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租車走遠了,林楠明才扛着女孩朝時鐘酒店走去。
來到前臺開好房間,服務員奇怪地看了看兩人卻不敢作聲,引着兩人徑去房間裡。
畢竟香港的同性戀,雖不常見卻也不稀奇。
林楠明看着這個房間,表情頓時尷尬起來。
她把周雅芝放在牀上,自己先去洗手。
“阿遠,阿遠你在哪裡?陸致遠你個混蛋,就這麼拋下我走了,嗚嗚我恨你。”
林楠明全身一震,“不會有這麼多巧合吧?”
她急忙走出來,卻嚇了一跳,只見周雅芝把自己的上衣拉開,全身翻滾不停。
林楠明趕緊把毛巾打溼替她全身擦拭,心裡狠狠地罵道:“你個王八蛋欺負老孃也就罷了,還要我服侍你馬子。哪天見着看我怎麼收拾你。”
周雅芝漸漸平息下來沉沉睡去。
林楠明本想丟下她後再去酒吧的,知道她的身份之後反倒丟下不管,於是就這麼守着她,等到困了就在一旁沉睡過去。
第二天,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驚醒了酣睡的林楠明。
“你是誰?這是哪裡?”周雅芝倉皇失措地問道。
“你啊,昨天被人下藥差點財色兩空,幸虧我救了你,你該怎麼謝我?”
周雅芝心下回想頓時柳眉倒豎,“魏文莉你個臭婊子,居然敢害我。”
“魏文莉?她是誰?抱你那男的又是誰?”
“她是我一個女同學,至於那男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謝謝姐姐,這次真的多虧你了。”
“這事着實可恨,還是等你男朋友回來再治他們吧。”
“你怎麼知道我有男朋友?”
林楠明臉色一僵,支吾道:“你昏迷時不是在罵陸致遠麼?他是你男朋友吧?”
周雅芝紅臉道:“我們...我們是在交往。”
“那就是了,我跟他比試過。”
“比試什麼?功夫?你會功夫?”
“女人會功夫很奇怪麼?”
“哪有?我只是好奇,姐姐你真厲害,這次謝謝你了。”
“沒事,我也......”林楠明大大咧咧地幾乎把自己的往日遭遇抖落出來,猛然醒覺差點咬斷舌頭。
“姐姐你說什麼?”
林楠明支吾道:“我...我說時間,現在幾點了?”
周雅芝一看腕錶,“哎呀,時間不早我得走了,上班要遲到了。”
“等一等,我也要走。”
去無線電視臺的路上,周雅芝兀自憤恨難平。
同窗八年的同學居然會賣己求榮,名聲在外的電視臺居然做起了拉皮條的勾當。
這個選美比賽斷不能參加了,她準備等會就去打聲招呼主動退出。
眼前最要緊的是,自己昨晚沒跟家裡說一聲就徹夜未歸,回去後家法伺候斷難避免。
人一旦倒了黴,什麼事都煩心。
周雅芝一到演員訓練中心就感覺到了氣氛與往日截然不同。
人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卻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周雅緻四下望了望沒看到劉蕙德,於是直接去了籌辦委員會辦公室。
她敲門進去,公司總經理餘經緯在裡面打電話。
餘經緯左手拿着話筒,見周雅芝臉色不虞,瞭然地用手指了指沙發,然後繼續通話。
“好的,好的,我們一定引以爲戒嚴加處置。行行,邵先生請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好的,好的,再見。”
周雅芝見他掛了電話,就要張嘴,餘經緯伸手阻止道:“你不說我都知道你要做什麼,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張老師已經正式被辭退,劉法拉和肖雅欣也退出了準決賽。我只能向你承諾,今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我希望你留下來繼續訓練。至於你的工作,平時訓練,該出乘照常出乘,這個我會跟新來的老師安排好,你看怎麼樣?”
周雅芝張大嘴巴驚訝地看着餘經緯。
無線電視臺居然有如此雷霆手段,三兩下就已波平浪靜。
想了一會,她最終點頭答應。
“餘主席,劉法拉她們昨晚沒事吧?”
餘經緯搖了搖頭道:“多虧你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因爲你的勇敢機智,邵先生特意打來電話,讓我無論如何把你留住,劉法拉和肖雅欣的父親也打來電話感謝你。”
周雅芝臉紅道:“餘主席過獎了,我應該的。”
“她們兩個是你的直接競爭對手,你沒有落井下石反而救了她們,這本身就不簡單。好了,你去忙吧,等會我們開會宣佈處理結果。”
陸致遠和吳尚香在“曼達林”餐館待了一天後,心裡算是有了數。
回去的路上,陸致遠埋怨道:“你個傻妹子,洗碗那麼認真做什麼?又沒工錢的。”
吳尚香羞道:“既然答應人家,肯定要認真做的嘛。”
陸致遠想了想道:“沒錯,你說得也對。”
回到賓館,陸致遠叫吳尚香自己上樓,他去一樓打電話。
此時夜色已濃,舊金山的風很大,吹起來頗有涼意。
“承偉,你昨天聯繫她了嗎?”
“聯繫倒是聯繫了,不過……”
“不過什麼?痛快點,不要吞吞吐吐的。”
“老闆,有句話我不吐不快,可是說了你可別難過。”
陸致遠拿大拇指揉了揉眉頭嘆道:“你倒是說啊,真他媽急死人。”
“那我說了?”
陸致遠拍拍腦袋強抑怒氣道:“說吧。”
“昨晚…昨晚敏哥叫我們去港升酒吧,我在那裡看到了你女朋友。”
“雅芝?不會吧,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也希望我看錯了,不過你知道你辦公桌上的相片我每天都看到,怎麼都不會認錯。”
“哦,我想起來了,她那裡有個同學,跟同學一起玩也正常。”
“她…她…她……”
“李承偉我警告你,你再含糊其辭,我他媽扣你獎金你信不信?”陸致遠瞅了瞅不遠處的前臺小姐怒道。
“好吧,那我就說了。她跟一個小夥摟摟抱抱的還親嘴,最後出去開房了。”
“那也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陸致遠顫聲問道。
“老闆,你…你別難過,算我嘴賤。不過,咱怎麼說也是兄弟一樣,我實在看不……”
“我叫你再說一遍。”臉色青紫的陸致遠一字一句道。
“我看到她跟一男的摟抱親嘴然後被男的抱走了,具體……”
陸致遠不待他說完,就把話筒拍在了話機上。
前臺小姐鼻子裡哼了一聲,眼神開始銳利起來。
陸致遠沒有理會,接着又撥了個號碼。
“張阿姨您好,芝芝一直沒來過嗎?”
“沒啊,昨日起我仲沒睇到佢(我還沒看到她)。”
“她今早出門你沒看到嗎?”
“沒啊,早晨我莫睇到佢去翻工(早上我沒看到她去上班)。”
“好的,謝謝阿姨,她等會要是過來,你就叫她不用再等了,再見。”
陸致遠猛地將聽筒用力砸下,話機登時四分五裂。
他不待橫眉冷對的前臺小姐出口就甩了兩張百元美鈔出去,前臺小姐頓時轉怒爲喜。
陸致遠不予理會,徑自走出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