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葉隆坤的身份比較複雜,跟港九的上層關係密切,所以將自己的股份交給了高蘭代爲託管,而且只保留了分紅權,決策權則交給了高蘭。只是口頭約定,並沒有留下紙面上的材料。
但是不久前葉隆坤因病逝世,他的股份則被自己的兒子葉冠豪繼承了。之前因爲胡慶朝在董事會裡,葉冠豪深知這是連他父親都忌憚的角色,他就更不夠看了,所以並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可就在今天,他聽說了高蘭基金要在深市召開董事會,而且還得知胡慶朝已經將股份轉讓給了一個叫郭陽的人,這個名字並不熟悉,葉冠豪可不像他父親那般一言九鼎,心思也不禁活泛了起來。
葉冠豪仍咄咄逼人的與李茂才針鋒相對。
李茂才的呼聲一落,像是踩到了葉冠豪的痛腳,本來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的他,猛的坐正了身子,面容也變得有些扭曲。
他指着李茂才色厲內茬的大聲說道:“哼,胡慶朝算個P,我可不像那個老頑固,對這麼一個內地佬還小心翼翼!至於我們隆記,實力那是有目共睹的,在港九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葉冠豪說到這裡,帶着一臉的倨傲。
說着他掃視了會議室裡的董事們一眼,帶着煽動的口氣繼續說道:“現在走了一個胡慶朝,又來了個郭陽!一上來就要搬空高蘭基金!他們這些內地佬這是不打算給我們這些港九人活路啊!”
其實葉冠豪的說法,在港九一直都是有市場的,作爲開放國際城市,出於莫名其妙的先天優越感,俯視內地已久的港九人,生怕會被其他人從神壇上拉下來。
然而內地的商人卻又確確實實的帶動了港九的經濟,所以對於郭陽這類人,港九的商人們一直是在愛恨之間飄忽不定,聽到葉冠豪的話,已經有不少的董事開始默默的點頭。
更有甚者,已經直白的表示選擇支持葉冠豪的說法。高蘭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一張俏臉被氣得煞白,瞪着葉冠豪不知在想些什麼。
郭陽聽着李茂才與葉冠豪的對話,心中漸漸的有了些底。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用不了幾年,港九隆記就會敗在葉冠豪的手裡,只是不知道到那時候,這位看起來極有“品味”的公子哥,還能不能繼續保持現在的樣子。
聽着葉冠豪的話,在看其他董事的反應,郭陽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想辦法,那今天的事怕是就有些麻煩了。
想到這裡,郭陽看了一眼高蘭的神情,伸出胳膊攬住了她的肩膀,感覺到她身子正瑟瑟發抖,郭陽輕聲安慰道:“沒事的高姐,別擔心,這種公子哥是掀不起風浪來的。”
高蘭聽到郭陽的話,眼眶頓時變得微紅,似乎有一腔委屈哭訴不得,要不是場合不太合適,高蘭只想把頭埋進郭陽懷中大哭一場。
而郭陽的動作被葉冠豪看在眼裡,則更像是在挑釁,特別是在聽到郭陽的話之後,他氣急的扔掉了手中的白手帕,面紅耳赤的說道:“內地佬!趕緊把你的髒手拿開!滾回你的北方省去吧!你算老幾?還想要高蘭基金的支持?呸!做夢!”
見葉冠豪的反應,郭陽更加確定了他與高蘭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非比尋常,聽到他的話,郭陽不但沒有將手拿開,反而更加用力的擁了一下高蘭。
郭陽的突然用力,高蘭措不及防,發出了一聲嬌呼,本來被葉冠豪氣到發白的俏臉,也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紅暈。
“我算老幾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算老幾,據我所知,你的父親葉隆坤是做短程中巴起家,創下了隆記公司,你父親拼搏了大半輩子,給你創下了偌大家業,現如今隆記業務涉及進出口貿易,以及……”
說到這裡郭陽沉吟了片刻,接着繼續說道:“嗯,對了還有高利貸,好像以前就是你在負責吧?”
郭陽的話裡,故意沒有提起葉冠豪的名字,已經直白的在告訴他,隆盛有今天的規模,跟你葉冠豪沒有任何關係,你只是個依靠父輩萌陰的二世祖而已。
說到最後,郭陽饒有興致的摸了摸鼻子,似乎是對隆記最後的業務表示很不屑,接着只聽他繼續說道:“可就算是這樣,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家資產只有幾十億的小公司,怕是葉公子來之前沒做好功課吧。”
“呵呵,敗家子,井底之蛙,不學好也就罷了,眼還瞎。”郭陽話聲一落,就在會議室安靜的間隙,一陣嘀咕聲突兀的出現在了會議室裡,雖說是在嘀咕,卻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衆人的視線循聲頓時轉到了李茂才的身上。
見大家突然看向自己,裡忙才故作慌張的擺着手說道:“哎,大家別看我啊。”接着他的視線又轉向郭陽,繼續說道:“郭董,真是對不起,我可不是在說您,請您繼續,您繼續。”
郭陽哪能不明白李茂才的意思,笑着拿手指不聽點畫着,意味深長的說道:“李董!你這是說什麼呢?真是沒有禮貌,下不爲例!”
李茂才點頭連連稱是,葉冠豪在二人的雙簧之下,被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面目鐵青猙獰可怖。他猛地站起身來,指着郭陽大罵道:“丟內老母!你是個什麼東西……”
葉冠豪的話還沒說完,只感覺自己耳邊呼的閃過一陣厲風,接着身後傳來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頓時引起了會議室裡一片驚呼。
葉冠豪的話,已經觸及了郭陽的逆鱗,要不是剛剛他及時醒悟,改變了用力的方向。
這隻杯子,只怕會摔在葉冠豪臉上的。
只見郭陽冷冷的盯着葉冠豪,手指着腳下的地板,語氣冰冷的說道:“葉公子,你忘了你現在在那兒嗎?這裡是深市,不是你的港九!”
郭陽一臉冷漠,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更加森然。“你這張狗嘴,如果再繼續胡說八道,你今天就別想着回港九了,胡慶朝能做的我也能做,胡慶朝做不到的我一樣能做到!不信儘可試試?”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郭陽話聲一落,會議室裡頓時鴉雀無聲,連身邊的高蘭,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森然寒氣,這個狀態的郭陽還是她從未見過的,僅僅只是感覺,都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葉冠豪緩緩扭過頭去,看了一眼牆上的水漬,而後將視線轉向地上的玻璃碴,郭陽的話,不禁讓他的心頭一震,剛剛的確有些得意忘形了,這裡不是港九。
郭陽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他比胡慶朝只強不弱,看着郭陽的神色,葉冠豪強嚥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