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戰的本質並不是殺戮,而是兩大勢力以爭鬥結果分出高下,是一種不受約束的比賽,爲了勝利不擇手段,自然而然的引發血戰。
跟擂臺競技類似,叢林戰是披着切磋外衣的兩大勢力比拼,不是什麼殺到最後一人的生存歷練,有一個標杆分出勝負。
在戰鬥一開始前,聖盃被投放某地,哪一隊首先奪取聖盃,且平安帶出叢林,即爲勝者。
考慮到晨星王朝佔據主場優勢,聖盃是被封印的,也就是說即使提前得知具體位置,依然帶不走聖盃。
只有尋到破開封印的多柄鑰匙,按照要求次第破解。
而這鑰匙,藏匿在魂獸洞府內,以實力奪取,還有另外的用途。
戰鬥雙方一開始是不允許廝殺,只能通過魂獸拿到鑰匙,然後解開禁止殺戮的枷鎖,也就是說爲了能夠以完整的姿態對戰,至少要得到八柄鑰匙。
這是限制晨星弟子,仗着地形的熟悉,捨棄對聖盃的爭奪,一開始埋伏陷阱,天雲門特意加上的。
通過足夠數量的鑰匙,自然能夠斷定聖盃封印所在位置。
以上種種繁雜無比。
先殺魂獸,得鑰匙,對抗另一方,開啓封印,搶奪聖盃,歸途廝殺等。
晨星王朝不想弄得這麼麻煩,但關鍵是不設置重重枷鎖,對天雲門不公平,稍稍外泄機密,很有可能坑死執劍隊員。
兩大勢力經過三番五次的扯皮,以及數次血的教訓,變成了今日的局面。
不過即使如此,以鑰匙破開枷鎖後,憋了一口氣的兩方隊員,反而廝殺的更厲害,削弱對方的實力,爭奪聖盃的時候血戰。
每一次的叢林戰,總會發生點意外,死傷慘重。
還好的是有養魂存在主裁判,任何重傷垂死等,發出求救信號,只要有一口氣在,皆可救活的,區別是失去戰鬥資格,養傷一段時日。
爲了榮耀而戰,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會輕言放棄。
楚卓聽完規則大致琢磨一下,雖說有種種枷鎖,但可供他們選擇的戰術不少,中規中矩的是尋找異常魂獸,以最快的速度湊齊八柄鑰匙,直接開啓封印拿走聖盃。
缺點有二:開啓封印後激戰守護魂獸,被對手漁翁得利;拿到聖盃,離開叢林前被埋伏,得而復失。
鑰匙上因爲與枷鎖有關,沒什麼可利用的。
稍顯激進的戰術,揭開枷鎖的隊員去幹擾對方,或者等待對手取出聖盃,然後殺出來搶奪。
戰術的結合有很多選擇,在不知道對手打算的情況下,輕舉妄動反而不利。
“你們切記,鑰匙在的地方,魂獸有所異常。”賀長老講解叢林戰的細節。
“聖盃的位置,雖然是臨時決定,但地形肯定對晨星弟子有利,這是他們的主場優勢。”
“地形你們不如對手熟悉,束手束腳的先以防禦爲主,待到聖盃出現,是你們發力的時刻。”
“……”
賀長老不說戰術,這要靠楚卓的隨機應變,他講的是歷年執劍隊員血的教訓。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沒說,是對楚卓的指揮有信心。
執劍隊員受限於條件,在叢林內動用不了法陣,但南域不同於晨星王朝,到處是魂獸棲息的山林,即使天之驕子如
柳俊,也在天雲山脈深處廝殺過。
豐富的戰鬥經歷,讓殺伐長老很放心。
在外界因爲皇子身死鬧得風風雨雨的時候,天雲驛館安靜祥和的好像另外一個世界,直到叢林戰的開始,修煉者的注意力轉移到這件大事上。
恰在此時,遠在天雲山脈的晨星隊伍,傳來一個對王朝來說的好消息。
他們不僅擂臺競技擊敗天雲弟子,而且叢林戰場奪得聖盃,以全勝的優勢狠狠打了天雲門一巴掌。
神都內的氣氛陡然熱烈,好像李如風被殺一事不存在。
“真是一羣廢物。”主殺伐長老怒罵。
楚卓很明白爲什麼發生這種情況,近年來天雲門被兩大勢力針對,不知隕落了多少先天境界弟子,蘇羽的死勉強算是一個縮影。
五年前的先天八強,到今天還剩下幾個?死得差不多了,受限於切磋的規則,頂替上來的實力普通,擂臺上被擊敗倒也正常。
可是連天雲山脈深處進行的叢林戰也輸了,熟悉的環境,主場優勢,天雲門的臉面被丟得一乾二淨,難怪養魂長老如此氣惱。
如此一來,執劍隊員肩頭的擔子更重。
執劍是爲了威懾,越是在不利的情況下,佔據絕對的優勢,越能震懾蠢蠢欲動的傢伙。
道聽途說不如親眼所見。
王朝內的修煉者幾乎沒有哪個見過天雲門內的比鬥,卻一場接一場的見證奇蹟的誕生,執劍隊伍的逆襲。
天雲門的榮耀靠楚卓他們支撐。
只許勝不許敗!
在這個要命的節骨點上,若是敗了前面的一切成果付之東流,誰讓同門不給力呢?
