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49:29 本章字數:3643
吳氏盯着慕離，盼着她的表情露出任何一絲絲的破綻，整個人都繃緊了的樣子，張媽也是一眼不眨的盯着她。
“哪個丫頭說的，請母親叫她與我當面對質。”慕離擡起下巴，一絲一毫的退縮都沒有，“當晚我乏了，一直在自己的帳篷中休息到有人叫我過去謝富貴的帳篷，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嗎？那當時說看到你的丫頭又怎麼解釋？你真的只是在你的帳篷中睡覺？”吳氏又問道，語氣沒有半分軟和，“睡覺，可沒有證據。”
雖然慕離的說出跟婉兒的一模一樣，但是吳氏就是不相信這件事情和慕離一分關係都沒有，她想讓慕笑顏毀來了慕離的清白，那麼巧，慕離安然無恙，而慕笑顏卻毀在了謝富貴那樣的人的手上。
雖然慕笑顏不是她心疼的女兒，但也是有聯姻價值的，相府的子女本來就不多，浪費一個就少一個爲相府做貢獻的，這是吳氏不願意看到的，這也讓慕明德今日十分惱火。
雖然謝進財在的時候，慕明德沒有說什麼，但見過之後卻責備她沒有將慕笑顏管好，竟然發生了讓她偷摸進了別人帳篷陪丶睡的事情，算是丟盡了相府的臉了。
“那母親想要什麼證據呢？”慕離反問了一句，“當時許多人也在休息，或是獨自一人，都需要證據來證明嗎？而且，女兒一個弱女子，還辦不成那樣大的事情。”
吳氏緊緊盯着慕離，像是要將她看出一個洞來，兩人僵持着沒有說話，因爲誰也沒有證據證明誰說得不對，而且這事兒是由吳氏提出來的，單是一個丫頭的說辭根本不夠說服力，證明慕離就是去過。
“將巧兒帶上來。”吳氏終於開口說話了，那雙陰狠的眼睛中是今日必然定了慕離的罪過的決心，“叫所有人一刻鐘之後，到我這院子中，我要公開審問巧兒，慕離，我要讓你心服口服。”
“好。”慕離也不懼怕，吳氏的殺手鐗不是巧兒，而是慕笑顏，如果慕笑顏指認慕離做了什麼事情，那倒是有可能成立的，但若吳氏將希望寄託在慕笑顏身上，那慕離便有把握讓慕笑顏什麼話也不敢說。
一刻鐘之後，在錦繡院的前院中，各位姨娘少爺小姐都齊聚一堂，包括纔剛剛六歲的慕合薰都到場了，慕離站在正中，吳氏坐在最上，明眼人一看便明白又是慕離和吳氏的一齣戲。
丫頭小廝們也圍着不少，吳氏要的就是所有人看見，這樣證據確鑿之後處理起來才能彰顯她的公正，並不是私底下定罪的，而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她不僅要處理慕離，還要讓所有人服氣。
“夫人，這是做什麼啊？”徐氏是小心翼翼的開了口，看了慕離一眼，問道，“這八小姐又是犯了什麼事兒啊？”
她可沒有忘記上次那蝶兒來帶話謝她相助的事情，蝶兒是吳氏派去的，她一清二楚，慕離讓蝶兒來道謝，便是要挑撥她和吳氏，這樣一個動作害得好幾日吳氏對她都不冷不熱，縱然她得寵，但也明白吳氏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巧兒，你說。”吳氏沒開口，張媽厲聲呵道，對跪在慕離身邊瑟瑟發抖的巧兒說道，“六小姐出事那晚上，你看到了什麼？”
“奴婢、奴婢看到八小姐在小姐的帳篷門口徘徊，後來進了帳篷，再後來小姐就不見了。”巧兒顫顫的道，實際上，她什麼也沒看到，她和芙兒兩人說着話就困得不行，尋了帳篷後面就睡了，什麼都沒有看到，可是夫人讓她這麼說，是必須這麼說。
“你真的看見我了？”慕離淡淡的笑，“那我那日穿的白色的衣裙，還是藍色的衣裙？”
巧兒愣了愣，掌心額頭全是汗水，偷偷去看了好幾眼吳氏的眼神，才道：“藍、藍色的。”
“其實我穿的是鵝黃色的，鵝黃色與藍色，你不會分不出吧？”慕離笑着道，盯着巧兒，“你真的，看見我了？”
“奴婢、奴婢……”巧兒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周圍一陣竊竊私語，巧兒的態度與慕離一相比，可信度幾乎爲沒有，連衣服顏色都說不上來，又怎麼會看見了呢。
“巧兒，你說你看見了我，可是想推脫責任？”慕離又追問了一句，“六小姐出事，你身爲她的貼身丫頭，卻被發現在帳篷後睡覺，這樣的罪責是不管你說什麼都逃不掉的，即便你栽贓到我身上，也免不掉你的責罰，誰也免不了。”
