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蘭微微笑:“沒想到郭董這麼年輕,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啊。郭董,喝點紅酒?”
郭陽深深凝望着眼前嫵媚且風情萬種的女子,這個女子成熟中透着幾分大氣和強悍的氣息,一望可知屬於那種魄力極強而且強硬果決的女人。
他搖了搖頭:“酒還是算了吧,我晚上還有點事,需要趕一個稿子!”
高蘭明亮的眸子閃了閃。
她很是狐疑,像郭陽這樣身價不菲的人、尤其是青年得志,放着自己的企業不管,卻甘心隱藏在幕後當一個不起眼的報社小記者,這樣的做派讓她想不明白。
但她知道這是郭陽的隱私,她不宜過問,也不能過問。
高蘭定了定神:“也好,那我們就喝杯咖啡。然後好好談談。”
“我找郭董,主要是爲了談一談合作。”高蘭開門見山,沒有拖泥帶水。
郭陽心中有數,也不着急,徑自笑着哦了一聲:“我聽說高總是港九乃至世界上頂尖的投資商,旗下高蘭基金在業界更是鼎鼎大名,高總找上我們,讓郭某有點受寵若驚啊。”
高蘭笑了:“郭董真是謙虛,您的艾丙集團雖然組建時間不長,但頻頻大手筆,最近更是因爲併購重組一家國有企業而聲名大噪,說實話,已經引起了業內的高度關注,我這次來北方省,就是奔你們來的。”
郭陽笑了:“高總是準備投資我們的企業嗎?還是有看好的項目,想要跟我們合作?”
“有一點需要跟郭董說清楚,我們的基金不做實體產業,不做基礎項目,只做股權投資和資本運作。郭董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高蘭笑吟吟地,眼角的媚意更加明顯。
郭陽故作驚訝:“不做實體啊?……我明白高總的意思了,是準備用現金收購我們企業的股權了。但不知道高總是看中了我們旗下哪一家企業呢?”
高蘭嘴角一抿:“郭董,實不相瞞,我們是想收購你們集團本身的股權。”
郭陽神色肅然地望着高蘭:“集團本身的話,不瞞高總說,我從一開始的原則是獨資公司,不接受外部股東,完完全全是我個人的企業,還請高總諒解。”
高蘭柳眉一跳:“郭董,現在的年代已經不比從前,你們企業要想做大做強,吸引外部有實力的資本進來是必須的,獨資公司的話,很難走出去的,真的。我們基金在資本運作上擁有很強的資源優勢,只要我們變成你們企業的股東,我們就能利用我們現有的資源,幫助你們在港島甚至海外資本市場運作上市,在國內上市也是沒有問題的。”
郭陽笑了笑:“高總可知道我們已經因爲對省城人民商場資產重組實現了借殼上市嗎?況且,上市的目的是爲了圈錢,我們的企業目前來說,說實話,也不缺錢,更沒有什麼太大的項目需要投資,所以呢,資本運作暫時還不是太迫切……這一點,還請高總諒解。”
高蘭皺了皺眉:“郭董,根據我的瞭解,你們的流動資金其實是蠻欠缺的,尤其是你們拿出一筆大資金對人民商場進行資產重組之後,資金應該比較緊張了。你們要想進一步發展,離不開資金支持的。”
“況且,你們借殼上市的是一家子公司,集團本身沒有吧?基於長遠發展,上市是必然,難道郭董想要錯失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子公司的資金集團可以無條件調撥使用,所以我說我們的資金不成問題。也就是一兩個月的事情,下一步,我們的資金會很充裕。”郭陽即便有心跟高蘭基金合作,但也不能一開始就放開口子,這是談判的技巧,也是互相角力的必然。
高蘭沒想到郭陽的態度跟沈曉曼大差不差,而且還很堅決。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郭董,你應該明白,企業要做大,必須要資本運作,光靠實體產業,其實是很難與大企業競爭的,至少你們在資金鍊上與人家差距太大了。這樣的差距,只能靠資本運作來彌補,我建議郭董還是慎重考慮一下我的合作提議,我們高蘭基金在業內也算是成功的投資商,無論是信譽還是資源,都有口皆碑。郭董,跟我們合作,對你們有利無害啊。”
郭陽聳聳肩:“高總的基金信譽自然沒的說,但是……”
郭陽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眼角的餘光從高蘭略有些焦躁的臉上掠過:“既然高總這麼有誠意,那麼我們可以談一談——假設,只是假設,如果我們同意拿出一部分股權來交由你們收購,你們會出到一個什麼樣的價碼?”
