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24 丟臉,被抓到了
唐麥帶着小獅跟着楚漠陽一行人朝軍營走了過去,軍營距離這裡還有一段路,由於小獅中了箭,唐麥特意放慢了腳步,而楚漠陽不可能一直跟在她的身側,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因此給唐麥安排了一位帶路的士兵,他則先一步回了軍營。
唐麥跟着那位士兵,來到軍營,將代表她身份的徵兵令‘交’給了負責人員調動和登記的千戶,千戶看到之後,並未給她安排住處,而是讓她先等等,等晚上人員傷亡情況出來了,再給她安排。
她對此倒是無所謂,辦好‘交’接手續,走出營帳,小獅正趴在地上,耷拉着腦袋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唐麥順着小獅的視線,往前看去,就瞧見到處都是受傷的將士,傷胳膊傷‘腿’的,倒在營帳內或外呻口今的比比皆是。
“軍醫,軍醫在哪兒?快,快來人吶!”
唐麥正望着眼前的這一幕幕血腥的畫面,思考着是否要將自己的醫術顯‘露’出來時,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道吼着的嘶啞的叫聲。
唐麥聽到聲音,回過頭,就瞧見一名將士渾身是血的被另一名將士從馬上連滾帶爬的抱了下來。
兩人一下馬,立即有士兵擡着擔架跑了上去,可那抱着昏‘迷’不醒的人的將士只是抱着懷裡的人不肯鬆開的大喊,“軍醫,救救他!快救救他啊!”
這樣絕望的叫喊聲,若是前世,唐麥不會去理會,對於前世的她來說,對她沒好處的事,她是不會‘插’手的。
可時至今日,當她再看到這一幕,她想到的不是前世那個孤苦無依,爹不疼,娘沒用的唐麥,而是如今,站在這裡,擁有一個家,自己想保護的東西,都還可以去保護,去彌補的唐麥。
唐麥最終邁開了步伐,朝那還在嘶吼着不讓任何人靠近傷者的將士走了過去。
她上前直接點了那個處在崩潰邊緣的將士的睡‘穴’,對着旁邊幾位目瞪口呆,甚至想上前阻攔她的士兵比劃道,“想讓他活,立即給我將他擡到無人的營帳內。”
唐麥強大的氣勢,冰冷的眼神,在這一瞬間,震撼了在場的士兵的眼眸,這麼多人,總是有人看得懂手語的。
尤其是楚漠陽手下的,可看懂之後,他卻不敢相信唐麥,傷者太多,這裡的軍醫都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抽’不出人手,可即使如此,可他也不能拿他人的‘性’命開玩笑。
現在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唐麥沒時間和他耗!
就在這時,唐麥看到了從營帳裡走出來的楚漠陽,她二話沒說,朝楚漠陽跑了過去,抓着他比劃道,“我要救他!相信我,我的醫術不比你們軍醫差,請你給我準備一個單獨的營帳,拜託了。”
楚漠陽被唐麥抓的微冷了片刻,轉頭望向了唐麥指着的人,此時的唐麥和剛纔面對上千人馬的鎮定自若模樣完全不同,他感覺的到,她握着他的手,有一絲顫抖。
“將人擡到我營帳去。”
“是,指揮使。”楚漠陽開了口,誰人敢不聽令,小心翼翼的就將那人擡到了楚漠陽居住的營帳內。
唐麥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楚漠陽一個人在營帳裡幫忙,一會兒要熱水,一會兒要‘藥’物,一會兒要止血的綁帶,一會兒要固定骨頭的木板,只要唐麥比劃出來,楚漠陽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給她找回來。
半個時辰後,唐麥鬆了口氣,坐在了楚漠陽的‘牀’上,此時楚漠陽的‘牀’上全都是那名傷者的血漬,唐麥身上的白衣上也沾染上了血漬。
就在她鬆了口氣的時候,楚漠陽走到了她的身側,給她遞過來了一塊手帕。
唐麥看都沒看,很是自然的接過了楚漠陽遞過去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臉和手。
楚漠陽看到唐麥如此熟稔的動作,眸中閃過了一抹幽深,直到唐麥站起身,轉向他,看到‘牀’上的血漬,眼神閃了閃,對他比劃了個抱歉。
“人,如何了?”楚漠陽收回停留在唐麥身上的視線,望着‘牀’上的人道。
這次上戰場,他幾乎將他這些年來,一直藏着的勢力和人馬都拿了出來,將他們安排到軍營的各處,此時躺在‘牀’上的,正是他安排進來的一位。
唐麥聞言,比劃道,“人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這段時間,最好讓他留在營帳裡,別再出去。”
楚漠陽點了點頭,突然望向唐麥,開口道,“你和莫老神醫,是何關係?”
