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郭陽並沒有就此結束的意思,放下手中的空瓶,隨手又抄起了一瓶拉菲,挑釁似的看了趙大溫一眼。
郭陽的眼神,讓趙大溫心中有些猶豫,剛要說什麼,可郭陽並沒有給他分辯的機會,隨即仰頭灌起了紅酒,他身上那一望無前的氣勢,不禁讓趙大溫心中膽寒。
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如果自己不喝那就是不給郭陽面子,只怕今晚的事更難了結了。而且趙大溫心中也隱隱有些不甘,像這種拼酒的方式,在一方倒下之前,本就是相互不服氣的,郭陽的舉動,無疑挑起了趙大溫酒場上的好勝之心。
想到這裡,趙大溫咬了咬牙,看到桌上的醒酒器,裡面仍有一瓶酒的樣子,伸手將它拿起灌了起來。
趙大溫剛剛開始喝,郭陽卻已經將瓶中的紅酒喝完了。又等了有幾十秒的功夫,趙大溫才喝光了醒酒器裡的紅酒,隨手將醒酒器一丟,身子微微一晃,嘴裡因爲喝的太急有些控制不住,險些吐了出來,最後一咬牙將最後一口紅酒嚥了下去。
接下來的一瞬間,趙大溫的大腦已經有些混沌,只感覺整個房間已經開始緩緩轉動,眼神變得有些發直,瞳孔中也沒了聚焦。
趙大溫看着臉上毫無異樣的郭陽,心中不禁生出了幾分失落,沒想到自己連拼酒都敗了,他不光是喝的快,而且看起來面不紅氣不喘的,而自己卻已經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涌了。
想到這裡,趙大溫翹起了拇指,對着郭陽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郭董事長,真是好酒量!我……趙大溫……佩服……”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不利索,只見他話還沒說完,便眼睛一翻,直直的往後躺了下去,摔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
聛睨般看着倒在地上的趙大溫,郭陽隨手將酒瓶一放,拿起手帕擦掉嘴上的酒漬,嘴角一撇小聲說了句:“自不量力。”
趙大溫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響,讓黃秘書還有些發矇,他有些不敢相信,只是短短几分鐘的工夫,趙大溫竟然已經被放倒在了地上。
黃秘書走到趙大溫的身邊,試探着圍着他轉了一圈,輕輕碰了幾下趙大溫的胳膊,小聲喚道:“大溫?大溫?”見趙大溫沒反應,心裡一緊,下意識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試探一下他的鼻息是否還在。
黃秘書的手剛剛伸出去,便聽躺在地上趙大溫發出了響亮的鼾聲,黃秘書一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見趙大溫沒什麼事,心中不由也舒了口氣。
如果趙大溫真的喝出個三長兩短,那自己可真就算栽了,這種事兒傳出去,怕是自己連基層都去不了了,回家種地都算是運氣好。
深呼了一口氣,黃秘書站起身,向郭陽訕訕的一笑,也同樣豎起拇指說道:“郭董,您真是海量……”
這種奉承的話,只讓郭陽覺得一陣噁心,只見他不耐的揮了揮手,打斷了黃秘書的話,接着說道:“行了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帶他走吧,別躺這兒丟人現眼,現在下去,他那些行頭也許還能撿回幾個,再晚點兒怕甚什麼都沒了。”
“是是,我這就帶他走。”聽到郭陽的話,黃秘書連忙點頭稱是,這地方他也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呆,丟面子還是其次,讓郭陽抓住了把柄,纔是他最擔心的,至於趙大溫丟到樓下的那些行頭,倒是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了。
想到這裡,黃秘書不禁一陣猶豫,他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對郭陽說道:“郭董,今晚的事確實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應約來吃飯而已,還希望您高擡貴手,不要在李區長面前提起這事兒。”
聽到黃秘書的話,看着她臉上祈求般的表情,郭陽臉上的神色更加不耐,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小酌了一口,一句話都懶得再跟他囉嗦。
見郭陽的舉動,黃秘書的臉上閃過一絲難色,想到之前聽高蘭說已經報了警,如果等一會而警察來了,事情就更不好解釋了,想到這裡,黃秘書嘆了口氣,發泄似的向門外大聲喊道:“你們倆還在門外愣着幹嘛!跟兩塊木頭似的,沒看到你們老闆都倒地上了嗎!還不趕緊進來扶着!”
