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守目瞪口呆的看着程然笨拙的彈奏着一首他從未聽過的鋼琴。
身旁的白人已經激動的快要去見上帝。
整個會場的學生全部屏住氣息靜靜的看着舞臺上的程然。
………
程然彈的很慢,甚至還有兩次重新彈奏了一遍。
這首曲子他很久很久沒彈了,雖然是他學的第一首鋼琴曲,但是這麼多年沒彈,要不是憑藉着身體和大腦出色的協調能力,估計此時他彈奏的都是噪音,根本談不上是什麼曲子。
終於在程然彈奏了幾遍後,他找到了那種感覺。
雙手緩緩離開琴鍵,程然雙眼緩緩閉合,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能完整彈奏這首曲子的時候。
那是一個下午,當時整個鋼琴社的人都已經走了,程然負責當天打掃衛生。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練習了一整天還是彈不好的程然,在即將走出教室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能完整的彈奏出來。
他收好掃把拖把,洗乾淨自己的雙手,安靜的坐在鋼琴面前,品味着太陽的餘暉,輕鬆的彈奏出那首鋼琴曲。
“叮…叮…叮…叮…叮………”
悠揚的琴聲重新回擋在體育場中,所有人的身心陶醉在程然的琴音中。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
坐在座位上的李秋雪聽着琴音,不知道爲何突然想起程然昨天給自己的那首詩《關雎》,這其中的意思不就和他琴音中表達的求而不得的意境一模一樣。
一曲結束,白熾燈依舊照耀在他的身上。
程然睜開眼睛,見四周的黑暗還沒有一點動靜,扭頭四處看看,考慮着要不要趁着這個機會直接跑下後臺。
一直站在後臺的主持人見程然四處張望,還以爲他有什麼想表達的,那名穿着古典旗袍的女主持人殷勤的跑上舞臺一臉含羞的把自己的話筒遞給程然。
程然有些迷茫的看着女主持人興奮的跑過來,然後遞給自己一個話筒,二話不說就跑下去了!
“靠!還以爲你是來叫我下臺的!。”
程然心中暗罵一聲,後臺的燈光師見程然拿到話筒極其醒目的打開廠內的燈光。
程然就這麼看着燈光一個個的亮起照耀着整個體育會場。
沉浸在震驚中的學生在燈光的照耀下紛紛醒悟過來,瞬間體育場如同甦醒的野獸,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吼聲瞬間響徹整個體育會場。
隨後全部人又再一次有組織的齊齊吶喊程然的大名。
“程然!程然!程然!”
唐文驚恐的感受着身後那羣學生大喊聲,此刻的他感覺自己的腳下堅固的混泥土都隱隱的開始顫抖。
看着面前大屏幕上正露出苦笑的程然,唐文緊握着手掌嘴角劃過一絲無奈的笑容,語氣卻十分憤恨的說道。
“你tmd真的只會一點點啊!”
………………
李君守回過神來目光中帶着不可置信,語氣甚至帶着一絲顫抖的詢問身旁的白人。
“世界級?”
“嗯。”
“天才?”
白人搖搖頭,目光震驚的盯着離他不遠的程然,輕輕抿了下厚大的嘴脣,用極其別捏的中文說出兩個字。
“妖孽!”
……………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下。”
程然無奈的看着這羣學生興奮的大喊,保守估計這羣學生大喊“程然”這兩個字起碼喊了三分鐘。
程然都能看到有幾個女學生因爲聲帶不堪重負,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模樣,甚至還有幾個劇烈的趴在地上咳嗽,但沒一會又一臉興奮的站起來繼續大喊着程然的名字。
“可以了!可以了!”
程然擔心在繼續下去真的會給這羣學生聲帶造成永久性的損傷,急忙制止這羣學生繼續大喊自己的名字。
聽到程然這麼一說,大部分學生漸漸的安靜下來,期待的注視着程然。
“咳咳,這個鋼琴就不彈了,時間不早了,而且我對鋼琴…說實話真的沒什麼天賦,來來去去就只會那幾首………”
程然說着,說着突然感覺到氣氛逐漸開始沉重了起來,剛剛還興奮大喊自己的名字的學生,此刻好像有不少人在嘗試着用眼神殺了自己。
尤其是臺下不遠處有一個白人胖子,以及他一旁的李君守,那個目光羨慕中帶着嫉妒、仇視、憤恨、不甘………總之很複雜但絕對不是什麼友善的眼神。
程然理智的選擇了無視,隨便說了兩句客套話,抱着話筒便向後臺衝去。
可能是比較緊張的原因,在走下後臺的時候程然還不小心摔了一跤,場內的學生只能聽到音箱中一聲沉重的悶哼聲,以及隱隱有人倒吸涼氣的吸氣聲。
隨後就是一男一女主持人慌慌張張的走上臺,兩個說了幾句關於晚會總結的話,便草草的宣佈今年的迎新晚會結束,他們還等着去後臺和程然簽名合照,哪怕被人罵也不在乎。
程然站了起來,便看到李秋雪雙手抱胸面色帶着一股難以形容的複雜,站在他的面前。
“走吧。”
李秋雪皺着眉頭替程然拍拍西裝上面的灰塵,拉着他的手便向出口跑過去。
“這麼急幹嘛。”
剛彈奏兩首曲子的程然氣喘吁吁的跟在李秋雪身後。
“你回頭看看。”
李秋雪看了程然一眼無奈的說道。
