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樸太賢跟沈紅櫻說紀墨是樸貞愛的男朋友時,沈紅櫻沒有一點懷疑,畢竟樸太賢的身份是樸貞愛同父異母的哥哥,他也沒有理由欺騙她對不對?
而現在紀墨在這種情況下,對沈紅櫻說樸貞愛不是他女朋友,實在是有着負心男的嫌疑呀。沈紅櫻本身對薄情寡義的男人就看不慣,現在更是覺得樸貞愛所託非人。看看這是什麼男人呀,知道女朋友失蹤了,居然都不敢承認關係!
“……”紀墨也看出來了沈紅櫻的潛臺詞,這時候啥都別說了,既然人家已經先入爲主的拿有色眼光看自己了,再多說都是越描越黑的事情。
“算了,你想問什麼,問吧,我知無不答!”
沈紅櫻見紀墨轉換了話題,更覺得自己所料的沒錯,但是薄情寡義是道德問題,並不觸犯法律,沈紅櫻重重的哼了一聲,小羊皮靴子一下把椅子劃拉開,坐了下來掏出本子,沒找到筆,紀墨遞過去一支,沈紅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接過筆來翻開本子做好記錄的準備,同時恢復了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說吧。”
“……說什麼?”紀墨鬱悶了,您老真把我當犯罪嫌疑人了啊?
“知道什麼說什麼!”沈紅櫻這是從樸太賢那裡直接過來的,外賓失蹤的案子非同小可,而且樸貞愛的身份更是十分重要,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兒,無論是對秦海市的經濟建設,還是國際影響都會很惡劣。所以沈紅櫻現在心裡着急的很,她是當慣了獨行俠的,要不然也不至於在紀墨經歷過的前世中了兩個惡少的迷藥。
“我只知道,我和樸貞愛最後一次見面是一起去萬事可樂見客戶,見完客戶一起吃的飯,然後就再也沒見過面了,話說那也是十一之前的事情了……”紀墨如實的闡述着,沒有半句謊言。
沈紅櫻把鋼筆在手裡轉着,大眼睛母老虎視眈眈的盯着紀墨看了一會兒,才追問道:“和樸貞愛分開之後你去了哪裡?”
“我回了公司。”紀墨真鬱悶,難不成要把郭旭和小北的事情抖摟出來?如果是之前,抖摟出來也就抖摟出來了,可問題是現在自己等於和德剛社結成了同盟,和郭旭更是交情不錯,這兩天才剛剛在葛周霸手裡買了車,這事兒是一連串的,繞一圈自己是洗脫了嫌疑,卻又栽別的坑裡去了。
看到紀墨神情不快,沈紅櫻自認爲問到了點子上,當然不肯放鬆,連珠炮似的追問道:“你回到公司是幾點?公司裡有誰在?有誰證明你在公司?之後的事情呢?十一期間你在不在秦海市?沒在的話你去了哪裡?有誰能夠證明……”
這問題一個接着一個的,轟炸得紀墨暈頭轉向,哪怕是一口吃掉整串糖葫蘆,都得噎個半死呢,何況是這些敏感的隱私問題?
紀墨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香菸來,想抽一支菸緩和下氣氛。沈紅櫻此時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嬌叱道:“幹什麼?快回答我的問題!”
“抽支菸不行嗎?就算我是死刑犯,你要我交代問題,也不能不讓我抽菸吧?”紀墨心裡是真的夠鬱悶了,不理沈紅櫻的臉色,點着煙深吸了一口,等煙霧在肺裡打了幾個圈又徐徐從鼻孔噴出之後,紀墨的情緒才穩定了些。剛剛沈紅櫻的問話讓他心頭火冒,誰也不願意被人這樣逼問是不是,清清白白的遭受如此對待心裡會沒牴觸?
沈紅櫻緊緊的盯着紀墨的每一個動作細節,細微的表情變化都不能逃過她銳利的眼睛。現在貌似已有的證據指向的最有嫌疑的就是紀墨,她不敢有任何放鬆。
平靜了下,紀墨也坐了下來,他的老闆椅比沈紅櫻坐的椅子要高,這樣一來就形成了紀墨俯視沈紅櫻的局面。
其實這也是個心理攻勢,在局子裡審問犯人,犯人的那一頭總是被營造出仰視政府的局面,首先就先來個心理壓力。而現在,紀墨顯然是佔了地利。其實這也是他爲自己下屬安排的……今天也算是先佔了點便宜。
生理上的俯視,對於紀墨這種心理強大的人來說,足以增加強勢的一面,心裡也更冷靜更沉着了。
“不好意思,你的問題一下子砸過來,嗯……能把剛剛第一個問題重複一遍嗎?”紀墨很無辜的看着沈紅櫻:“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個,你剛剛說的第一個問題是什麼來着?是誰在公司裡?還是十一我去了哪裡?”
