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3:36 本章字數:3522
宋如初一邊說着，一邊那眼掃着慕離，帶着幾分不屑和鄙視。按照宮中的慣例，確實如此，當紅的公公犯不上跟一個宮女點頭哈腰的說話，更別說送東西什麼的。
“見過大皇子。”對於小屁孩的無禮，慕離也沒有什麼心思去計較，反正她和宋如初是不會有什麼交際的。不過宋如初如此性子，怕是不會讓宋凌軒滿意的，其實，宋凌軒對他的關心本來也少，他對自己的子嗣從來不是那麼在乎。
宋如初是唯一的皇子，生母是一個貴人，早早的就死了，現在是養在湘妃名下的，按照宋凌軒對後宮的冷漠程度，對子嗣的毫不在意的程度，宋如初作爲男丁長到這麼大，大約也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了，過不了多久，就將會成爲太子吧。
“哼，還知道行禮，本皇子還以爲你就杵在那裡，什麼都不肯做了呢。”宋如初又說道，“說說看，你叫什麼名字？跟在哪個娘娘的？爲何讓羅公公給你送東西，害我到處都找不到羅公公。”
看起來，宋如初的性子倒是夠爽快，話都說得明明白白，性子也夠傲，宋凌軒也傲，不過他都是悶在心中，像宋如初這麼大的時候，他已經不會將自己的喜怒表現在臉上了。
“大皇子殿下，可別這麼說，這位就是離姑娘。”慕離還沒有說話，羅公公便搶在了前頭，他看了慕離一眼，堆着笑容對宋如初說道，“是皇上讓奴才給她送藥來的，並不是她讓奴才來的。大皇子別生氣，奴才這就去給大皇子你找風箏，今兒氣候也不錯，風……”
“你就是慕離？！”宋如初打斷了羅公公的話，一把將羅公公推到一邊去，上前兩步，從頭到腳的仔細的打量着慕離，“就是慕明德家裡的八小姐？就是讓父皇破了許多例還不知足的那個？就是勾丶引過小侯爺，又膽敢勾丶引父皇，又和父皇爭執，讓父皇生氣的那個？”
唔，看來是聽得不少，慕離看着宋如初咄咄逼人的態度，從宋如初的態度，也足見湘妃對她是什麼態度了，即便那日在靜怡宮，湘妃並沒有表露半分，很是公正的模樣，但從現在宋如初的言辭，足以推測了湘妃的真實態度了。
“大皇子……”羅公公又想上前來，只是去被宋如初的其中一個嬤嬤拉住，顯然是要放任宋如初和慕離起衝突的。
慕離看得真切，心下了然，宋如初能夠知道羅公公在這淑德宮倒不是偶然了，而是有人刻意告訴了宋如初，就是要讓宋如初來找她的麻煩的。既然宋如初是湘妃在看管，這個嬤嬤的態度，想來也是湘妃叮囑過的，那麼宋如初來這裡，就是湘妃支着的唄。
到底還是不甘心吧，還以爲湘妃並不會十分在意她，畢竟湘妃是衝着皇位權力去的，雖然她的身份不足以做出什麼讓湘妃位置不穩妥的事情，但那日宋凌軒的那句話，還是刺激到她了吧。
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湘妃還是擔心的，擔心慕離說她湘妃做了什麼，然後宋凌軒就會一樣如同對待靜嬪那樣對待她，因爲害怕，所以總要有手段。連一向還算得寵的靜嬪，說去冷宮就去冷宮，一句話之間，她確實不敢讓妃嬪再挑戰宋凌軒的底線了。
妃嬪不行，那就是宋如初了，到底是宋凌軒的親生骨肉，她應該是想看看宋如初和慕離在宋凌軒心中的地位，到底哪一個更高些。
“本皇子問你話呢？你沒聽到嗎？”宋如初見慕離半晌不說話，提高了嗓門，再一次問道，“說話，別跟我裝傻充愣的，如果你繼續走神，我可要以不敬之罪處罰你了。”
“奴婢小月。”慕離已經回身，不疾不徐的回答，“只是一個宮婢，並沒有做什麼勾丶引皇上的事情，更沒有爭吵，也不知道皇子到底的聽說胡說的。”
“纔不是胡說的。”宋如初撇着嘴道。
“怎麼不是胡說？”慕離反問一句，“你看，有人說奴婢是勾丶引皇上，若真是如此，奴婢存了這心思，又豈會和皇上爭吵。皇子自幼在宮中，宮中的妃嬪們，若是想要引起皇上注意，哪一個是去與皇上爭吵的？”
“這……也是。”宋如初低下頭，細細的想。
到底是小孩子，不是如宋凌軒那樣的小孩子，心性不定，耳根軟，與他相處，並非只有衝突。若是能不爭執，還是和平解決的比較好，而且對着宋如初這樣的小孩，慕離也有耐心很多。
