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3:42 本章字數:3603
“是，奴婢曉得。”慕離看着那赤紅色的藥丸，感動無比，只是卻不免擔心，賀文斐在北方，若鄧勇起事，會不會牽連賀文斐？或者直接用賀文斐做人質？但這些事情又不好告訴太后，她到底在深宮之中，也做不了什麼的。
“還有。”太后瞥了一眼慕離的感動表情，想了想，又拿出一個信封，“這是他給你的信，放心，哀家並沒有拆閱。”
慕離將盒子蓋好，收入袖袋之中，接過了那信封，看太后期望的眼神，她便當場拆開了，用的是羊皮紙，上面只有短小的幾行字而已：
從軍甚好，北域與督陽城大大不同，我很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纔是我要的生活。聽聞慕家生變，你境遇多有變化，只願你一切安好，保重。
“說了什麼？”太后雖沒有拆閱，但還是擔心的。
慕離並沒有說話，直接將信箋遞給了太后，讓她自己看，看完之後，太后也是一陣沉默。
“不用給他回信了，別讓他有念想。癡兒啊癡兒。”太后嘆息，將手中的羊皮紙再一次給了慕離，“若非你的身份……唉，不然這孩子也不用受這些難捱的苦了。”
“太后娘娘，我的身份怎麼了？”慕離說道，將那羊皮紙收好，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爲何我與小侯爺，太后娘娘百般阻撓，而皇上對我，太后娘娘卻……”
太后擡眼，眼底閃過一絲凌烈，也沒有了方纔的那種慈愛的祖母的模樣，只是說道：“你想問什麼？”
“問太后到底怎麼想的？”慕離不疾不徐，微笑着說道。
“你這個問題很大膽，哀家可以立刻叫人將你拖出去，你知道嗎？”太后說道，喜怒哀樂都收了起來，直直的看着慕離，“別以爲哀家方纔對你柔和，你便得寸進尺。”
“奴婢沒有得寸進尺，奴婢以爲太后娘娘讓周圍的人都下去了，是要與奴婢開誠佈公，方纔說小侯爺的事情，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要說說奴婢這個身份的問題的。”慕離保持微笑，和太后對視着，“我想太后娘娘應該是最早知道的一個人，也很高興太后娘娘並沒有再很早之前就告訴皇上這件事情。”
“你在說什麼？”太后的眉頭狠狠的擰起，抓住臥榻扶手的那隻手，關節都發白了。
“我再說，我身份的事情。”慕離繼續說道，“我娘，應該見過太后娘娘您吧？”
太后抿着嘴，嘴脣有些發白，深深的看着慕離，慕離也沒有迴避，兩人對視着，誰都沒有說話，都在等待着對方開口。太后是在較勁兒，慕離是該說的都說了，等待的，只是太后的回答是什麼，她這纔好進行下一步。
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兩個人都只是在眼神較勁兒，一炷香之後，太后總算是吐出一氣來，剛剛撐着的那股勁兒也弱了下去，只是說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慕離也鬆了一口氣，太后肯承認就好，就怕她咬死不送口。不過玉笙寒說過，白家是有恩與太后的，想來太后不至於太過分。
“是怎麼知道的？白家來人了？”太后追問了一句，提到白家，算是徹底的承認。
“嗯，算是吧。”慕離點頭，她是從玉笙寒那裡推測知道的，至於完全確認，還是白素素的親自到來，讓她徹底認識了自己的身份，也承認了白素素這個孃親。
“你不願從了皇上，是因爲你的身份？”太后低聲說道，“你推波助瀾的讓慕明德的相府倒臺，也是因爲你根本不是相府的人，對他們不會手軟？”
“不是，與此無關。”慕離也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些都不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麼？你想做的是什麼？或者想從哀家這裡知道什麼？”太后的聲音慢慢有力氣起來，帶着質問，“哀家看到你帶着哀家曾經給你的玉鐲過來了，說吧，你到底是有何目的？”
“我娘，曾給了太后娘娘一件東西。”慕離再次轉了轉手鐲，斟酌着開口，“我想知道，那件東西在哪兒？”
太后一愣，然後一拍扶手，赫然站起：“大膽！慕離，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是在問哀家討要東西嗎？”
早就知道不可能很順利，這傳國玉璽對宋國可能用處不大，但是對樑國至關重要，特別是在樑國現在內訌的局勢上，如果有傳國玉璽的出現，雖只是一件死物，但是會起到很大的作用的。
