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華人在婚事方面大多仍沿用傳統習俗。
華夏自古崇尚禮儀,傳統婚俗以周禮爲依規,有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等六禮。
上述前五禮都屬於訂婚範疇,自古至今皆是如此。
訂婚,又稱婚約,爲結婚前必有訂婚的儀式,內容包含訂立婚書、交換禮物、或立媒妁人等。
整八月的時間裡,陸致遠都是陪着劉榮華往來於九龍和淺水灣之間,逐漸敲定訂婚事宜。
酒店收購事宜因股市泵水還未達到10%,只能暗自厲兵秣馬;九龍塘地塊挖坑時機尚未適宜;電視臺和節目製作中心諸事皆有專人負責操持,陸致遠不會多加理會;洛杉磯諸公司穩步推進蒸蒸日上,更是讓他放心。
時光匆匆而逝,9月轉瞬即到。
9月5日,陸致遠在家舉行家祭,將納采所用的“盒仔餅”擺好,上香祭告列祖列宗,然後將龍鳳餅、椰子、茶葉、雞鵝、洋酒、海味、京果和各色首飾等十二件禮裝上車,帶着劉榮華、張金標、何正峰、葉德輝和吳尚香等齊往淺水灣而去。
顧家別墅早已門庭若市,往來皆是大佬,露面倶是名流。
陸致遠將聘禮物品奉上,顧家一體領受,唯獨兩對龍鳳餅收下後還要回敬,以作結婚當日“上頭”及祭祀時用。
顧漢民端坐堂上,與劉榮華互換婚書。
彼時香港的婚書一般沿襲舊制,倶用油墨印刷,詞藻華麗優美:“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陸致遠與顧雅瑜雙雙跪倒在地,敬過顧漢民和劉榮華茶水後,親朋好友同賀,四桌宴席開吃。
陸致遠發現日到賀的衆多名流大亨裡,船王、賭王、化工王、石礦王、珠寶王等等不勝枚舉,就連電王羅森·加利也派人帶來賀禮。
香港雖是彈丸之地,卻是臥虎藏龍之域。
酒桌氣氛很是融洽,互捧互敬是必備禮儀。
這種場合誰去唐突失禮纔是真正的傻子。
陸致遠同顧氏兄弟端杯敬過各位叔伯兄弟名流大亨後,離席去樓上找顧雅瑜。
門口看到吳尚香與顧秋暉交頭接耳,他笑問道:“你們在討論什麼?”
顧秋暉一張臉登時通紅,吳尚香點頭道:“沒什麼,大哥去找姐姐?”
陸致遠點頭道:“看她準備得怎樣,明天就要出發,你們呢,行李收拾了嗎?”
顧秋暉點頭,“早已收拾妥當,姑爺先上去吧,小姐等得急呢。”
陸致遠點頭上樓,推門而入。
“你不在下面陪酒,來我這裡做甚?”
“怕你孤單啊,吃過了嗎?”
顧雅瑜點頭,“你沒吃飽吧?”
“我沒關係,等會就回去,還怕沒吃的?明天下午飛機,要我過來接你嗎?”
“不用,你帶阿芝阿香直接去機場便好,注意帶機票,都在她手上呢。”
陸致遠見她新裝豔麗、脣紅齒白,正如灼灼桃花一般,不禁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顧雅瑜一把推開,粉臉通紅地嗔道:“發什麼酒瘋,這般孟浪。”
陸致遠拉住她的小手柔聲道:“你今日格外美麗,讓人情不自禁。”
顧雅瑜撅嘴道:“你喝醉了,張口就是醉話。”
“都是肺腑之言,哪來的醉話?對了,你怎麼非要秋暉同去?”
顧雅瑜低頭片刻,看着陸致遠欲言又止。
陸致遠拍拍她的小手道:“好了,你不說我也知道,那便同去。雅瑜,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對你愛戀如初。”
顧雅瑜點頭笑笑。
兩人偎在一起耳鬢廝磨。
“這條皮帶是你生日那天我送的嗎?”
陸致遠摟着她道:“當然,讓你一輩子繫住我。”
顧雅瑜嫣然一笑,腦袋在他懷裡拱了拱。
下午陸致遠回到九龍,開始安排工作。
報社、箱包工廠以及電視節目製作中心他都親自溝通,安排妥當。
郭德勝以及葉惟生處,他也去過電話。
何正峰和張金標想要同往泰國隨身保護,陸致遠最後點了張金標和兩個保鏢隨行,何正峰留下。
上次他跟郭秉湘提過保鏢的事,郭秉湘不敢怠慢,招募一批得力保鏢後,送了四個給他,分別取名爲“風林山火”。
最後他打電話聯繫周雅芝。
“新郎官今天春風得意馬蹄疾啊。”
陸致遠擡頭望着窗外,“這是哪家醋廠起火了?”
“真的?你騙人,九龍哪來的醋廠?”
“那怎麼醋味這麼濃?”
“你臭美,誰會吃你的醋?”
“好了,票拿到了嗎?明天下午走,咱媽沒說什麼吧?”
周雅芝心裡美滋滋的,“她和我爸比我還心急,老早就幫我收拾好行李,然後天天看日曆。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他們女兒,哪有這麼迫不及待送我出去的?”
“那是我人品好,跟我在一起他們二老才放心。”
“你臉皮真厚,我是被你這披着羊皮的狼所欺騙,才......”
“才什麼?”
“不跟你說。”
“好了芝芝,明天中午我來接你,咱們海闊天空夫唱婦隨遊歷江湖去。”
“死相。”
陸致遠哈哈大笑。
第二日上午,陸致遠帶着張金標前往遠東交易所。
路上,他問張金標道:“張麗華見過了嗎?”
張金標臉上一紅,支吾道:“見過一次。”
陸致遠瞥了他一眼,哈哈笑道:“你和阿峰兩個也是,專衝我的理財要員下手,真是可恥至極。”
“老闆這麼說不對啊,你這州官四處縱火,我這百姓只點一燈……額,我確實可恥,老闆你說得對。”張金標只圖嘴上快活,不意瞥到陸致遠冷眼掃來,馬上改口訕笑道。
陸致遠笑笑道:“改什麼口啊?你這話也沒錯……”
“沒有沒有,老闆你這話讓我無地自容。”
“好了阿標,開玩笑的,不過你真得加把勁,麗華這人很不錯的。”
“知道,我會加油的。”
平治車飛速穿過海底隧道進入中環,不一會就到遠東交易所。
陸致遠盯着招牌愣怔良久,這裡是自己的起家之地,如今冷冷清清,早非當年人聲鼎沸爭先恐後的盛景。
兩人走進交易所,裡面三兩工作人員蹲在一邊聊天。
陸致遠問起鄧家勤,說在外面打工,要下月纔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