唐麥聽到這話,心裡突突的跳了兩下,擡頭目不斜視的望着楚漠陽的雙眼,比劃着道,“莫老神醫乃是家師。”
唐麥的眼睛很亮,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光,楚漠陽的眸光一如既往的深沉如墨,猶如最黑暗的夜空。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直到唐麥率先投降,受不了楚漠陽那深不見底的眸光,將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
營帳裡異常的安靜,唐麥開始有些受不了這靜的連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可以聽到的氛圍,她走到楚漠陽面前,碰了碰他的衣袖,指着‘牀’上的‘牀’單道,“我替你換‘牀’乾淨的吧。”
“無礙。”
好不容易轉移的話題,被他兩個字就給攪的再也說不下去,唐麥就說,她很不喜歡和他待一起,太壓抑了,以前也是,好不容易找個話題,她說了半天,他倒好,一句話都沒有,感情她就是個唱獨角戲的。
唐麥無奈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多說幾句話會死嗎?爲何每次都是她噼裡啪啦說個沒完,好像她天生是個話癆似的。
幸好,她現在也不會說話。
“他沒有大礙了,那我先出去了。”唐麥轉身朝營帳外走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她還是比較喜歡楚漠陽睡着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沒有這麼大的氣場,也不會給她這麼大的壓迫感。
唐麥剛走出去,一口氣剛吸完,還未吐出去,就察覺,她的四周隱藏了無數雙眼睛,全都緊盯着她。
她一轉身,那個躲着的士兵還未反應過來,唐麥就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個,那個……”被逮了個正着的士兵,眼看着其他的士兵沒義氣的,一溜煙全跑了,結結巴巴的道,“小公子,程副千戶如何了?”
“你們可以自己進去看看的。”唐麥不動聲‘色’的指了指營帳,比劃道。
如唐麥所料,那士兵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和唐麥抱了個拳,轉身就跑了。
除非是討論作戰計劃,否則除了司徒戰,就沒人敢進楚漠陽的營帳,就算有事想楚漠陽,也都是在營帳外通報,請他出來的。
唐麥看到附近士兵的反應,心裡總算平衡了些,瞧見沒,又不是她一個人覺得楚漠陽可怕。
唐麥離開楚漠陽的營帳後,還是去後勤部‘門’的營帳內,和裡面方負責人說明,拿了‘牀’新的‘牀’單,打算趁楚漠陽不在營帳的時候,去給他換了。
這軍營裡都是些大老爺們,總不能讓楚漠陽自己動手。
唐麥離開營帳沒多久,楚漠陽也從營帳內走了出來。
他是久傷成醫,加上和莫老神醫相處過一段時間,因此對一些簡單傷勢的處理手段還是很瞭解的。
他給‘牀’上的副千戶檢查了一番,發現唐麥真的將副千戶斷裂的骨頭都給接上了,身上的箭也給拔了出來,處理好了傷口,之所以問出那句話,是因爲唐麥處理傷勢的手法,和莫老神醫的相似度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那叫宋柯的少年說,他是莫老神醫的弟子,可據他所知,莫老神醫從未收過弟子。
這不得不讓他對這個叫宋柯的少年產生懷疑,畢竟徵兵令,也有作假的可能。
楚漠陽走到營帳‘門’口,就發覺好幾名士兵的視線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轉過頭,望向了其中一位士兵,開口道,“程副千戶已無大礙,你們小心將其送回營帳。”
“是,指揮使。”
與此同時,唐麥已經拿到‘牀’單,她時刻記得她現在是唐柯,而她哥哥除了幫她,絕對不可能抱着‘牀’單在路上走,因此,她向負責人要了一個小士兵,讓小士兵幫忙拿着。
