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良,你們可別不信我說的,將來西大街肯定很繁華,樓盤現在價格還算合理,等上兩年,租賃價格一起來,可是黃金投資地段呢。”
黃偉良點點頭:“我也覺得西大街將來肯定繁華,可眼下,手裡沒有餘錢啊。”
“你別推辭了,咱們班,誰信你會沒錢啊?”
“我手頭不僅沒餘錢,還在銀行貸款了。你總不能讓我貸款子買門面房吧?那個投資回報率太低了,划不來。”
“怎麼能划不來呢?西大街的房子,在今後的兩年裡,肯定會大漲特漲的。聽着好着租賃回報低,可房價會漲啊,在手裡捏兩年,還不翻一番啊,貸款買都很划得來呢。我是貸不來銀行的錢,不然,肯定會投資的。”張峰奇見黃偉良一個勁地想抽出手走人,很是着急,翻動嘴脣喋喋不休地說着,“偉良,咱是同學,我也不瞞你,老闆給我打九折,我買了三個門面呢。哎,偉良,我也拿這個價格給你,怎樣?這多划得來啊。”
黃偉良有點心動,他給張峰奇說道:“聽你這麼介紹,還挺不錯的,這幾天我籌到款子,就去找你。”
“你可別晃盪我。”
“不會,我啥時候說話不算話呀。”
張峰奇高興了,咧嘴笑起來。黃偉良抽出手,和林燕一起,往停車點走去。
“燕,你覺得西大街門面房,有投資價值不?”
“有的,但我們怎樣也不買張峰奇的。”
“不是他的。他也不過是個銷售經理。”
“反正這個人不地道,我們怎樣也不和他打交道,西大街樓盤又不止他一家。”
“好吧,回頭。我給他個電話。就說咱們貸款期限到了,讓他等等再說。”
“燕,咱房子勘察結果出來了,沒有損傷,牆體和屋頂都很好。廖工程師還怕你不放心。給出了一個加固方案。你看,做不做?”
“做呀,我還是不放心,畢竟。地上都炸那麼大個坑了,房子能毫髮無損?”
“好吧,趙工和和廖工商量,會巧妙地把加固的地方遮掩住。不會影響家裡的裝修效果,就是得追加一筆錢。”
“嗯,你決定就是了。”
兩人從駕校回來的路上,心情很是不錯,駕校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個月,竟然會有幾十萬的收入。
“現在的孩子,都得學會開車,這一片的學校,設計容量有七八萬,要是十分之一的學生把學費交給咱們,嘖嘖,那得是多少錢啊。”黃偉良高興地說道。
“呵呵,又該給朱志遠發獎金了是不是?駕校可是他提的建議,並極力促成的。”
“我想,逐步提高朱志遠在公司的股份數量,這樣的話,他幹起來更有勁頭。”
“也是個好辦法。”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對朱志遠,他們不怕給得多,只要他盡力些,公司的盈利增加,就什麼都有了。”
“偉良,春寶提出租一間大的寫字樓,他們那裡有點擠了,我們還不如去西大街看看,買個門面,在買一間寫字樓,上面辦公,下面銷售公司產品吧?”
“好是好,就怕哪天忽然要償還那筆款子。”
“那就緩一緩吧。”林燕也覺得攤子鋪的太大了,公司現在貸款一千多萬呢。俗話說,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實情也確實如此,上一世林燕借人錢的次數是挺多的,但她手裡一旦有錢,立刻就會歸還,不然,她的心裡總是惦記着,那種感覺冷她十分不爽。和眼下,他貸款那麼多,尤其是樑偉的那筆錢,警察會隨時找上門來,她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工業開發區,今天好幾個來租房的小老闆,會和公司簽約。物業辦公室的孫經理提議,進行一個隆重的儀式,一是給公司做宣傳,二,也算是慶賀開張之喜,那些入駐的小工廠老闆,也挺高興,他們當然希望,自己今後的日子越來越好過。
“現在這蓋房子好快啊,幾天一層樓。我真不敢相信,咱們的廠房蓋好了。”林燕感慨。
“這兩年大大小小的開發區,一個個裡面都有工廠進駐,還不是這些工程機械賣得好帶動的?聽說,今天要租咱們廠房的,五家都是做機械加工的,剩下一家襪子廠,一家玩具廠。”
