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紀墨的心情實在是太澎湃了,基本一夜未眠,一直到聽到外面街道上有掃地的聲音,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現在反正是放暑假,也沒人會管紀墨睡不睡懶覺。紀墨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到自己的手機響,紀墨連忙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張揚打過來的電話。
接通了電話,就聽到張揚那甕聲甕氣的粗嗓門喊:“墨大少,我算服了,真的服了!”
“什麼服了?”紀墨莫名其妙的問。紀墨和張揚他們這種紈絝子弟,從初中開始就是學校裡的惡少,人稱他們就是墨少、揚少,畢竟縣城也沒多大,學生裡面一傳十十傳百的,就都這麼稱呼他們。他們年少氣盛的,也就默認了,以致成爲習慣。
只是如果紀墨和張揚他們之間互相稱呼什麼少,那就是揶揄的意味了。紀墨看了看錶,這才上午十點半,也不知道這死胖子起這麼早發什麼瘋呢。
“昨晚上跟我倆一起打牌的那個美女,今天跑到公安局來找我,害得我都被人誤會。他們打電話到我家,我還以爲她是看上我呢,這麼漂亮一美女,嘖嘖,結果我只是個過牆梯啊,人家要找的是你墨少啊!”張揚塊頭大嗓門也大,說話就跟在嚷似的,打電話尤其如此。
紀墨被震得耳朵嗡嗡響,挖了挖耳朵,這纔對張揚說道:“她找我什麼事啊?”
“我可沒問,你和她的事兒,自己解決吧,我不瞎摻和。”張揚一推六二五,然後隔了一小會兒,一個柔聲細語的聲音說:“墨少……我是許諾。”
她也跟着人這麼叫了,紀墨也懶得和她糾正,只問道:“什麼事?”
“我要把……”話說到一半,忽然停頓住了,紀墨還以爲斷線了呢,好一會兒許諾的聲音才又傳來:“我們可以見面說嗎?”
“……什麼地方?”紀墨想着,莫非是這丫頭要告訴自己誰指使的她?本來紀墨還尋思着有時間給她打電話詳細問一下幕後人的情況,那個時候有電話本,全縣的電話都收錄在裡面,昌龍縣裡只三四家姓許的,一查就有,所以紀墨也沒刻意去問她電話。
沒想到這女孩竟然自己忍不住先給他打了,還輾轉通過張揚,或許張揚給她留下印象太深刻了吧。紀墨慶幸着許諾沒有到縣政府去打聽自己……
“就到武裝部旁邊的軍用品商店門口吧。”許諾說。
武裝部距離中醫院很近,紀墨心想莫非許諾的父母就是住在中醫院的?他答應了許諾,然後起來找衣服穿,卻發現自己的衣服都很幼稚。
紀墨雖然身體年紀不大,可是思想是二十八歲的啊,這些衣服真是讓他很不適應,心想或許需要重新買些衣服了。隨便選了套稍微成熟點的襯衫穿上就出門了。
出門打了輛板的,紀墨就直奔武裝部。武裝部在老街上,路面坑坑窪窪的多少年都沒修上,直到十二年後這條柏油路也依舊如此。
屁股都顛麻了,紀墨坐在車上眼睛搜尋着軍用品商店,那軍用品商店門口站了不少人,可是紀墨第一眼就看到了許諾。
許諾今天就沒有再穿那種特別短的裙子了,只是穿了條長得蓋到腳踝的白棉布連衣裙,這身白棉布連衣裙很尋常樸素,可是不知爲什麼紀墨眼裡卻遠比前一天許諾穿得超短裙更誘人。
許諾的腰肢很柔軟修長,走起路來翹臀一扭一扭的,天生就是水蛇腰,雖然長得挺清純,卻是透着媚骨。旁邊有些小流氓竊竊私語着,不時瞟許諾一眼,顯然是對許諾品頭論足着。
許諾好像也知道自己在被人品評着,她就是天生禍水的那種女孩,有點坐立不安,來回踱着,不時翹首以望。卻不知她迷人的腰肢更讓那些小流氓口水直流。
紀墨跳下車,招呼着許諾:“等了很久嗎?”
“沒,沒有。”雖然是許諾約的紀墨,但是紀墨來了,她還是免不了慌張,畢竟前一天她還幾乎陪紀墨過夜。雖然最後那只是個“玩笑”,但看到紀墨,許諾還是非常不好意思,因爲她是認真的決定過把初夜交給這個男孩……
“哦,什麼事?”紀墨故意忽略了許諾的窘態,隨意的問道。
“那個……是我要把賓館的押金拿給你……”許諾十分尷尬,壓低聲音吞吞吐吐的道:“昨晚,你們走得太急……”
紀墨這纔想起了,雖然登記的是許諾的身份證,但是一百塊錢押金是自己出的。他都把這事兒給忘了,沒想到許諾居然還記得把錢還給自己。
“還有……”許諾紅着臉拿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低着頭小聲說:“這是你朋友給的……兩千塊錢,我只是和你們玩牌,我不能收……”
對許諾這個女孩,紀墨不禁又高看了一眼,還真是個好女孩呢。他也知道許諾現在是最需要錢的時候,甚至不惜出賣身體,可是這錢她卻沒有要貪下的意思,難得,真的很難得。
不過許諾主動把話題引到這裡,倒是讓紀墨省事了,紀墨看了看左右,說道:“在大街上別拿出這麼多錢來,你也不怕被人偷了,走,我們到冷飲店去說。”
旁邊有一家冷飲店,紀墨既然提議了,許諾也不願意這種事在大庭廣衆之下,就溫順的跟在紀墨身後進了冷飲店。
紀墨給自己和許諾買了冰激凌,遞給許諾一支。
許諾猶豫了下,見紀墨神情隨意似乎只是把她當成朋友,這讓許諾心裡好受多了,就接過了冰激凌。
“其實我還不知道是我哪個朋友跟我開的這個玩笑,你能告訴我嗎?”紀墨很久沒吃過這種蛋卷冰激凌了,舔了一口,竟然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也沒有他的電話。”許諾搖了搖頭:“他說……之後的三千讓我找你拿……”
說這些話讓許諾十分的窘迫,她一直不敢和紀墨的目光有交集。前一天下定決心出賣自己已經消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今天的她又變成了那個和男孩子說話都會臉紅的大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