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3:23 本章字數:3773
慕離才和石榴說妥，便聽到了腳步聲，確實是玉丹錦的人來帶她的。
出了這地牢，也沒有去正殿，而是直接去了玉丹錦睡覺的房間，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一頭黑髮就這麼披散着，沒有任何髮飾，靠在臥榻上，很是閒適的模樣。
不過，那份清冷倒還是依舊的，像是她這份冷是與生俱來的，除非是她有感情的人，她纔會有一點溫度。
“奶媽留下，其他人都出去。”玉丹錦看了慕離一眼，吩咐了一聲。
“是。”在房中的其他宮女都出去了，這金光閃閃的偌大的房間，就只剩下了慕離、玉丹錦和那位看上去不到四十歲的奶媽，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氣。
人都走了之後，玉丹錦從臥榻上下來了，緩步走到了慕離的前面，偏着頭，一雙眼看着她，看的好像不只是她的模樣，而是要看到她腦中在想什麼一樣。
這樣的目光讓人十分不舒服，慕離微微皺眉，也回敬一般的看着玉丹錦。
可否認，她很好看，同樣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和模樣，但是卻比慕仙瑤多了幾分貴氣，這是與生俱來的，身在帝王家，身爲公主，總有別人沒有的。
“你說，我與你誰好看？”玉丹錦突然問了一句，不溫不怒，平靜得很。
“嗯，皇后娘娘好看。”慕離如實回答，也沒有猶豫。
“我也覺得是如此。”玉丹錦點點頭，又問了一句，“那男子是會喜歡你，還是會喜歡我？”
慕離在第一時間想起了玉笙寒，玉丹錦所說的，不會是指代玉笙寒會喜歡誰吧？這是她的聯想，雖然覺得這十分不可思議，因爲玉笙寒對她玉丹錦的喜歡，和對她慕離的，肯定不會一樣。
“那要看是誰。”慕離回答了，還是看着玉丹錦的眼睛，她很好奇，她到底會怎麼做，怎麼處理她。
玉丹錦深深的看着慕離，沒有立刻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突然退後了半步嗎，不再湊得那麼近了，纔開口說道：“嗯，你說得也是有道理的。”
兩人沒有說話，又是一陣沉默，旁邊的奶媽有些着急皺起眉頭：“娘娘，你不是說……”
“噓，奶媽。”玉丹錦衝着奶媽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幾日，我前思後想，改變了主意。”
唔，慕離看着玉丹錦和她的奶媽的互動，猜測着奶媽哪句沒有說完的話是不是“你不是要殺了她嗎”，而玉丹錦改變了主意，不曉得她現在打的什麼算盤。
“慕離，你可知，今日犯錯了。”玉丹錦說道，聲音比剛剛實在了不少，“本宮可以處置了你。”
“娘娘，事情尚且在審查之中，奴婢沒有殺人。”既然玉丹錦用了本宮，那慕離也用上了奴婢，不管玉丹錦是什麼樣的態度，都是隨機應變的應對。
“沒有殺人？誰說的，靜怡宮不是基本已經將結果都公佈出來了嗎，就是你殺了人。”玉丹錦慢條斯理的說道，“幾乎公佈了，本宮猜測，不到明日，你殺了人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後丶宮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消息傳遍後丶宮，還是一個未知之數。”慕離也是不疾不徐的態度，今日她在靜怡宮正殿的陳辭絕非一點效果都沒有，她自認有理有據，說得讓人無法反駁，當然，如果靜嬪派自己的人去散步她策劃好的謠言，就另當別論了。
“本宮瞧着，已是定局，那些人，審與不審都是一回事。”玉丹錦說道，坐回了臥榻上，看着慕離，“你是聰明人，你該猜得到。你啊，得罪的人可不少。”
慕離抿起嘴，沒有立刻說話，總覺得玉丹錦在算計着什麼，不過也是嗎，自然要有算計，纔有可能現在讓她活命下來，不然按照玉丹錦看到她和玉笙寒發生的事情，大約是足夠她死了其他少女和玉笙寒說句話，她都能當衆砸杯子，更何況她與玉笙寒那麼親密，必然是招致殺生之禍的。
“你在這宮中，無依無靠，並不安穩。”玉丹錦繼續說道，邊說邊像是在斟酌着什麼，“何雨霖可沒有保護你，出了靜怡宮你會知道還有更多的人，盼着你死。你需要一個人的庇佑，除了皇上之外的一個人，皇上不可能每日跟在你身邊。”
“皇后娘娘說的是，那麼皇后娘娘有什麼吩咐呢？對奴婢。”慕離微微一笑，淡定的問道。
果然，她對玉丹錦有什麼利用價值，所以沒有被粗暴的對待，沒有被直接殺害，而是還有機會和玉丹錦在這裡心平氣和的說話。
“慕離，不用着急，只要你乖乖配合，本宮自然會交代你去做事。”玉丹錦說道，一雙如水的眸子看着慕離，閃動着好看的光澤，“這之前，本宮還是要先問一些問題的。”
