”
“醫生說時間不好說,可能很多年……”
“我等。”
她把人抱得更緊了些:
“一輩子我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