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萬?賠償?哈哈!”餘賢對着繁羽和張律師訕笑着,接着說道,“就因爲我同意與你們狼狽爲奸,所以訛詐我一百二十萬?簡直是荒唐至極!張律師,您不會只想單憑‘律師’這個職稱來嚇唬我吧?”
餘賢雙目如炬,緊緊盯着張律師的雙瞳。他堅信,自己與酷貓音樂公司的簽約合同中可沒有提及什麼“簽約歌手必須無條件滿足簽約公司要求”之類的過分條款。
“不,餘賢先生,你誤會了。”面對餘賢咄咄逼人的氣勢,張律師絲毫不慌張。繼而,張律師從他的公文包中掏出一份合同複印件,並將其擺放在桌面上。
“這至少一百二十萬的賠償不關乎你合不合作的事情,而是……這個。”張律師將簽約合同翻動,攤開其中一頁,然後指向上面的一條條款上。
“乙方承諾不做出歪曲、詆譭、損害甲方、甲方網站形象或甲方網站中其他簽約歌手、作品的行爲。乙方不得在任何平臺或渠道(包括但不限於網站、微博、博客、qq平臺、微信平臺、歌手粉絲聚會等)發佈甲方競爭方的宣傳內容,亦不得發佈歪曲、詆譭、損害甲方、甲方網站形象產生任何消極影響或負面印象的言論。”
乙方指的就是餘賢,甲方則是酷貓音樂公司。
“什麼意思?我難道有歪曲、詆譭、損害酷貓音樂公司嗎?”談吐之中,餘賢依舊底氣滿滿。
“十二強賽。”張律師不緊不慢地淡然說道,“在已知各大媒體知曉你簽約在酷貓音樂旗下的情況下,你還在公關場合發表那般消極、負面的演講,這一行爲極大地歪曲、損害了我方網站形象。
“歪曲、損害形象?!明眼人都能看明白我是自嘲,然後先抑後揚。且不說言語指向只包含我一個,光從現場反響來看,怎麼都沒有歪曲、損害酷貓音樂公司的形象吧?”餘賢雙眉緊蹙,頗爲認真地爭辯道。
“呵呵,”張律師冷笑着搖搖頭,看樣子是已然完全否定餘賢的說法,“那這一條呢?你怎麼解釋?”
順準張律師的手指,那是另一段條款:
“甲、乙方同意,雙方在對合作過程中獲得或知悉的甲方商業秘密負有保密義務。除經有管轄權的法律機構合法要求披露或甲方書面同意之情況外,因乙方違反約定使用或披露商業秘密和信息使甲方遭受任何名譽、聲譽或經濟上的、直接或間接的損失,甲方可要求乙方賠償全部損失。且甲方有權中止或解除、終止本協議。”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我一沒有泄密,二沒有對你們造成任何損失!”餘賢想都不想便直截懟過去。餘賢自問是沒有一丁點要算計、謀害酷貓音樂公司的想法,如此推斷,自己便沒有損害酷貓音樂公司。
“哈哈哈哈,餘賢先生您真逗。有沒有泄密,造沒造成損失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張律師意味深長地笑笑,將身體微微前傾,伸出一根手指,“一,如果您沒有泄密,那麼爲什麼會有新聞報導知曉你簽約在酷貓音樂旗下?二、想必你也記得,在二十四強賽過後,各大新聞媒體爭相報導關於你的負面新聞,同時,因爲你簽約在我們酷貓音樂公司旗下,你自己惹來的負面新聞已經牽扯上我們酷貓音樂公司,給我們酷貓音樂公司在名譽、聲譽上造成了巨大的直接或間接的損失。”
乍一聽,張律師的說法的確具有一定道理。可是,細細回味一番,便可察覺出張律師根本就是誇張化,將不定因素必然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在歪曲事實來陷害餘賢。
餘賢不傻,自然聽得出來張律師根本是看扁了自己。
“那麼……”餘賢拉長了聲音,好似將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也一併拉長、拓寬,“既然你們都說得那麼在理,爲什麼不直接起訴我,讓我賠償?”
聽到餘賢這番“自暴自棄”的話語,張律師瞥視一眼坐在身旁的繁羽,挑了挑眉毛,示意讓繁羽來說接下來的話。
繁羽咋舌,無奈只好開口:“餘賢,還是剛剛那些話。希望到時候你能配合我們酷貓音樂公司,當場與酷貓音樂公司‘續簽’。”
“如果不配合你們就把剛剛跟我所談論的那些事拋出來,然後藉此起訴我,要求我賠償?”餘賢的雙瞳陡然縮小,如靈蛇般令人心生寒意。
“是的,至少一百二十萬的賠償款,以及解除你與酷貓音樂公司的合約。”張律師厲聲道。
“你們用這種無恥的方式威脅我,不嫌丟臉嗎?”
“哦?那你又能如何?你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們在威脅你麼?就算有,就憑你,你能抵得過酷貓音樂公司的律師團嗎?”張律師一拍桌子,倏然起立,居高臨下地看着餘賢,好似餘賢已是甕中之鱉,無處可逃,只得任其玩弄。
“不是威脅,是……是合作。”繁羽是三人之中最難堪的角色,兩頭都不能得罪,兩邊都必須滿足、安定住。
“合作啊……”餘賢暗自唸叨着,抑制着心中怒火,使其不在此刻爆發出來。
“自己好好考慮吧,用行動在決賽時告訴我們,你的答案是什麼。”張律師將合約整理好收進公文包,提起來便朝門口走去,“我們能鑄就你,也能毀了你!”
繁羽跟在張律師身後,在離開前朝餘賢拋來一個乞求的眼神,然後走出了房間。
眼睜睜看着那兩位不速之客離去,餘賢的雙拳不自覺緊握。
酷貓音樂公司他們過分嗎?過分!無恥嗎?無恥!但又如何?!
權、財、勢,這三個是立足於社會之中最重要的元素。面對酷貓音樂這個龐大的集體,餘賢個人勢力實在太過於單薄,完全無法與之抗衡。
無法抗衡就逆來順受嗎?不!絕不!
“用行動告訴你們?好,你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