“皇后娘娘請問。”慕離沉了沉心思，和玉丹錦說話，別和任何人說話都累，因爲她將這個說話的節奏把握得非常讓人不舒服，而且她對她的瞭解太少，有一種面對未知的恍然的感覺。
“你覺得皇上對你如何？”玉丹錦問道。
慕離沉默片刻，然後用了一個字概括宋凌軒對她，這個字也是衆人所看到的：“好。”
“皇上對你好，那麼你對皇上又是如何想的？”玉丹錦接着問道，將談話的節奏加快了那麼一點點。
“皇上待我好，我自然也會盡心皇上。”慕離違心的說道，她當然不可能說，宋凌軒對她的好，讓她非常不自在，時時刻刻都在想着如何擺脫，對他盡忠，那就更不可能了，前一世，她已經將她的忠心用完了，現在已經不曉得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了。
“那麼，樑國太子如何？待你如何？”玉丹錦的語速更快了些，這是慕離第一次聽到她加快速度說話，“你對他又如何？你會不會對他盡心？”
慕離沉默了，沒有說話。
“你快說啊。”玉丹錦的清冷和淡定在涉及玉笙寒的問題上的時候，終於有了那麼裂痕，露出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一些情緒，而不是如同冰雕一樣。
“說什麼？”慕離反問了一句，“太子是樑國太子，我是宋國後丶宮宮女，正常來說，我與他沒有交集的。”
“你不用再這裡裝模作樣，我沒有用什麼這後丶宮中人用來說你的詞兒，狐媚子，狐狸精之類的，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德行。”玉丹錦說這話的時候，雙手的拳頭都捏起了，“衆人只曉得你對皇上是如此，不曉得我哥也被你這、這……”
“娘娘。”站在一旁的奶媽開口，“娘娘注意你的言辭儀態，記得主子的吩咐，任何時候，你都要保持自己的平和冷靜，絕不能失了分寸。”
奶媽的話讓玉丹錦深吸幾口氣，平靜了不少，然後才道：“是，剛剛我衝動了，我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的。”
奶媽不再說什麼，玉丹錦重新將目光放到了慕離的身上，語氣和表情也恢復了之前的冰雕模樣：“慕離，本宮那日看到了，你和我哥在洪福宮暗處做的事情，那樣親密的事情。”
聲調和表情都控制得很好，除了緊緊捏着的拳頭和雙目中的火焰泄露了她的情緒之外，她已經做得很好了，她繼續說道：“你也不用抵賴，我都知道。我就是想說，既然你喜歡我哥，與他親密，我哥對你也好，不計較你的身份，想來之前也是處處想幫的，那麼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幫我哥？”
幫助玉笙寒？
玉丹錦繞了這麼大的圈子，這樣努力的控制，借過竟然是爲了問她願不願意幫助玉笙寒？慕離想着，差點就立刻脫口而出的大喊願意，不過她深知絕不能如此，努力保持着表情和聲調的平穩。
“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慕離問道，放佛和剛剛沒有多大差別一樣。
“樑國的內訌，多少你肯定也有耳聞，你不是一般的宮女，你被宋凌軒信任，更被他如此寵愛，噓，別否認，我雖不理會後宮的事情，但是我清楚明白得很。”玉丹錦說道，聲調還是有些快的，眉頭也微微蹙起，“加上我哥對你……想來你知道不少樑國內訌的事情，我哥被逼到宋國來和親，只說明瞭他的處境非常非常不好，否則我哥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來和親的。”
“所以？”慕離低聲問道，心跳有些快，她知道玉笙寒的處境不好，但卻不知道不好到什麼程度，聽現在玉丹錦的口吻，已經是到了一個幾乎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地步了。
“宋凌軒，哦，就是皇上是支持我們樑國五皇子的。”玉丹錦繼續說道，聲音也變得又輕又低，“所以，我要做你兩件事情，也只有你有可能做到。”
“哪兩件？”慕離立刻問道。
不過，在這一切節奏加快的時候，玉丹錦的快速戛然而止，她緩緩的問了一句：“你願意幫助我哥嗎？”
“我願意。”慕離皺皺眉頭，終是說了。
“你喜歡我哥？”玉丹錦緊跟着問了一句，那雙好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慕離，都變形了，變得猙獰無比。
兩人對視，慕離並沒有立刻作答，看着玉丹錦有些扭曲的表情，她突然笑了，說了一句：“你喜歡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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