見郭陽鬆了口,高蘭眸光微喜:“自然是要根據貴公司的資產和經營狀況進行合理評估予以定價了,這個需要進一步的詳談,我想跟郭董談的是原則。”
郭陽似笑非笑:“我們企業的發展潛力和成長性高總想必比誰都清楚,我想,這也正是高總看中我們企業的關鍵所在。從這個意義上說,如果按照市場價和所謂的資產評估進行定價,讓我們出售股權,我本人興趣不大。”
高蘭皺了皺眉:“郭董的意思是要我們溢價嗎?”
“當然。不但要溢價,而且價格還要兼顧到我們未來五年的快速高成長性。舉個例子說,我們集團本身現在總資產一個多億,但未來幾個月內因爲子公司借殼上市,資產進一步膨脹擴大,資產規模可能就會達到接近五六個億,這不是郭某人信口雌黃,而是就擺在桌面上的事情,如果高總以現在的資產價值來進行收購,我們是不是吃了大虧?”
郭陽笑着望向高蘭。
高蘭呆了呆,她突然感覺談判的節奏完全被郭陽掌控,自己一點點被動跟着郭陽的節奏走,這是她從業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出現的事情。
“我明白郭董的意思了,你不但要我們溢價,而且還是高溢價,這樣的話,我需要考慮並通報我們的其他合夥人。”高蘭柳眉一挑,“沒想到郭董是商業談判的高手,這輕描淡寫之間,就把我框了進去。”
“高總,這不是我誑你啊,完全是實事求是,你想想看,我們的資產規模憑藉自己的力量也會迅速擴張,說句實在話,我們自己運作上市,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頂多就是晚那麼一兩年,我們也沒有必要急於求成,您說是不是呢?”郭陽口風很緊,寸土不讓。
但他說的都是實情。
以艾丙集團如今的發展勢頭,根本不需要風投參與,運作上市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但郭陽之所以還願意跟高蘭來談,說白了還是想要藉助高蘭基金在海外資本市場的影響力,撬開國際市場的大門,從而提前與世界大企業接軌,縮短艾丙集團走出國門的時間。
高蘭苦笑起來,豐滿的胸脯微微有些起伏。
高蘭明知道郭陽是在“漫天要價”,但奈何她就是無法反駁郭陽的話,更無法就地還錢。
高蘭輕輕道:“按照郭董的意思,我們應該溢價多少倍呢?這樣吧,郭董給個價碼,比如說你們可以出讓多少的股權,希望能達到一個什麼樣的價位,我也好跟其他合夥人商議。”
“20%的股權,以總資產十個億來測算。”郭陽斬釘截鐵。
高蘭呆了呆:“郭董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呀?你這樣相當於是溢價了接近十倍,透支了你們後續多年的發展潛力——而且,僅僅是發展潛力,可能的成長性,如果你們後續經營不善,我們豈不是要爲你們的失敗埋單?”
郭陽嘴角一抽:“我們也沒有強求高總非要投資,這只是我的意見,你們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這不影響我們和高總以及高蘭基金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
高蘭無語。
她能聽得出郭陽的堅決態度。
高蘭沉默了一下:“看來,郭董的態度很堅決了,這樣,我需要跟其他合夥人通個電話,郭董稍等!”
高蘭起身掏出手機去咖啡廳外打電話。
郭陽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他根本就不擔心跟高蘭會談崩,因爲對方找上門來,肯定想好了各種策略,如果他稍稍鬆口子,對方就會得寸進尺。
資本逐利,無利可圖,高蘭這批人怎麼可能幹呢?
況且,這樣的風投進來可有可無,並不是非要做的事情。郭陽的心態很平和,自然就不怕對方放棄。
高蘭很快就又返回來。
她笑吟吟地繼續坐在郭陽對面:“郭董,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溢價十倍也不是不可以,但希望可以提高持股比例,比如說提高到49%,這並不影響你們的控股地位。”
郭陽笑了:“高總,我可以直接說,這絕對不可能。我最多可以讓到30%,不可能再多了。這已經是我的底線,觸碰到這個底線,我們任何合作都不需要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