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愛我家
姚靜雯和林月華出門沒多久,林月華忽然想起外婆來,她疑惑地問媽媽:“你好久都沒帶我去外公家了,外婆身體好點了嗎?”外婆以前很疼她,對林月華來說,她和外公外婆的感情,比和爺爺奶奶親多了。
姚靜雯有點發窘,她怎麼能說出來自己盤剝老人,被老爸趕出來的事兒呢?
“爸爸想休息一下,咱們也別逛什麼街了,去看看外婆好不好?”
“可是媽媽好久都沒添過衣服了。”
“你成天待在超市裡,就是有好衣服,也沒人欣賞,不花那個冤枉錢了,媽媽,你給外婆和外公買點營養品吧。”
姚靜雯沒辦法,只好和女兒在醫藥超市,買了些適合老人的補品,坐公交去了父母那兒。
她母親前不久再次中風,現在就是一個植物人,雖然兒子媳婦也會幫着照應,但年輕人還得去上班呀,姚老漢日夜照顧老伴兒,憔悴地不成人樣了,他聽見敲門,踢踢踏踏走過來,一見是姚靜雯,伸手就要關門:“你走!”
“外公!”林月華趕緊喊了一聲。
看到可愛外孫女已經長成大姑娘,姚老漢猶豫了一下,姚靜雯趕緊舉了舉手:“爸爸,我是來看你和媽媽的。”她知道自己不受待見,趕緊推開大門,從老人身側進了家。
姚靜雯知道媽媽癱瘓在牀,她一邊叫着,一邊推門進了房間,一股難聞的氣息差點讓她窒息。她下意識退後,撞上了林月華。
“媽媽怎麼了?”林月華推了姚靜雯一下,嘴裡喊着,“外婆。我來看你了。”
姚奶奶一動不動地躺着。林月華嚇了一跳,也不顧屋裡氣味難聞,跑到了牀前:“外婆!外婆!”
看到慈祥的外婆頭髮全白,躺那裡一動不動,眼睛卻無神地睜着,林月華難過地流下了眼淚:“外公,外婆怎麼了?”
姚老漢眼淚縱橫,這個月,老漢沒少揹着人哭泣。
“媽媽。你快帶外婆去醫院看病啊。”
“沒用的,沒用的了——”
“外公,嗚嗚。你別哭了。”廚房裡的水壺燒開了,發出嗚嗚的聲音,姚老漢走過去關了火,把水灌進熱水瓶,然後提着剩下的水,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端着一盆熱水出來:“月月你讓一下,我要幫你外婆擦身子,她不會動。身上髒了不行的。”
“我來,外公,你歇一歇,我和媽媽來。”剛纔屋裡的氣味,林月華已經知道那是髒引起的。外公這麼老了。肯定照顧不過來,媽媽該爲老人出力了。可她,一年多都沒來了,林月華覺得爸爸媽媽都好過分,說話時難免帶出不滿的情緒:“媽媽,幫外婆擦身,完了再把房間的被褥換洗一下吧。”
姚靜雯就算是鐵石心腸,見到媽媽這模樣,也有點難過,女兒的叫喊聲,把她驚醒,她趕緊接過水盆:“爸爸,你歇會兒,我來吧。”
姚老漢坐在外面沙發上,看着女兒和外孫女裡裡外外的忙碌,被罩、牀單可以去洗,被子和褥子也換了下來,林月華看到被子髒了,褥子更是氣味燻人,皺了皺鼻子:“媽媽,你去買幾個放家裡,洗舊了就讓外公換新的。”
姚靜雯似乎不想去,被林月華在背後推了一把,她只好給爸爸說了一聲,急忙出去了。
林月華學着大姑的樣子,拿抹布把外婆的房間上下抹拭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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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婆應該住到靠南邊能曬到太陽的房間,你和舅舅換一下。”
姚老漢沒吭聲,他的女兒養壞了,兒子只能說比女兒好,也不是特別孝順,面對外孫女純淨的目光,他心裡的苦楚,沒法說出來。
林月華大概猜出了原因,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坐到外公身邊:“外公,今後,每個週末的晚上,我都和媽媽一起來,幫你照看外婆,好不好?”
“好好,月月長大了。”
“外公,我讓媽媽一會兒給你留點錢,你要是累了,就請給鐘點工幫幫忙,你不能累壞了啊。”
“你媽媽哪裡來的錢?”
