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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和林老孃,白天在林佳平家裡,幫忙帶小華,晚上睡在辦公室。那裡本來就是一套單元房,林佳平安置了一張摺疊牀,林老孃乾脆睡沙發。他倆都沒去新苑小區。縱然老林還惦記林佳豪,但想着他是個大人了,自己回去也沒什麼作用,說不定還會讓兒子看出自己知道他做了那麼丟人的事情,更怕林佳平發脾氣,所以,他和小華一直在小區裡玩耍,不知道林佳豪在家發燒了。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那天林佳豪在沙發上躺了一夜,也許是他一開始用冰敷頭部着涼了,也許是開着空調,他躺沙發上沒有蓋,反正第二天早上,頭重腳輕,全身酸困。在沙發上捱到十點多,他勉強爬起來,下了一包方便麪,多放了點醋,酸酸辣辣吃了一碗,覺得略微輕鬆了些,剛打算回房間繼續睡覺,聽見門鈴響,林佳豪不想搭理,無奈門鈴響了又響,他被吵得不耐煩,氣惱地拉開門,是林月華來了。
“月華!”林佳豪見到女兒,還是很高興的,雖然在海城時爲了和黃英姿處好關係,林月華偷偷從家裡跑到姚靜雯那裡,他也沒去找,後來林燕在qq上的留言,他也沒有理會,但現在正是他最孤單的時候,當然不能和那時相比了,看到女兒比一年前長高了不少,林佳豪也小小愧疚了一下。
“爸爸!”林月華看到爸爸的狼狽樣子,皺了一下眉頭,似乎知道他的傷是怎麼來的。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問了一句:“還很疼嗎?”
“哦,不要緊了。”林佳豪想起頭上還貼着膠布,臉微微有點發紅。
“我給你倒點水喝吧。爸爸。你早上吃飯了嗎?”
“吃過了。來月月,坐吧,你和你媽媽,還好嗎?”
林月華看了看林佳豪,沒說話。
林佳豪當然是的姚靜雯眼高手低。除了會花錢。什麼也幹不好,滿是愧疚地對女兒說道:“對不起!”
“爸爸,你還要媽媽不?”林月華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問出這句話。
“我。你,……”林佳豪想說,你媽媽肯要我嗎?但他沒法說出口。
“爸爸,你和媽媽能夠互相原諒嗎?”
“你媽媽做什麼了要我原諒?”畢竟。林月華是小孩子,林佳豪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言語中的漏洞。
“爸爸,你不要問這個,我勸媽媽原諒你,你也原諒她好不好?”林月華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渴望,讓林佳豪不忍心拒絕她。
“好吧,爸爸原諒媽媽。”
“真的?”林月華一句話沒說完,就哭起來,“爸爸,你還是和媽媽和好,咱們在一起吧,以前,以前那些事情,大家都忘了好不好?”
見女兒哭得那麼傷心,林佳豪忍不住拍拍她的頭。女兒的頭髮有點硬,很直、很亮,抓在手裡,很有彈性。他以前還喜歡給女兒扎小辮子,覺得女兒聰明伶俐,性子又要強,將來肯定有出息,要不是迷戀黃英姿,尤其想靠上黃英姿背後的人脈,他是絕對不會忍心讓林月華離開的。
“你和媽媽住在哪裡?怎麼知道爸爸回來了?”
“嗚嗚,我在大姑家聽說的。媽媽養活不了我,我過了年就在大姑家裡。”
林佳豪咬了咬牙,“你大姑虐待你了?”
“爸爸!你胡說什麼呀,大姑對我和對果兒一樣好,給我轉的學校都是貴族學校,一學期三四千的學費。但大姑很忙,很多時間,都是黃奶奶照顧我的。黃奶奶人也還好。”
“那你哭什麼?”林佳豪雖然還是不信林燕肯對女兒好,但他沒再說。
“大姑對我就像媽媽一樣,有時比媽媽還好,可她再好,也不是我媽媽呀。嗚嗚,爸爸,你答應了還要媽媽,那我去叫她了,媽媽來了,你可不能反悔,不然,不然,我就到姑姑家去住,再也不理你了。”
林佳豪現在非常寂寞,又被黃英姿騙了一場,覺得姚靜雯不管有怎樣的缺點,以前對自己倒還是一心一意的,就點了點頭。
“爸爸,你等着,我去叫媽媽了。”
“等一下,月月,過幾天吧。”林佳豪不想讓姚靜雯看到自己落魄,他以前在姚靜雯面前氣場就弱,今後,還不得當牛做馬才能贖罪?
