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戈壁裡,羅小虎與玉嬌龍槍來劍往,殺得難分難解。
周雅芝咬牙切齒狠厲冷肅的表情非常到位。
陸致遠心想:“她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最後陸致遠瞅準時機奪過長槍,玉嬌龍摔倒在地唾口痛罵。
羅小虎勒馬迴轉道:“你家裡人安然無恙,還是趕緊回去吧。”
說完,他把玉嬌龍的馬牽過來留下,然後縱馬離去。
“咔。”
陸致遠折身回來扶起周雅芝,抹去她額角的汗水。
“撐得住嗎?”
周雅芝冷着臉轉過頭去。
“我跟她真的只在臺島見過一面,話不過十句,你這也吃醋?”
“我沒吃醋。”
“那最好。詹姆斯,拍得怎樣?”
詹姆斯跳下軌道車豎起大拇指讚道:“非常好。”
幾人回到攝影棚,劇組人員過來牽馬。
“詳叔,你們怎麼了?蕭升你也這樣?”陸致遠見李漢祥等人眼圈紅潤,不禁出口問道。
“我見他們拿着曲譜在哭,就過來瞧瞧,果然催人淚下。”蕭升擦擦眼角答道。
“阿遠,這曲子你怎樣想到的?跟曹雪芹的詩詞簡直是天生絕配。”李漢祥催動馬屁功全力施爲。
陸致遠撇撇嘴搓動手指道:“說得天花亂墜不如給點實惠?”
周雅芝和林青霞撲哧一笑,外頭進來一人笑道:“好啊,詳哥你給他編曲費,我把片場租賃費加上去就是。”
李漢祥哈哈大笑,看着施施然走進來的方逸樺。
衆人見禮後,方逸樺笑道:“阿遠,《金玉良緣紅樓夢》的製片人是我,還要實惠嗎?”
陸致遠笑道:“玩笑而已,歌是送給給詳叔的。”
方逸樺環掃一週,“既當導演又做主角,忙得過來嗎?”
“還好,有蕭升幫忙。”
方逸樺話裡有話,“你手下人才濟濟啊,爲什麼非得自己上?”
陸致遠看了看周雅芝,“我可不想讓自己老婆給別人摟摟抱抱。”
衆人又是鬨笑。
“演得不錯吧?”方逸樺笑問道。
“還行。”陸致遠心裡暗道:“總比後世那位羅小虎演得好吧,至少沒有臺島腔。”
方逸樺瞥一眼周雅芝後低聲問道:“阿遠,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衆人見他倆有事相商,紛紛離開。
方逸樺也不阻攔,片刻後攝影棚裡只剩兩人。
“再幫我寫首歌可以嗎?”
“方太,這有點強人所難。我說過不再創作歌曲,詳叔這首屬於例外。”
方逸樺退而求其次,“那借你一人?”
陸致遠聞絃歌而知雅意,“周雅芝?”
“對,幫我拍部劇集,名叫《家變》,裡面有個很適合她的角色。”
陸致遠想也未想推脫道:“那你問她嘍,我不好發表意見。”
方逸樺拿他沒有辦法,“好吧,我等會問她。”
陸致遠潛心拍片的時候,針對劉灤雄挖的大坑終於開始填上。
邁克不動聲色從劉灤雄那裡拿回一千萬後,最開始劉灤雄洋洋得意,認爲自己聖光獨照,不費吹灰之力獲得了那塊地皮所有的股份。
很快他覺得不對勁,大酒店的波譎雲詭讓人瞠目結舌,卻難逃他的法耳。
陸致遠有多少斤兩他一清二楚,既已奪得大酒店就不可能另闢戰場在電力上摧城拔寨。
那麼失去競爭的電力還需要羅森?加利籌措所有資金嚴陣以待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這樣一來,邁克匆忙撤走資金爲的什麼?他不怕400萬的尾款被自己拖延不了了之?還是他寧願斷尾也要求得一線生機?
劉灤雄一念及此,大顆汗滴落下。
第二日他緊急召開會議,問及預售樓花的同意書下來沒有。
張家印支吾道:“還...還沒有。”
“卡在哪個流程?”
“地政總署未批。”
劉灤雄兩眼一黑,差點暈倒在地,“什麼原因?這麼久還沒通過?”
“沒有原因,就是拿不到同意書。”
“劉伯安你不認識?紅包沒給?”
“他不接,說廉政公署就隨侍左右,保命要緊。”
劉灤雄一拍桌子,“趕緊去打探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
一切都晚了,會議剛剛結束,地政總署的公函就已送到。
劉灤雄看過地政署要求收回土地的公函後當場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香港土地市場在政府的依法監督、管理和控制下,始終處於活而不亂、地價升跌有序、興旺發達的狀態。
特別是港府各部門通力協作,基本能保證有法可依違法必究。
《土地仲裁法》明確規定,”若政府出於公共事業目的,需要提前回收官地,應在收地後28日內發出書面通知有關合格受領人......若當事人對差餉物業估價署署長的決定不服並提出的上訴,由土地審裁處做出審裁。“
香港的土地註冊制度是仿效英吉利地籍管理制度而成的,它的內容和方式實和英吉利所施行的大相徑庭。
兩者最大的區別在於,香港所實施的土地註冊制度是以契據爲本,而英吉利所實行的卻是產權爲本的註冊制度。
所謂契據註冊,就是將涉及地權的契據文件詳情或要項登記入冊。在契據註冊制度下,註冊的機關並不保證冊上列名者是相關土地的主或業主,更不保證該在案的契據的效力。
因此,契據註冊只可是土地產權的一種參考證明,其效力並非是絕對的。
綜上所述,地政署遞來要求收回土地的公函沒有任何問題,法律效力十足。
而劉灤雄所擁有的契據文件並不能保證自己得產權,況且一同送來的附件《環保不合格書》同樣能讓官方不費吹灰之力收回土地。
醒來的劉灤雄立刻發出指示:“趕緊找《港商晚報》蒐集證據,我們要起訴楊如海欺詐賣地。”
一小時後,張家印回來覆命,“早在四月《港商晚報》就已結業,所有證據石沉大海。”
“那麼多讀者手裡該有報紙吧?”
“他們結業前回收過報紙,再說這種小報不能作爲呈堂證供。老闆,你怎麼了?”
劉灤雄再次暈了過去。
何文田的私宅裡,羅森問邁克道:“害怕了?”
邁克後背已然盡溼,強自辯道:“陰謀詭計而已,而且跟陸致遠有什麼關係?”
“這不是簡單的陰謀詭計,它把人心、慾望都已囊括進去,你做得到?“
“陸致遠不可能有這樣算無遺策的本事。爸爸,他只會跳跳舞拍電影,你沒見他接手大酒店後束手無策連個屁都不敢放?”
“接手一個集團後你不審計怎麼下手?”
“他趁着審計的空檔去拍的戲?”
“你以爲呢?”
邁克無話。
羅森嘆道:“你要再自以爲是我也沒有辦法。但有一句你給我聽清楚,做人要懂得敬畏,順勢而爲。你若一意孤行,劉灤雄就是下場,咱們這偌大家業頃刻間就能灰飛煙滅,我看你到時如何面對你的後代和死去的先祖?”
邁克頹然點頭道:“知道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