“媽媽現在開了個小超市,能掙點錢了,我不讓她買衣服,都給外婆花,外公,你別擔心。”
姚老漢感動的老淚縱橫。
姚靜雯回來了,她買了兩牀褥子,還買了些一次性的墊子。她哪裡幹過這麼多活兒,實在累了,進門來把手裡的東西隨意一放,就坐在沙發上休息
“媽媽累了吧?外公天天都得幹這麼多呢,要不,把你錢包的錢都給外公留下,讓外公定期請個鐘點工幫忙吧,你還得開超市,沒時間過來。”
姚靜雯一陣心疼,後悔不該帶這麼多錢出來,可她不管怎樣,也不敢當着女兒面做出醜事,都說父母是兒女的表率,她不孝順,害怕林月華將來有樣學樣兒。
姚老漢和老婆一個月也有四千多的退休金,可老太太住院、吃藥,他也得吃藥,還有家裡每天買菜買糧,經濟上可以說是促膝見肘,姚靜雯留下三千塊,姚老漢也不推辭,毫不猶豫地收下了,這本是姚靜雯應該的。
“外公,我和媽媽過陣子再來。”她又進到外婆的房間,聞到裡面是淡淡的爽身粉味道,這才放下心來。她走出房間,對媽媽招手,“爸爸說不定在等我們了,快走。”
姚靜雯猶豫地看了父親一眼:“我開超市,離不開,今後就是晚上來,你要是忙不過來,就給我打電話吧。”
“好,好的。靜雯,你變好了啊,我和你媽沒有白疼你。”
面對老爹激動的面容,姚靜雯低下了頭。
老人對子女,付出百倍的艱辛,老了,能有一分的收穫,都是滿足的,姚靜雯以前做了那麼多惡事,就今天這麼表現了一下,姚老漢就立刻既往不咎了,還把女兒和外孫女送到大門口,連說了好幾聲再見。
明州鎮的平菇,果然沒那麼好賣,試想一下也能明白,這個時候新鮮蔬菜還很多,就算蘑菇營養好,誰家餐桌都會有一份,但養菇人太多,就這麼一個小市場,又能消化多少?
菇廠收菇的價格,比蔬菜批發市場的低,林燕覺得農村人實在不容易,指示把價格每斤又提高了三角錢,一方面用車外運,送到X市的市場,一方面讓菇廠加緊生產幹菇。其實,乾的平菇用水也能泡開,營養損失不大,口感和鮮菇差不多,到了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寒冷季節,北方的蔬菜價格暴漲時出售,不會賠錢的,在商言商,林燕沒必要拿錢往外撒。
雖然價格不高,但每天收的平菇都能順利賣出,家庭小有收入,村民還是滿足的。趙鎮長是個實幹家,他派手下在各村走訪,收回的信息讓他十分高興。幹部的經濟考覈這一塊,GDP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只要農民有產出,有進賬,GDP數字就可觀,何況種平菇的人家,少的一戶都有上千的收益,最多的人家竟然有六七千,這怎不叫他樂開懷?今年的年終報告,那可是真材實料沉甸甸的了。
這天林燕回家,見電腦上顯示的是如何護理植物人,奇怪丈夫怎會查詢這個問題,吃過晚飯,兩人帶着果兒在外面散步,她順口問了一聲。
“植物人的護理?我查這個做什麼,大概是月月查的吧,是不是她什麼人成植物人了?”
“沒見過月月這麼人小鬼大的,這孩子也太早熟了。”林燕扶額。
“唉,真難爲孩子了啊,小小年紀,就得擔負起大人的責任。”黃偉良感慨完了,看了看老婆,“這個侄女兒最像你,心善。”
天完全黑了,林月華纔回到家,用微波爐熱了飯菜,狼吞虎嚥地吃起來,林燕經常晚上不在家,有時在家也不是很留意,見她這樣很奇怪,便坐到侄女對面:“月月,你做什麼去了?”
林月華猶豫着,似乎不想說。
“你住在姑姑家,姑姑就得爲你負責呀,這麼晚了纔回來,姑姑必須得知道你的行蹤。”
“姑姑,我說了你別生氣,也別阻攔好不好?”
“你先說吧。”
“我外婆植物人了,聽老師說城西有個中醫院,鍼灸特別好,很多這類病人都在那裡被喚醒,可是住院一個月得七千多塊,我外公沒錢。”
“你媽媽幹什麼去了?”林燕一聽便有點冒火。
“爸爸說,這是我舅舅的事兒,不許我媽媽拿那麼多錢出來。姑姑,我覺得爸爸是錯的,這時候誰有能力誰拿錢,你說對不對?我舅媽上個月請假伺候外婆,他們沒錢了。”
“對,月月你說得對,當年你外公外婆給你爸媽錢的時候,你爸爸怎麼不說那都是你舅舅的,他不能要呢?好了月月,你到底做什麼去了?”
林月華好一會兒也不說話,在林燕逼視下臉漲得通紅。
“你不管做什麼,姑姑都不會罵你,只會爲你分憂,你難道不明白嗎?”
“姑姑,我在新亞酒店做鐘點工,這幾天有個什麼招商會,他們那裡老外很多,要幾個會簡單英語的服務員,一小時十五塊,我每天干兩個小時,姑姑,不累的,我迎客,他們進來,我帶個坐,幫着服務員讓他們點好菜,工作很簡單。”
林燕鼻子發酸,淚水盈滿眼眶,林佳豪和姚靜雯個王/八/蛋,把孩子逼到什麼份兒了呀,月月這是童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