“……”沈紅櫻的氣勢如虹,再次遭遇了滑鐵盧……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可憐的沈紅櫻啊,她剛剛連珠炮的發問,現在被紀墨冷處理了這麼片刻,連她自己都忘記了第一個問題是什麼了。
氣得七竅生煙,沈紅櫻也只有先告訴自己保持冷靜,要對外維護公安的正面形象,嗯,還要尊重自然人的權益……
“啪!”沈紅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色氣得鐵青,是可忍孰不可忍!
“紀墨!我警告你!你最好如實給我回答,法律面前容不得你肆意妄爲!”沈紅櫻的厲喝再次撩撥起了紀墨心頭的怒火,媽了逼的!憑什麼就認定老子是犯罪嫌疑人?
“沈隊長,這是我的桌子——”紀墨心頭怒火千丈,臉上卻是風輕雲淡,小心翼翼的在沈紅櫻拍過的地方擦了擦,確定下沒有裂痕,這纔對沈紅櫻說道:“哎呀,着什麼急嘛。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清楚不就好了嗎?你看看,你自己都忘記了第一個問題是什麼,還讓我回答,我怎麼回答得出來呢?不是我不想回答啊,問題是你一下子那麼多問題,搞得問題都混淆了,我暈頭轉向的怎麼回答呢?要不然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再重頭說一遍,怎麼樣?我保證這一回……”
“閉嘴!”沈紅櫻鬱悶了,這小子是唐僧麼?這麼喋喋不休的,本來自己剛剛想起了點頭緒,被他一打岔又全忘記了。
“沈隊長,這可就是您的不對了,我是一個守法公民,我是要向國家納稅的也!現在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即便我是,您也不能剝奪我說話的權力呀對不對……”紀墨是鐵了心先把沈紅櫻侃崩潰了再說,目前看來收效還不錯。
“……停!”沈紅櫻覺得自己真不該自己一衝動就來了,早知道先回去制定計劃,然後蒐集證據,申請拘捕令什麼的,不就完了嘛!現在自己已經先出手了,是肯定要拿出點結果來的,否則自己剛剛調任刑警隊隊長,根基不穩,第一個案子就砸了,還怎麼服衆呢?
“OK,您讓我停我可以停。可問題是您是用什麼身份來要我停的呢?如果您是以女朋友的身份的話,那看在女朋友的感情上,我可以勉爲其難的閉嘴。但如果您是以警察的身份來要我停的話,我覺得這是不是有點違揹我們國家的法律呢?我們國家沒有哪條法律法規是可以強制要求一個守法公民閉嘴的啊……”紀墨心中暗笑,奶奶的,憑俺三寸不爛之舌還忽悠不瘸你?
沈紅櫻敗了,真的敗了。
“好吧,以女朋友——”沈紅櫻一張嘴就知道自己被繞進去了,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本身就是不善言辭的人,更喜歡直接武力解決。被紀墨這麼一忽悠就進了圈套了……
“以女朋友的身份的話,那是沒有強制力的,我也可以選擇不聽你的。不過我是個遷就老婆的人,所以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不說話好了。”就在沈紅櫻捏得拳頭“嘎嘣嘎嘣”響的時候,紀墨適時的閉嘴了。
終於消停了……沈紅櫻這一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長長出了一口氣,橫了一眼紀墨:“說吧,那天晚上的事情。”
“請問樸貞愛是什麼時候失蹤的?”紀墨不答反問,而且大有再次掀起腥風血雨、滔滔不絕之勢:“我覺得我有必要了解一些事情,不管是出於對下屬的關心,還是對你的關心……”
“如果我告訴你她是三天前失蹤的你可以閉嘴嗎?”沈紅櫻怒了,處於精神崩潰邊緣的那種。
“對不起我只說一句,她是三天前失蹤的,你幹嘛一直問我十多天前的事情?我想與案情無關的事情應該屬於我的隱私對嗎?或許我可以打個電話給律師,然後在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我們再開始話題你看如何……”紀墨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愛莫能助,當然,是調侃意味的那種。
你丫的這是一句嗎……沈紅櫻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忍,也不想再忍了。
“紀墨,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跟我胡攪蠻纏,不要怪我把你帶回局裡去!”這是殺手鐗,沈紅櫻跟葛周霸沒少來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