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斌要看守飛船,項天御怎麼能讓媳婦兒拎着陌生男人呢,因此他義不容辭地把人拎在手裡,按照舒暢的指引,大步流星,直奔礦洞。
從溪神識一掃,大多都是舒暢儲物袋中的元石一樣,只有指甲蓋大小,被包裹在石塊中,閃耀着柔和的光芒。
舒暢已經被再次扔在了地上,他低着頭,隱晦的目光,幸災樂禍,自己挖不走,這兩個人還不是一樣的處境,鏡玄可不是他們的星球,若是被帝國的人知道,財帛動人心,一場齷齪在所難免,到時候即便自己死了,也值了。
吱吱吱,從溪的神識中戛然傳來一陣響動,等看到發出聲音的小東西,從溪倒吸了一口冷氣。
臥槽,這還是老鼠嗎?這是老鼠他祖宗吧,只見山間的河溝中,十幾只臉盆大小的老鼠正撕咬着一頭死去的異獸屍體,只消幾分鐘,看起來足有兩米多長的異獸,就被吃了個乾淨,老鼠這東西,還真是不能小看吶。
從溪摩挲着手裡的碧玉環,眼睛一亮,還真是瞌睡就送枕頭,這不是現成的挖礦高手麼:“天御你看好他,我去找個幫手。”
不等項天御答應,人就消失在了礦洞中,只留下項天御伸出的手臂,半舉在空中,小風淒涼,項天御只覺得胃疼又牙疼,惡狠狠磨了磨牙,等小傢伙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陌生的地方不能隨便亂跑,會出人命的。
舒暢嗤笑一聲,並不相信他能找到什麼幫手,異獸嗎?那些東西打架行,挖東西?他們只會搞破壞。
距離此地五十公里的地方,停着一艘戰艦,戰艦的控制室內,兩個男人正緊張地盯着虛擬屏幕,上面正是剛纔從溪離開的畫面。
“好機會!”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個聲音正是屬於項天御親衛隊隊長鬍千童,而他旁邊站着的男人更加熟悉,是項天御放在營地安守大營的中將劉田耕。兩個人湊在一起,目光緊緊鎖定離開項天御的從溪。
劉田耕不忍地閉了閉眼,再睜開,裡面已沒有了掙扎和不捨,他冷酷地下令:“射殺。”
他們一直跟隨在項天御的身後,想找從溪和項天御分開的機會,殺死從溪,這是離開聯盟前,主席的秘密指令,他們是聯盟軍人,不能不遵從,第一次胡千童利用弟弟的挑釁,對從溪和項天御進行了一次試探,從結果可以看出,從溪的本事不低,就格鬥來說,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甚至加上親衛隊的人,都不行,但現在是科技年代,打仗拼的不是個人實力,而是熱武器,胡千童根本就不在乎,可項天御的態度不得不讓他緊鎖了眉頭,這位聯盟第一高手對從溪太過在乎,這樣的話,即便自己完成了任務,項天御會放過他嗎?
結論讓人不得不三思,從溪若是死了,項天御一定會殺了他,除非……
“除非上將不知道兇手是誰。”劉田耕五十多歲,在前線待了那麼多年,那兩個年輕人的感情有多好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兩人一拍即合,這纔有了這次的偷襲。
戰艦這次射擊的不是大面積的熱武器,而是小巧的冷兵器,被命名爲萬花筒,武器研究所的新產品,還在試驗階段,未投入使用,萬花筒的速度極快,一旦接觸到目標就會炸開,無聲無息,裡面不是能量彈,而是精鋼碎片,個個鋒利入刀,從戰艦射出,那麼大的力度,別說人體,即便是城牆也能射穿。
從溪手裡拿着碧玉環,望着不遠處的幾隻巨老鼠,正暢想着元石進腰包的美滿幸福感,突然一股危機襲上心頭,猝然而驚,雙腿一錯,右移五百米,只聽噗噗聲不斷,剛纔站立的地方,立刻成了篩子,從溪出了一身冷汗,後怕不已,臉色一冷,藉着草木的遮掩,擡腳向前奔去,神識中,那艘軍艦逐漸現出了身影,從溪面色更冷,軍艦,居然是軍艦,看來要自己命的傢伙在聯盟。
是誰?
項天御距離從溪本就不遠,他耳力過人,此刻也覺不對,身影一閃,人就不見了蹤影。
從溪緊皺着眉,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剛纔若不是有飄渺仙步做後盾,措不及防之下,也許小命真要交代到這兒了,給飄渺仙步點贊,這果然是個逃命的好東西,幸好先學了它,以後不但自己好好練,還要監督項天御好好練,關鍵時刻能救命!