“原本這件東西就不是太后的，也不是宋國的。”慕離沒有退縮，擡着下巴，看着太后，“太后難道不應該物歸原主。”
“什麼叫物歸原主？這東西，當初可不是你娘白白給我的，而是拜託我做一件事情，纔給我的。”太后厲聲說道，“這是有代價交換的，既然是交換給我的，那麼便是我的。”
慕離不曉得當初白素素求了太后什麼，但那時候白素素懷着身孕，要在相府生存必然很難，所以纔會找機會求了白家有恩的太后，希望得到幫助。爲了證明身份可能是拿出了她從樑國偷出來的傳國玉璽，也許是自願，也許是太后估計威脅，白素素交出了那傳國玉璽。
“交換，也對。”慕離摘下來手鐲，“太后娘娘最是講道理的，當初讓我與小侯爺了斷，給了我這玉鐲，說以這個可以讓太后娘娘幫我完成一個心願。”
太后臉上的肌肉似乎抽動了兩下，下意識的接過了慕離遞過來的玉鐲，她自然也記得當初她許下的承諾，可她怎麼也沒有先到，會是這麼一件事情，她以爲慕離是白素素之女的這件事情，是永遠不會泄露出去的，畢竟白家的人是當她已經死了的，曉得白子涵手下留情的人並不多，她也是後來大約猜出來的而已。
“太后娘娘是要出爾反爾嗎？”慕離說道，不疾不徐，“那麼我是否也可以反悔？反正跟了小侯爺，也好過跟皇上的，就是不知道小侯爺若是違抗皇上，會有什麼後果。”
賀文斐實在是對不起，原本不想用你做要挾，但太后在意的，也只有你了。
“你！”太后憤怒的說道，只是一個“你”字之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沉默了下去，“你到底想怎樣？你要哀家直接交給你，是不可能的，皇上知道這傳國玉璽在哀家手中，若是直接給你，只怕哀家……”
“傳國玉璽在哪兒？”慕離也知道不可能叫太后直接交出來，“我以這玉鐲爲交換，換知道傳國玉璽在哪兒。”
太后深深的看了慕離幾眼，然後才說道：“在洪福宮，皇上與我一同將那傳國玉璽放在洪福宮的匾額之後的暗格中。”
竟然是在洪福宮匾額之後的暗格中？慕離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地方，洪福宮是人人皆可以進出的宮殿，是設宴的地方，可就是這麼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竟然藏着樑國的傳國玉璽，任誰也不會猜到吧。
“多謝太后。”慕離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還希望太后說的是真的，如果到時候匾額之後沒有傳國玉璽的話，我想，我還是於小侯爺在一起好了。”
“你這威脅，用得可真好。”太后緩緩坐下，臉上突然滄桑了許多，“哀家這後半輩子的心血便是他了，卻不想因爲這心血，被你拿捏。”
“是交換。”慕離說了一句，“而且原本白家就有恩與你，算不得威脅。”
太后苦笑：“沒想到你知道的竟然這麼多了，難怪也不肯跟了皇上，但是你要曉得皇上是不會讓你離開的。什麼寵愛婉嬪，不過是假象而已，還不是因爲你在那淑德宮中。”
“奴婢情願相信皇上是真的寵愛婉嬪。”慕離說道，看了看太后的臉色，又先到了剛剛那赤紅色的北域赤丸，嘆口氣，“娘娘，北方將亂，娘娘不妨找個藉口，讓小侯爺回來吧。”
“什麼？北方將亂？”
“鄧勇有異心，已經在秘密佈置安排，皇上已經察覺。”慕離看了看門外，確定沒人之後便說道，“小侯爺在那裡，並不安全，娘娘想想辦法吧。”
太后深深的看了慕離幾眼，沒有說話，沒有問慕離如何得知，只是在率做思考之後，重重點頭。
“今日多謝太后，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太后見諒。”慕離又說道，“傳國玉璽的事情，實屬無奈。”
“你本來就是樑國子民，爲樑國也無可厚非，你說得對，當初白家有恩於我，白素素落難，我卻趁機要挾，拿了那傳國玉璽，原本就是我做得醜陋。”太后輕聲說道，“算是物歸原主吧。也多謝你告訴我北方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果然還是賀文斐重要，讓太后連自稱都變成了“我”，慕離沒有在賢寧宮久留，帶着傳國玉璽的消息，帶着那北域赤丸離開了賢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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