巧兒面如土灰，更加說不出話來，吳氏是承諾了她如果她說見到了慕離，那便可以放她一馬的。
“許是天色黑，巧兒沒看得清八小姐你衣服的顏色。”張媽幫巧兒說了，“不僅巧兒看見你了，你見沒見過六小姐，或者對她做了什麼，你最清楚。”
“我還真沒見過六姐姐，我也不能對她做什麼。”慕離將目光移到了張媽的身上，“張媽是想請六姐姐出來證明我見過她嗎？再證明六姐姐的事情與我脫不開關係嗎？那便請出來吧，離也希望能夠當着衆人的面說清楚。”
張媽看了吳氏一眼，見吳氏點頭之後，便進屋去請了慕笑顏。
“八小姐還是一貫的伶牙俐齒呢。”徐氏再一次恢復了她的嘲諷語氣，“說起話來，能將人逼到無話可說。”
“若說舌燦如蓮的，府中誰不知道徐姨娘你的本事。”慕離沒有客氣，淡淡的道，“我不過實話實話，談不上什麼伶牙俐齒，總不能有人栽贓冤枉我也站着不說話吧。還是母親最公正，給了離這個當着衆人說清楚的機會。”
吳氏臉色一黑，握着椅子扶手的關節都發白了。
很快，面色蒼白的慕笑顏在張媽的攙扶下出來了，別人不知道她爲何如此虛弱，走不了路，可慕離清楚，昨晚，她經歷的不是一個男子，而是一羣如狼似虎的男子。
慕笑顏在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往日的神采飛揚不見半點，低着頭，不敢去看任何人，表情和眼神都如同今日在馬車上那樣，很是呆滯的。
“六姐姐。”這一回，慕離在吳氏或者張媽開口問話之前先說話了，輕輕喊了一聲慕笑顏，然後道，“還以爲你這時候最需要的是休息，沒想到還強撐着出來了。”
言下之意，吳氏夠狠，爲了她的目的，根本不會考慮你的感受。
慕笑顏猛然擡眼，今日在馬車之上慕離說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母親不過將你當槍使”，她看了看吳氏，後者沒有對她遭受此劫的擔心，也沒有說她和謝家人談得如何，只是急匆匆的要求她說，是慕離害她的。
“你不是那樣厭惡她嗎？這次的事情肯定與她脫不開關係，你要將她指認出來。就說她來帳篷找你，你們兩人發生爭執，她將你打暈，醒來後，你便在謝富貴的牀上了。”
那樣急切的神色，比她自己對付慕離還要着急，果然都不是好東西。
“笑顏小姐，你說，昨晚發生了什麼？”張媽有些迫不及待了，只要慕笑顏按照吳氏的要求說出那些話來，慕離這段時日建立起來的，就全部毀滅了，慕明德也會厭惡她，傳出去，都會說她陰狠，遭人唾罵，臭名昭著，這比殺了她還叫人痛苦，紫羅的仇也算是得報了。
“昨晚……”慕笑顏的語氣並不堅決，也沒有了往日說慕離不對時候的激烈，語氣軟軟的，聲音幾乎聽不到。
“等一下。”慕離突然插了嘴，看向了跪在一邊的巧兒，“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巧兒。巧兒，昨晚，你家小姐可有吩咐讓你去找過謝公子？”
“沒有找過謝公子。”巧兒搖了搖頭。
“那付啓明付公子呢？”
“找過付公子。”巧兒幾乎是下意識的答道，剛剛在她的腦中還在想着沒有找過謝富貴，找過付啓明，便有人問到嘴邊，她本來就惶恐不安，心思不集中，一下子便將話給說出來了。
要的便是這個答案，慕離心中一輕，付啓明將那包包了她掉包的催丶情散紙包給她看，證明慕笑顏和付啓明見過，希望付啓明幫她對付慕離，所以她必然是找過付啓明的。
而謝富貴一早和慕笑顏在一起，而後遇上野豬奪路逃走，慕笑顏肯定不會去找他，至少當天心中有怨氣，是不會去的。
“這麼說……”慕離將目光放到了慕笑顏的臉上，語氣放得很慢很慢，“昨晚，六姐姐是見過付啓明付公子了？也許還有付公子的好友們？”
“不，我沒見過，我沒見過他們！”慕笑顏反應過激的赫然站起，拼命搖頭擺手，大聲道。
這樣的反應，讓吳氏立刻明白了不妙，慕笑顏有什麼把柄在慕離的手中，所以纔會這樣。
“是嗎？”慕離還是那樣的語調，朝着慕笑顏走近了一步，昨晚那輪番被侵丶犯的經歷，她不信慕笑顏還敢見付啓明，“要不要，着人請付啓明公子過來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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