“爸爸,你受傷了,媽媽剛好過來照顧你呀。”林月華有點着急,過幾天爸爸身體好了,不見得會要媽媽的。她的心裡,雖然覺得爸爸媽媽都犯了錯,但爸爸比媽媽聰明,爸爸能離得了媽媽,媽媽離開爸爸就活得不好。
林佳豪還在猶豫,林月華卻急急忙忙跑出去。
姚靜雯正在上班,林月華讓她去見林佳豪,她狠猶豫。要知道紙包不住火,她做的那些事情,任何男人知道了,都不會原諒的。
“爸爸病着呢,你過去好好照顧他,爸爸肯定不會趕你的。媽媽,求求你,我做夢都想咱們三個人一家,媽媽,以前我們多快活呀。”
姚靜雯心也動了,她當然希望能回到林佳豪身邊,剛好快中午了,她們平時會換着出去買吃的,姚靜雯給同事說了一聲,讓她們多頂一會兒,她儘快回來,帶着小華坐車去了新苑小區。
走到大門口,姚靜雯看到月華走得滿臉通紅,就在一個小店裡,給女兒買了冰淇淋,這是家賣彩票的店子,老闆一邊假裝着找零錢,一邊拼命鼓動姚靜雯買彩票,姚靜雯心裡着急,擺手說道:“隨便,快點,快點。”
那店主出了兩張隨機選號的遞過來,林月華挺好奇地接過去,翻來覆去看了看,塞進媽媽的手袋裡。
林佳豪看到姚靜雯,神情尷尬,姚靜雯亦然,幸好有林月華在做和事老,姚靜雯又很積極地幫林佳豪給,傷口上重新抹了酒精,用新紗布包上,還去小區外面,幫林佳豪和女兒買了午餐,這才急急忙忙去了服裝店。
“爸爸,媽媽好吧?”
林佳豪以爲姚靜雯離開自己吃苦頭了,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爸爸,我們搬家去媽媽那裡吧?”林月華覺得這是爺爺和***家,媽媽住的那個雖小,但是自己的地盤。
“不用,你媽能住什麼好地方。”林佳豪看了看這三室兩廳的房子,“你爺爺奶奶住一間,咱們住兩間。”
“叔叔呢?過兩天四叔放假,就回來了。”
林佳豪在心裡罵了一聲,他爹孃真是社會的禍害,生了這麼多的娃,但想着自己的官司還得有麻煩,姚靜雯知道了,會不會拋棄他呢?若是在這裡住,有家人相伴,姚靜雯說不定會等他回來。
“等你叔叔回來再說吧。”林佳豪敷衍道。
姚靜雯今天是早班,下午五點就下班了,她鼓起勇氣,買了些菜,來到新苑小區。林佳豪很意外姚靜雯能這麼對他,竟然下廚做了點粥和小菜,他唯恐姚靜雯反攻倒算,對姚靜雯態度就很好,姚靜雯受寵若驚,加倍回報,兩人一下子就冰釋前嫌。
這天早上,老林氣呼呼地來到新苑小區,沒想到在大門口碰上悄悄過來的林月華。
“爺爺!”
老林對這個乖巧的孫女還是很有愛的,滿肚子的憤怒暫時擱置起來,露出笑臉應了一聲。林月華不知道老林的心思,但她正有話給老林說呢。
“爺爺,你不要給爸爸說我媽媽的壞話好不好?”
老林往前走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你媽——”
“我媽再不好,她也是我媽媽,你要是給爸爸說了,他們兩個就得離婚,我不想要新媽媽,也不想要新爸爸,爺爺,媽媽是不對,可爸爸他也不對呀,再說,你那天在姑姑家,還說爸爸要坐監獄了,媽媽不嫌棄他就是好的。”
老林的滿腔怒火,霎時給澆滅了,他的心還直往下沉:孫女說得有道理呀。但這念頭也是在他腦海裡翻滾了一下,另一個思想又佔了上風,他還是容不下姚靜雯,傷風敗俗的壞女人。
“爺爺,求求你,我不想在姑姑家活一輩子,她對我再好,也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再爛,誰也代替不了,你要是今天拆散了我爸媽,我這輩子都不再理你。”
老林恨恨地咬了咬牙,他覺得,林月華還是個小孩子,不會記得自己說過的話的,他還是一想到姚靜雯,就氣兒不打一處來,覺得那是兒子的恥辱。
可惜,老林遲來了一步。
姚靜雯那天無意買的那張彩票,中獎了。也就是在老林和林月華說話的當兒,他們兩個正在電視裡看搖獎直播。林佳豪是不買彩票的,他覺得那是欺騙蠢人的把戲,見到電視搖獎,他會毫不猶豫地換臺。
“佳豪,我昨天還買了兩張呢,看一眼吧。就是這個,二十一選五。”姚靜雯拉住了林佳豪的手,看到搖獎都快結束了,她飛快地翻着手袋,拿出彩票,林佳豪的眼睛,立刻就瞪圓了,前面四個號碼,都對上了。
等第五個號碼出來,他倆忍不住在屋裡歡呼起來,老林開門進來,就是這樣的場景。
“爹,靜雯手氣真好,得了一等獎。”林佳豪對老爹說道。
老林的心一下子就糾結了,他就是說出姚靜雯不好,林佳豪說不定也不離婚,那他豈不白白噁心兒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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