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是夏天,待在山上至少不用擔心挨凍。可趴在山裡某個地方一晚上,箇中滋味自然不好受。沒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也難免會找些事打發時間跟寂寞。
盯着眼前這個,距離自己僅有四五米的潛伏哨。王哲能清晰看到,這傢伙身上披着簡易僞裝網,身旁放着的步槍,應該是國產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
從其選擇的潛伏點,王哲大概可以判斷出,這個潛伏點是很專業的人挑選的。只可惜,安排的潛伏哨,似乎就不那麼專業。從他身前熄滅的菸頭,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就在這名潛伏哨,雙手離開手中槍的瞬間,趴在他身後的王哲。如同叢林裡的獵豹般撲了上去,直接將其死死的摁在原地,並將其嘴巴第一時間封堵起來。
這突來其來的襲擊,令這名原本悠哉無聊的潛伏哨,直接被驚的魂飛魄散。就在他打算反抗時,脖子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其反抗動作驟然停止。
潛伏哨似乎知道,若是再敢反抗,這把鋒利的匕首便會割破他的喉嚨。在這種情況下,不反抗纔是明智的選擇。
‘想死還是想活?’
充斥着殺氣與希望的話,在其耳邊小聲響起。可這聲音,在潛伏哨聽來卻清晰無比。瞬間僵硬的腦袋,快速的上下點動了起來。
控制住潛伏哨的王哲,知道這傢伙點頭的意思。但出於安全考慮,還是第一時間,在其身上摸索起來。並將他身邊的步槍,給扔到了一邊。
‘箭鷹,行動!’
說出這四個字之後,一直盯着王哲的呂衛軍跟鄭浩言,快速的往王哲所在的區域移動。雖然聲音沒辦法控制的跟王哲一樣,但這樣的夜晚,不是近距離也發現不了。
看着兩人出現,眼睛還能用的潛伏哨,心裡開始嚇的不行。雖然他沒見過特種兵,卻知道這種裝扮的迷彩軍人,只怕是非常精銳的軍人。
明白這些人深夜到此,肯定不是來欣賞風景的潛伏哨。立刻明白,他們老大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接下來,村裡那些人只怕有麻煩了。
讓兩人前後警戒,王哲繼續輕聲道:“看到他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如果你老實交待你所知道的情況,我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
要是你敢騙我們,或者大喊大叫,我敢保證,在你大叫出來的那一刻,我的匕首便會插進你的喉管或心臟裡。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
又是連忙點頭之後,王哲緩緩鬆開了捂住對方嘴巴的手。但匕首,始終緊緊貼在他的喉嚨處。這種情況下,潛伏哨提起的心,總算稍稍落了一些下來。
‘不錯,看來你真的想活命。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你在組織裡擔任的職務。’
見對方似乎很怕死,王哲一隻手將其翻過身,依舊單腿跪在對方的胸膛上。手中的匕首,也從對方的喉嚨,轉移到心臟所在的位置。
終於面對王哲的潛伏哨,能看到的只是一臉迷彩的王哲。只是從先前王哲的命令中,潛伏哨多少能猜出,王哲應該是三名軍人中領頭的。
‘我說,我一定交待!別殺我,我沒殺過人,我在趙老大手下,也只是混口飯吃。’
就在潛伏哨求饒時,王哲卻語氣冰冷的道:“你的廢話太多,回答我先前的問題。”
說着話的同時,王哲的匕首稍稍用力。那種抵在心臟上的壓力,讓潛伏哨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趕忙交待了自己的名字,還有身爲組織槍手的職務。
而接下來,王哲的詢問,這個名叫阿酷的年青人。直言他來老嶺寨前,就是鎮上一個小混混。因爲跟趙賓手下的人結識,並招進了這裡當槍手。
對外的話,則應該叫‘保安’。除了擔當巡邏值哨的任務外,這個阿酷有時還會幫忙送貨。而今晚擔當潛伏哨,也是他在這裡的工作之一。
在阿酷交待問題的同時,王哲始終眼着他的眼神,甚至於語氣的波動,對方的心跳王哲都有關注。直到問清楚,他想知道的情況,王哲也忍不住有些皺眉。
將其捆綁打暈之後,王哲開始用夜視望遠境,打量這個人口有四五百人的村寨。其中兩幢磚石結構的房子,更是王哲重點觀察的區域。
‘箭鷹,按先前的順序,我們繼續偵察!’
清楚這個阿酷,只怕短時間醒不過來。就算醒來了,他也發不出什麼聲音。手腳被反綁,嘴巴被堵住。身體更是被捆在一顆樹上,想逃脫也不太可能。
根據馬衛明提供的情報,王哲發現了村後的那個大樹。只是先前聽阿酷講過,村子裡養了不少狗,王哲等人也不敢輕易下山。
相比人的嗅覺,狗的嗅覺更爲靈敏。聞到陌生人的氣味,大多狗都會叫起來。從某種意義上說,狗擔當夜晚警戒哨,有時比人還管用。
看了看時間,距離兩點還有一段時間。王哲又沉聲道:“箭鷹,按照之前的佈置,你去找一個最佳的狙擊地點潛伏下來。一旦戰鬥開始,隨時提供遠程支援。”
‘是,那我先走了,隊長小心!’
做爲小隊的狙擊手,呂衛軍很清楚他的使命跟任務。找了一個視野開闊的狙擊點,呂衛軍通話耳麥,向王哲彙報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打量了一下呂衛軍潛伏的位置,王哲覺得位置選擇的不錯,便不再多說什麼。一直蹲在原地,通過夜視望遠鏡,不斷觀察村寨的地形。
通過阿酷先前的交待,王哲腦中也在不斷設想最佳的攻擊路線跟作戰方案。只有結合敵情與地形,王哲才能將小組戰鬥時,有可能遇到的風險降到最低。
想着這些的時候,王哲也在等待兩點鐘的到來。事實上,對於接下來跟他們接頭的線人,王哲始終有點不放心。因爲阿酷交待的一個情況,公安的資料上沒提供。
等到兩點鐘,大樹附近果然出現一個小心翼翼的身影,王哲跟鄭浩言便小心的摸了過去。看到這位線人,鄭浩言多少覺得有些意外。
原因是,眼前這個線人,是個女人。看樣子,年齡至少比他跟王哲要大不少。一個女人當線人,這在鄭浩言看來,還真的有些難以置信。
只是對過接頭暗號之後,王哲從對方有些閃爍的眼神中,似乎聞出一絲不對勁的味道。立刻道:“秀珠同志,你兒子現在還好嗎?”
此話一出,眼前這個叫秀珠的女人,神情徹底慌張起來。在其打算做出下一步動作時,王哲果斷上前,將其直接控制住,並很快拖到了暗處。
一直盯着王哲的呂衛軍有些傻眼,反觀跟着王哲下來接頭的鄭浩言。似乎意識到,這個線人只怕不可靠。要不然,王哲不會做出這樣過激的動作來。
一想到這種可能,鄭浩言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手中的武器,更是隨時處於擊發的狀態。一旦出現敵情,他會第一時間開槍,掩護王哲撤離這個寂靜卻危機四伏的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