車子進了開發區,一路雖然路況很好,但路邊有的地方栽上樹了,有的地方,還光禿禿的,越往他們的地盤上走,越是荒涼。當時,黃偉良就不理解林燕,爲何要了一塊最偏僻的地塊,那裡的地價,比中心區的地價便宜不了多少的。
“看吧,咱們邊緣的地方還好出租呢,有些人的心理,就是覺得那裡會便宜。再說,咱們這個邊緣的地方,出門不遠,就是農田,空氣好,下了班走兩步,也比滿眼的水泥森林好。”
“歪理多。物業上說,開發區靠近服務區的地段,比咱們這邊的租金就是要高呢。”
“高不了多少。”林燕這是強詞奪理,但黃偉良也不說什麼,因爲剛開始,他也打算要一塊中心地帶的,但那些地塊,他根本要不到,後來才聽說,開發區的頭頭,留下那裡,給了幾個關係戶。黃偉良哪裡能想到,連這樣的事情都有人走後門啊。
車子拐進自家的地盤,一個大紅的充氣彩虹門映入眼簾,遠遠就聽見樂隊鏗鏗鏘鏘敲鑼打鼓吹號的聲音。
“呵呵,還挺熱鬧的。”
“開門紅嘛,做生意的還不都喜歡這樣的?”黃偉良也笑着說。
離彩虹門還有一百多米,就有人打着小旗子,指揮把車子停到一邊的專門場地。下了車,林燕跟着黃偉良往大門口走去。
“黃董,林董,你們來了!”一個年輕人跑過來,“孫經理讓我在這裡等你呢。”他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大概唯恐沒接到老闆吧。
大門裡面,擺了一排桌子,上面蒙着紅毯,放着擴音器。桌子前面,還放着幾盆鮮花,已經有人坐在桌子後面了。孫經理一看到黃偉良和林燕,立刻滿面笑容,快步向他倆走來。公司的幾個年輕人,除了陪着租房代表的,都趕緊往過走。
“別,各忙個的,說過多少次了,對工作負責,好過在我跟前轉悠。”黃偉良皺起眉頭,低聲說道,幾個走到跟前的,臉上都有一絲尷尬。
林燕一聲不吭,她一貫這樣,見人多了,心裡就覺得不踏實,也不怎麼說話。
“這是我們黃董。”孫經理給坐在桌子邊的幾個人介紹說,然後,虛推了一下靠黃偉良最近的那個人:“超越離合器廠的老闆董大平,精準數控加工廠老闆程林華,數控機牀廠的魏嶽民,這是鈑金廠的鐘呈祥……”黃偉良和那幾個人握手,大家落座。
這幾個老闆,多少都帶了些人過來,這時候都打着旗子在樂隊賣力的鼓吹中走進來,跟運動員入場似的,林燕見了很想笑,那些工人大概也覺得好玩,一路走一路嘻嘻哈哈。幾個穿着休閒服,渾身散發着文秀氣質的男子,像是管理或是技術人員的,在那些行動隨意不羈的工人裡,顯得很是與衆不同。
林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臉色都變了,她扭頭看向黃偉良,黃偉良也驚詫地望着林燕:“佳豪什麼時候回來的?”
“黃董你問林家豪嗎?”數控機牀廠的魏嶽民隱約聽見了什麼,在黃偉良身邊大聲問道。
見黃偉良點頭,他很高興地大聲說道:“他是我大學同學,剛從外地回來,是我說了好多好話,才把他拉過來幫我的。他可是做過機牀廠的高工的。”
“我不知道你們這個儀式是什麼樣的,還當全體員工都得參加的,要是知道別的廠子裡的管理和技術人員不來,我也就不讓他來了。”
“他要在這裡住嗎?”林燕問。
“是啊,我也在這裡住,已經租下了樓頂的單元房了。”
“你怎麼做起數控機牀這一塊了呢?這個技術含量可搞得很啊。”林燕感慨了一句,岔開了話題。
“我是機牀研究所的,一直做普通機牀改造爲數控機牀的研究,後來,嫌研究所管的太嚴,待遇又低,就辭職出去做這個,攢點錢開了個工廠,我想把產品檔次提上去,可惜,技術力量不行,這才把同學叫來幫我呢,他在一線工作時間長,實踐經驗比我強。”
“呵呵,魏老闆想要展開身手,大幹一場了?”
“誰不想上進呢?人生苦短,轉眼我們都過了而立之年了。黃老闆似乎也和我們一樣大小,你可比我們行多了啊。”魏嶽民感慨。
“呵呵,我其實還很羨慕你,能做自己的專業。”
“黃董學什麼的?”
“採礦!”
“這也很好啊,若是你不做生意,現在說不定都是礦長了,至少還不是個礦山上的中層領導啊,這幾年礦山行情好,人才匱乏……”
黃偉良見魏嶽民不再糾纏着說林家豪,臉色略微自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