五十公里的距離,從溪發力,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神識中的軍艦就近在眼前。
他目光冰冷,每走一步,殺氣就重上一分。
胡千童和劉田耕等煙塵散盡,再看畫面,並沒有見到從溪的身影,胡千童皺着眉不語,劉田耕驚疑不定:“會不會割成碎片了,把畫面拉近,看看地上有沒有蛛絲馬跡。
萬花筒畢竟沒有經過試驗,只知道威力強大,並不知道具體數據如何,他們又是偷襲,即便從溪本事強大,也不一定躲得過。
可惜地面已經被毀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個結果。
“是死了吧,我們快離開吧,要是讓上將發現,就不好了。”
胡千童一哆嗦,想到項天御的怒火,果斷啓動戰艦,悄無聲息地來,悄無聲息地走,誰能想到下手的會是他們。
打算的雖好,現實卻很殘酷,戰艦並不大,爲了方便隱蔽,外面的顏色調換成了枯葉綠,停靠在叢林中,隱蔽效果極好。
不用眼睛看的從溪並不被包含在內,神識之下,一切無所遁形。
砰砰砰,三腳,還未啓動的戰艦,瞬間抖了三抖,控制門暴力破壞了,歪到旁邊,剛好可以兩個人通過。
從溪身如泥鰍,瞬間鑽進了艙內,直奔控制室,偷襲的人定然還在。
感受到戰艦機身的抖動,胡千童和劉田耕臉色同時一邊,心中暗道不好,胡千童的手如同穿花,在虛擬鍵盤上快速移動,幾乎能看到殘影。
劉田耕端起火焰槍,迅速出了控制室,這有這樣,才能給他一點安全感,一想到從溪面對大片驚雷獸時,神秘莫測的手段,無聲無息的攻擊,劉田耕整個人都不好了。
即便胡千童的動作已經很快了,可啓動一臺戰艦,也需要幾秒鐘準備時間,完成的一剎那,胡千童長出了一口氣,顧不得擦額頭的冷汗,只覺得渾身冰冷,回頭一看,身邊劉田耕已經不在了,掏出機甲,快速爬了上去,關上門,坐在封閉的空間裡,才覺得安全了點,格鬥比不過,機甲可不一定,胡千童畢竟是通過層層選拔,提上來的親衛隊隊長,項盛欽親自挑選的人,本事自然是不低的。
從溪趕到控制室的時候,胡千童正駕駛着機甲做好了迎戰準備。
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從溪的速度極快,空氣帶着音爆,幾乎擦出火花。
機甲笨重,胡千童剛完成指令操作,這一拳就到了,胡千童輕蔑地冷哼一聲,用肉拳打機甲,這人被氣暈了吧。
下一刻,胡千童就張大了嘴,一臉不可置信。
從溪對於機甲是有過研究的,超強的記憶力,加上神識無所不在的掃描,還有陶峰好不藏私的教導,機甲那裡防禦最好,哪裡是弱點,從溪一清二楚,他一拳下去,胡千童的機甲立刻從關節斷掉了一隻手臂。
“紅色警告,紅色警告,機甲損壞百分之三十,機甲損壞百分之三十!”
胡千童臉色難看,格鬥輸給你個少年也就罷了,機甲對上人類,居然也會輸?他熱血直衝腦海,怒火已經衝破了理智,大吼一聲,機甲擡起僅剩的一條手臂,一道火舌噴了出來,整個控制室都亮了。
從溪一臉冷峻,閃身來到機甲身後,擡腿就是一腳,正蹬在機甲的小腿關節處,咔嚓一聲,機甲半跪於地,損失了一條腿,一條手臂之後,機甲判定損壞程度超過百分之五十,系統進入危機狀態。
半個控制室被燒燬,而此刻的戰艦已經顫顫巍巍地脫離了地面。
從溪雙腿一蹬,人飛了起來,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劍,自上而下,一道光閃過,在聯盟人眼裡,結實無比的機甲從中間劈成了整齊的兩半。
胡千童還是坐着的姿勢,同樣被一分爲二,半張臉上還保持着驚愕的表情,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從溪提着寶劍轉身處了控制室,加快速度,神識一掃,立刻發現了兩個人影,除了劉田耕中將之外,還意外發現了一個熟人,正是剛纔死的胡千童的弟弟胡千柳,這人很可能是偷偷跟過來,提前藏在戰艦上的,到現在還蹲在一個物資倉庫裡,根本不知道戰艦上發生了什麼事。
從溪冷哼了一聲,從另一個方向截住劉田耕,一劍開花,劉田耕連反應都沒反應過裡,就不甘地倒在了血泊裡。
從溪被自己人偷襲的怒火總算散去了一些,拿起一個降落包,背在身後,重新來到控制室,手指靈活地按了幾個鍵,飛身跳下了戰艦。
戰艦上紅色按鈕‘滴滴滴’響個不停:“自毀裝置已啓動,預計三分鐘後戰艦自毀,倒計時開始176,175,174……”
戰艦越飛越高,幾分鐘後,在天際開出一朵小火花,消散在太空中,落到地面的只剩下幾塊焦炭似的殘渣。
項天御眉頭緊皺,擡頭望着那個安全降落的少年,咚咚亂跳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忙走上前去,幫忙扯去頭頂上的那朵小白雲:“都有誰?”
從溪任由他忙乎,聞言氣呼呼地嗤笑了一聲:“你的好手下劉田耕,親衛隊隊長鬍千童,還有他弟弟胡千柳,都死了。”
項天御的動作一頓,臉色更臭,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
從溪相信項天御是不知情的,手指在他眉心點了點:“本來就是大叔,再皺眉就成小老頭了,我要退貨。”
項天御呼吸一窒,斬釘截鐵地說:“一旦售出,概不退貨,這輩子是別想了。”
從溪把他的臉當橡皮泥,捏來捏去,變換各種形狀:“身上那麼硬,臉倒是挺軟和的,舒暢呢?”
把作怪的手拍掉:“只顧找你了,誰會注意他,應該還在礦洞吧,捆着手腳,想跑也跑不掉。”
“那我們快去,這次可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兩人回到礦洞的時候,裡面的舒暢已經不見了,從溪臉色一冷,料想他跑不了多遠,神識一掃,果然在附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眯着,這人倒是聰明,大多數人看到人跑了,都會去追,從而忽略附近可藏身的地方,可惜他遇到的是從溪,一個融合了兩個人精神力的怪胎,還沒修煉元氣,就陰差陽錯之下,具有了神識這種幾乎等同於作弊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