壓力很大。
徐璐、長老等養魂境界成了局外人。
楚卓在戰鬥前以言語鼓舞隊員:“拋開過去的種種,榮耀與負擔,着眼現在。”
他不說境界的壓制,只拿隊員們擅長地說:“上官師兄,你說,在山林中面對魂獸,你擔心輸給對手嗎?”
上官傑感覺被小瞧了,立馬雄赳赳道:“開什麼玩笑,我戰鬥過的魂獸比他們見過的魂獸都多,輸給他們?除非綁住我。”
“說得對,我們戰鬥的魂獸,哪個不是在山林中嗷嘯的?”
楚卓指點神都牢固的城牆,譏諷道:“但對手呢?他們以城池霸佔東域,看似極爲輝煌,除了與修煉者戰鬥,好不容易拿頭魂獸練手,還是被馴養的,怎麼跟我們比?”
“論擊殺魂獸的手段,我等豈止比他們高明百倍?”他盡揀鼓舞的話講,如何排解壓力?正視自己長處即可。
“說起天之驕子,晨星皇室就相當於一個頂尖世家,不過是傳承久遠罷了。”
“身爲六大世家子嗣的你們,三打一,怕李如風?”
楚卓做最後總結道:“拋開一切負擔,拿出我們的實力,就不信對手長了三頭六臂,突然變得比我們厲害。”
除執劍隊員受到極大壓力,正逐漸排解外,李如定此時也不好受。
比他年輕五六歲的小子們,贏得如此漂亮,對他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同樣面對日落西山的天雲門,爲什麼他敗得這麼悽慘?
質疑聲不斷,引以爲傲的八荒戰隊淪爲笑柄。
尤其是幾個競爭對手的推波
助瀾,他可憐的聲望再一次被削弱,眼看被打壓的翻不了身,皇位離他越來越遠。
況且,李如風的死跟他扯上一丁點的關係,即使皇室內部,對他不滿意的聲音也在增多。
“這樣下去不行,我要翻身,我要奪得聖盃。”李如定雙眼通紅的嘶吼,他不想淪落到李如冰的悲慘境遇,只有抗爭,抓緊眼下的一線生機。
“你們給我記住,這次叢林戰只許勝不許敗,即使死,也要給我拖住對手。”
“我你還不放心嗎?炎陽戟下,肯定有對方的一個人頭。”衛風恨恨道,受前次戰敗的影響,心媛公主對他更加冷淡,直接拿他不如天雲弟子轟他走。
有這藉口,他若繼續死皮賴臉,原先看好他的長輩也不答應,所以他對執劍隊員怨念很深,僅次於李如定。
“殿下請放心,薛蠻是您堅強的肉盾,任何想從您手裡奪走聖盃的,只有踏過我的屍體。”血唳槍煞氣凜冽。
“承蒙殿下照拂,錢正有今日成就,縱使染血沙場,也難報知遇之恩,玄燁刀願爲殿下而戰。”
“有我張衡在,讓狂風撕碎天雲弟子,讓他們葬身於此。”
“烈焰槍不會讓殿下你失望的。”謝彥龍語氣堅定道。
“山林草木,正是我萬年青藤發威之時,區區天雲弟子,叢林是他們的末日,希望他們記住我常青的名字。”
“我以周氏先祖的名義起誓,今日願爲殿下流盡最後一滴血。”周坤決絕道。
“好樣的,有你們這般決心,勝利唾手可得。”
神都內修煉者口耳傳頌的勝利,徹底點燃了備戰雙方的熱血,他們的心態與過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是壓力也是動力。
作爲戰場的皇室叢林,很快被梳理一遍,隔離成年魂獸活躍的地域,清空試煉的皇室後裔,除了魂獸不安的嘶鳴隱隱迴盪。
執劍隊員抵達戰場外,氣勢恢宏,鬥志昂揚,與八荒戰隊分庭抗禮。
“你們其中之一的頭顱,我必取之,洗乾淨脖子等着。”衛風囂張的放出狠話,根本沒有注意到李如定不滿的神色。
“還不知道誰殺誰呢,現在就這麼囂張,你作死!”何雲飛冷冷掃了他一眼,渾身殺氣內斂,正是他預備殺招的狀態。
“我現在恨不得捏死你,真是迫不及待。”衛風舔了舔發乾的嘴脣,他爲想象中的虐殺對手而激動。
“不知死活的東西,怪不得很多人說你騷包,犯二。”楚卓冷哼一聲,驀然想起帶給他同心訣解說的心媛公主。
李如定面容冷冽的接口道:“誰死誰活,你說了不算。”
兩支隊伍等待比賽開始,先是言語上的交鋒。
爲求保密公平,前置工作正在進行。
養魂主裁判分成兩隊,其中一隊安置封印狀態的聖盃,然後離開,賀長老在其中,稍稍起到監督的作用。
另一隊給雙方封印枷鎖,只能以鑰匙解開,在兩支隊伍進入戰場後,他們鎮守叢林外,沒有發現求救信號,是不允許踏進戰場的。
“聖盃難道在那裡?”
楚卓不經意間掃過李如定,陡然想起他的葵水王體,以及叢林內的深潭,晨星王朝的主場優勢,可以決定聖盃的投放位置,必然是有利於自己一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