拿到‘牀’單,她也沒有地方去,她是今天剛來的,後勤部‘門’尚未給她安排居住的營帳,因此她讓小士兵拿着‘牀’單先站在一旁等着她,她先去楚漠陽那兒看看,若是他和屋裡的傷員都已經不在了,她就進去替他將‘牀’單給換了。
唐麥走到楚漠陽的營帳前,小心謹慎的觀察了一番,確定營帳內空無一人,就對着小士兵招了招手。
小士兵見狀,抱着‘牀’單就朝唐麥跑了過去,好幾次差點兒摔倒,看得附近巡邏的士兵都是一愣一愣的。
可當他們看到,小士兵抱着‘牀’單跑向的是楚漠陽的營帳,就不再多看了。
唐麥站在營帳外,對着小士兵比劃道,“我要進去,你在這裡守着,有人就叫我。”
這是最簡單的手語,小士兵訥訥的點了點頭,唐麥就接過他手裡的‘牀’單,朝營帳內走了進去。
這名小士兵只有十來歲的模樣,看起來比唐麥還要瘦小,他是被家裡人賣來參軍的。
皇帝這次爲了能打贏這場戰,也是下了血本,凡是自願來參軍的,全都給二十個銅板,二十個銅板對於大戶人家來說,就是一杯水而已,可對於窮苦百姓,二十個銅板夠吃一個多月了。
小士兵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賣來的。
他對自己被賣的事情,一無所知,只知道家人讓他來,他就來了,到了這裡,年紀太小,人又太瘦弱,因此只給他安排到了後勤部‘門’。
小士兵正聽唐麥的話,在營帳外守‘門’的時候,迎面就瞧見一名身着戰甲的臉部輪廓分明,眸光深沉,步伐穩健的年輕男人朝他走了過來。
他從未見過如此冷漠英俊,氣勢強大的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的人,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楚漠陽還未走到自己的營帳,就瞧見一個瘦弱的小士兵站在他的營帳外,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宇,邁步朝營帳走了過去。
小士兵此時完全被楚漠陽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迎面都能帶着一股勁風的氣勢給震懾到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楚漠陽走到營帳前,還未開口,那小士兵就已經被嚇得連滾帶爬的從楚漠陽的身側逃跑了,完全忘記了還在營帳內的唐麥。
唐麥此時尚不知曉營帳外的事,她扒了染上血漬的‘牀’單,脫了鞋子,爬上‘牀’,正認真的趴在楚漠陽的‘牀’上,給他鋪‘牀’單。
楚漠陽掀開簾子,走進營帳,入目所及的就是那個趴在他的‘牀’上,背對着他,不停的移動着身子,在他的‘牀’上拍打着‘牀’單,爬來爬去的人。
楚漠陽的腳步聲很輕,他的武功更是比唐麥要高出許多,以至於,他出現在了營帳內,背對着他的唐麥,都沒有任何的察覺。
直到唐麥覺得有道視線在注視着她,讓她有些怪異,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頭時,就正好和楚漠陽深不見底的眸子,撞到了一起。
唐麥一瞧見站在她背後的楚漠陽,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感覺像是被敲了一棍子似的。
明明不是幹壞事,可偏偏有種幹壞事被當場抓到,極爲丟臉的感覺涌了上來,讓她的臉在那麼一瞬間都燒了起來。
她急忙轉過自己的頭,只當是沒瞧見、沒發現身後的楚漠陽,繼續整理着‘牀’單,可是她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僵硬,背後那冷寂的盯着她的眼神,讓她的心怎麼也無法平復下來。
唐麥深吸了兩口氣,不停的暗示自己道i,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幫他換‘牀’單,被他發現了嗎?
她前世還闖進他的房裡找他的時候,撞見過他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