“所以，你所聽到的，要不就是聽岔了，要不就是胡說。”慕離彎下腰，看着宋如初那粉嫩的臉頰，“如果說是勾丶引呢，就不會有爭吵，這本來就是矛盾的，這說辭就不對，所以，一句話也信不得。奴婢只是宮婢，做宮婢該做的事情。”
宋如初將信將疑的看着慕離：“可都說你是狐媚子，說你幾次三番讓皇上保護你。”
“我雖是宮婢，也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愛護子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個道理，先生應該教過給你的對不對？”慕離繼續說着，宋如初點了頭，“我幾次遇險，皇上仁慈，出來爲他的子民主持了公道，不知道是哪些亂嚼舌頭的，胡亂編排，愣是將皇上的仁慈和公平說成了是……”
“是什麼？”宋如初語氣已經好了許多了。
“你說，什麼樣的人才會被勾丶引呢？必然是貪圖美色，不思正業的人。”慕離壓低了聲音，幾乎要湊到宋如初的耳邊了，餘光看到那兩個嬤嬤和羅公公都好奇的緊緊盯着這邊，“你的父皇賢明正直，一代明君，堯舜禹湯，怎麼會被人勾丶引？你說，是不是？”
“我父皇那肯定是明君。”宋如初立刻大聲說道，點着頭，擡起下巴，“哼，你說得也對，而且你長得也就這樣，還沒有我的母妃好看，父皇要喜歡也是喜歡母妃的。”
“那是自然。”慕離點頭說道，“皇上幫奴婢，是他的仁慈博愛，並非什麼勾不勾丶引之類的，大皇子殿下切勿在聽信這些謠言了。若是誰再這麼說，那就是在質疑皇上，質疑他的賢明盛德，這樣的人，一定不能放過。”
“你說得對！”宋如初說道，稚嫩清脆的童聲格外的好聽。
“大皇子殿下也英明。”慕離直起了身子，看了看羅公公和那兩個嬤嬤，幾人都目瞪口呆，顯然沒有想到本來是興師問罪的模樣的宋如初，在三言兩語之間，就符合着慕離的說辭，還說她說得對，十分認可。
“不錯，你是個懂事的聰明的宮女。”明明是稚嫩的臉，宋如初非要擺出老氣橫秋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好吧，你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本皇子要去放風箏了。”
“大皇子殿下慢走。”慕離笑吟吟的行禮。
正以爲這一出已經結束，準備回去的慕離，卻被一聲通傳給硬生生的留在了原地。
“湘妃娘娘駕到！”
片刻之後，湘妃便帶着一陣香風站在了慕離的面前，臉色平靜，倒也看不出什麼喜樂來，她掃了一眼宋如初，又看了看完好無損的慕離，眼底閃過一絲意外，然後纔開口說話。
“如初，你怎麼在這裡？母妃到處找你呢。”湘妃柔和的對宋如初說道，“不要亂跑，這裡是婉嬪的宮殿，婉嬪娘娘喜歡安靜，你知道的，她不想讓人打擾。”
“兒臣是來找羅公公的。”面對湘妃的時候，宋如初臉上的孩子的氣息就更少了，帶着幾分怯怯的感覺，很小聲的湊到了湘妃的身前說道，“母妃，這個離倒不是想象中的狐媚子，她說了許多有道理的話，兒臣打算放過她。”
最後這句話是很小聲的，慕離離得近，而且本來就耳力過人，所以勉強能夠聽得清楚的，
“是嗎？”湘妃眯起眼睛，再次看了看慕離，然後冷冷一笑，“果然是個能言善辯的。”
“母妃，兒臣想，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的。”宋如初又說道，件湘妃只是看着慕離，便又小聲說道，“兒臣和羅公公放風箏去了，母妃，兒臣告退。”
說罷，也不等湘妃說什麼，便逃也似的跑着走了，羅公公和兩個嬤嬤連忙跟上去。
“見過湘妃娘娘。”慕離行了個禮，這裡是西偏殿的一隅，偏僻安靜，除了湘妃帶着的兩個宮女遠遠的站着，也沒有別人，想來湘妃是要找她單獨聊。
不過可能已開始應該是想看看宋如初是如何折騰她的，不想折騰沒看到，心底大約是不痛快的。
“呵，能言善辯的，如初都能夠被你說服。”果然湘妃笑着，帶着一絲絲的冷，說話也不客氣，比宋如初還直接坦白，“本宮早就該想到的，賤人都有一張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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