程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此刻的他已經和李秋雪走到體育館的出口通道中,藉着燈光程然能模糊的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在涌向後臺,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要自己晚走一會,估計就走不出來了。
想到被這羣瘋狂的學生髮現的後果,程然不在猶豫對着出口就是一陣狂奔。
李秋雪有些好笑的看着程然的背影,搖搖頭跟了上去。
…………
程然的出租屋樓下。
李秋雪皺眉再一次掛斷自己老哥的電話,看着程然租的破舊的居民樓。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程然尷尬的點點頭,原先的程然租的地方真心不是一般的差,髒亂的街道,樓與樓之間僅僅能通行一個人………
李秋雪抿抿嘴脣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着程然。
程然坐在瑪莎拉蒂上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李秋雪,單身多年的他根本不懂什麼彎彎道道討女孩子歡心,直到他實在是受不了車內沉默的氣氛。
“那什麼,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我辛辛苦苦的送你回來,不請我去你樓上喝一杯。”
說着李秋雪還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一旁的程然眼睛都看直了。
李秋雪的身材本就極其好,在加上安全帶………
“噢噢……那什麼你要不要上去喝杯水。”
“好呀,剛好有點口渴了。”
李秋雪笑眯眯的看着程然。
程然的臉色一下就跨了下來,這不是客套一下嗎,再說了就他住的那個房子裡,除了牀就一張電腦椅,甚至程然的杯子都是牙刷杯和水杯共用的。
就這還是程然剛穿越過來害怕有什麼細菌去樓下小賣部買的。
黑暗的樓道里,程然腦海極速的轉動着,考慮着有什麼藉口能讓李秋雪放棄到自家裡。
可是到了門口程然都沒想出什麼好的藉口。
“開門啊。”
看着程然僵硬的站在門口,李秋雪捂住鼻子在後面悶聲說道。
這樓道的氣味還真的不好聞。
程然僵硬的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讓李秋雪進門,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自己屋內響起。
“我草,程然這小子這麼牛逼!”
程然二話不說一個箭步直接衝進房間,自己爲數不多的現金可都在這小小的單間裡,那是程然目前全部家當。
“你是誰!”
程然走進自己的房間中,就看到一個胖子正吃着薯片喝着可樂,用着自己的電腦。
相比較程然的緊張李秋雪倒是不急不緩的走了進來,順便把門關上,隔絕外面的味道。
程然住的是單間,一張牀佔據了三分之二的位置,旁邊有一個窗戶,但窗戶外面卻是隔壁樓的牆體,而牀邊只有一個一人寬的走道,通向小小的廁所,以及一個不足五十公分的簡易廚房。
至於電腦就擺放在程然的牀邊,現在這狹小的房間中突然出現三個人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張強目瞪口呆的看着面色猙獰恐怖的程然,他記得昨天程然二人談的好好的,自己在他家借住幾天,程然當時還一臉笑意的答應下來,沒想到這傢伙才一天就翻臉不認賬!
不過當他看到程然身後走出的女神,張強幹咽一口唾沫,明白了程然爲什麼如此氣憤。
不過轉念一想,這女神不就是昨晚開瑪莎拉蒂的哪位,娘希匹,傍上這麼有錢的富婆還不捨得出去睡。
張強十分委屈的看着程然,此刻他的內心是既委屈,又心虛,委屈的是程然明明答應他願意讓他在他家住幾天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把備用鑰匙和住址給他。
心虛自然是因爲自己和程然也不算是熟悉,況且現在這副模樣好像還壞了他的好事。
“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
程然雖然模糊的覺得面前這個胖子熟悉,但還是十分戒備的擋在李秋雪面前,緊張的盯着張強。
“我……哥昨晚您說讓我來你家住幾天的。”
張強的聲音幾乎帶着一股哭腔了,面色有些發白的看着程然。
自己可是一分錢都沒了,現在走的話真的是要流落街頭了。
“昨晚?”
程然一聽胖子提到昨晚就是頭疼,不過他倒是想起爲什麼覺得胖子熟悉,早上的那個視頻胖子就有鏡頭,在加上自己腦海中模糊的記憶,程然隱約覺得胖子沒撒謊,而且極其有可能說的真的。
“他說的是真的。”
李秋雪揹着雙手看着胖子,畢竟昨晚她可是忙活了接近一整晚,對於胖子的面貌她還是記得。
“對對,那個那個…你應該能證明我沒騙程然吧。”
張強有些語無倫次的對着李秋雪說道,同時暗暗嫉妒程然的長相。
這小子估計就是憑藉着這副長相才能釣到面前這個白富美。
唉…爲什麼世人都如此的俗氣,難道自己的才華就要被這麼埋沒了嗎……
李秋雪才懶得搭理胖子內心的吐槽,反而嘴角微微勾起,面色逾越的看着一旁糾結的程然。
“你是做什麼的?”
張強想都沒想理所當然的說道。
“導演啊!”
PS;《致愛麗絲》作者;貝多芬。注;原名;《致特蕾澤》後因翻譯問題稱呼《致愛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