趙大溫帶來的人,因爲見之前風向突然轉變,自己老闆今晚邀請的所謂大人物,竟然對這包廂裡的人如此恭敬,而且見自己的老闆也認了慫,想到之前自己的無禮,便感覺事有不妙,怕被秋後算賬的他們,只得在在門外噤若寒蟬,即使自己的老闆醉倒在地也無動於衷。
這會兒聽到黃秘書的指使,心想就是藏也藏不住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只能硬着頭皮走進房間,眼睛卻不敢看郭陽的方向,只是將躺在地上的趙大溫架起來就要往外走。
“哎,慢着。”眼看離包廂的門越來越近,只要出了這個門,他倆就算是躲過了這一劫,可事與願違,郭陽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因爲之前的事,郭陽本已經忽略了二人的存在,可現在他們出現在房間裡,又讓郭陽想起了之前高蘭驚慌的模樣。
聽到郭陽的話,二人心中一驚,猶豫着轉過身來,其中一人戰戰兢兢的對郭陽說道:“郭董事長,先前多有得罪,我們也是聽老闆的吩咐,還請您高擡貴手。”
說話這人,哪還有之前將高蘭推進門時的囂張,平時與自己老闆稱兄道弟的黃秘書,這會兒像個霜打了的茄子,看來已經完全指望不上他了,更何況他連自己的老闆都不敢保,怎麼可能幫自己說話。
聽到趙大溫手下的話,郭陽看了一眼身旁的高蘭,只見她現在臉上還有幾分驚魂未定,想來之前一定是在門外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想到這裡,郭陽更不可能輕易的放過趙大溫的兩名手下,越是這樣狗仗人勢的爪牙,才更加可恨,不管是不是受到趙大溫的指使身不由己,爲虎作倀便是不對,能對女人動粗,也能想象的到他們平時是多麼囂張。
今天必須得給他們一個教訓,郭陽心中唸到。
眼珠一轉,郭陽手指着桌上所剩的兩瓶茅臺,接着說道:“要我高擡貴手也可以,學學你們老闆,把那兩瓶茅臺喝了,今天的事就算結了。”
郭陽的話,不禁讓趙大溫的兩名手下瞪大了眼睛,“這……”其中一人猶豫着說道,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黃秘書,竟發現他正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
聽到郭陽的話,黃秘書心中一鬆,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多了,不就是兩瓶酒麼,一咬牙也就喝下去了。
想到這裡,黃秘書急忙說道:“沒聽到郭董事長的話嗎?你們還愣着……”
他的話還沒說完,變被郭陽揮手打斷了,“你給我閉嘴!還用不着你提醒!”他對黃秘書這人,已經厭煩到了極點,過河拆橋毫無仁義可言,這種渣滓般的人物,郭陽嗤之以鼻到連他的聲音都不想聽。
趙大溫的兩名手下,聽到郭陽對黃秘書的訓斥,心中沒來由的就生出了幾分暗爽。但郭陽的條件還聲猶在耳,喝掉那兩瓶茅臺,二人也不是做不到,但是要一口氣喝下去,他們心中還真沒這份膽量,只怕一瓶酒進肚,能不能把自己老闆架出去都是個問題了。
見二人還在猶豫,郭陽撇了撇嘴接着說道:“這可是九二年的茅臺,你們一個月的薪水怕是也買不起吧,怎麼,今天我郭某請你們喝點兒好酒,你們還有意見了?既然這樣,那就別喝了,說實話我還真有點不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