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連守義的語氣很急躁,還隱隱透露出不滿,似乎是在埋怨連老爺子和連守信的早了。
這可就奇怪了。
今天一大早,吃過了早飯,連守義就走的不見了蹤影,然後,何氏帶了五郎串門去了,二郎不久之後也穿戴利落離開家,然後是四郎,二房裡只留下三郎在呼呼大睡,然後就是裹了小腳,行動不方便的連芽兒了。
這樣的情形並不是第一天發生。二房這幾個人的性子,似乎就是在家裡待不住,也不他們每天都去了哪裡。不過,二郎是個例外,連蔓兒,他是到鎮上去了。自從和趙家定下了親事,二郎就時常去鎮上。
連守義和何氏這樣,是不是回家後,連守信在鎮上擺酒席,他們想要去吃喝一頓,看見連守信了,因此失望生氣?
“咋地啦,老2?”連老爺子見連守義這樣,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
“那個……”連守義往旁邊看了連守信一眼,“我看見老四家那些酒罈子都沒了,娘說老四把葡萄酒都賣了。”
“是啊,二哥,我們把酒賣出去了。”連守信就答道。
何氏臉色焦急,伸手捅了一下連守義的腰。連守義打瞪了何氏一眼,又轉過臉衝着連守信和連老爺子陪笑。
“老四,你這酒是賣給誰了?我看你那酒可不少,咋地也有千八百斤吧,一下子都賣了?”
連蔓兒心中一動,連守義這樣子似乎並不是想要去蹭吃蹭喝,他的關注點在於葡萄酒。
連守信還沒來得及回答,又有一個人踢踢踏踏地從連家的院子裡走出來。
“姐、姐夫,你倆咋站這了?再不去,可趕不上趟了吧。”
出來的人正是何氏的弟弟何老六。到這個時候,連蔓兒已經完全明白了。
“哎呦,”何老六的眼圈有些紅,這似乎影響了他的視力,走出門來了,纔看見連老爺子、連守信和連蔓兒都在,忙點頭哈腰地向連老爺子和連守信打招呼,“叔,你了。四哥。”
“老六來了。”連老爺子就往院子裡走,“有話回屋裡說吧。”
大家就都跟着連老爺子進了門,連老爺子直接進了上房,連守義、何氏和何老六跟在後面,連蔓兒就扯了一把連守信的袖子。
“爹,咱回屋。”
父子幾個就往西廂房來。
連守義走在前面,回頭一看連守信往西廂房去了,忙招呼道老四,你。”
連守信雖然老實,這個時候也猜出連守義找他是事。何家偷學了他們釀酒的法子,一聲不言語地釀起了酒,這事辦的不地道,連守信便是泥人,也有幾分火性。
“二哥,我酒喝多了,頭有點疼。我回屋躺一會。”連守信就道。
何老六釀了幾十壇的葡萄酒。他家也是第一次做這個行當,既沒有口碑,也沒有人脈。葡萄酒的價格不便宜,那些酒自然還沒有找到買主。何老六原本也不着急,他釀酒是跟着連家四房學的,就打算好,賣酒的時候,也跟在連家四房後面,撿現成的便宜。
誰,人家不聲不響,一下子就把酒全都賣掉了。
當時,何老六正跟着一羣狐朋狗友在摸牌九,有人告訴他看見好幾輛馬車從連家出來,每輛車上都裝滿了酒罈子,往縣城方向的官道上去了。
何老六一聽又是歡喜,又是着急,忙將手裡的牌扔了,就來找連守義。
結果,連守義和何氏都不在家,問三郎和連芽兒,也都不這兩人去了哪裡。何老六將連守義和何氏常去的地方在心裡想了一遍,就叫了三郎分頭去找。這一找,就直找了差不多兩個時辰。
連守義是在小沈屯聽一個老光棍拉胡琴,張氏則是在趙家莊一個認識的家裡嘮嗑。
何老六就將事情跟連守義和何氏說了。他們之間早就有過話,賣葡萄酒的收益,有連守義的一份。釀葡萄酒的法子,是何氏和四郎偷了傳給他的,連守義不僅,還很贊成。跟在連守信後面賣葡萄酒,也是和連守義商量出來的法子。
現在連守信的葡萄酒賣出去了,那就該連守義和何氏出馬了。
連守義和何氏也是又高興,又着急,少不得相互埋怨指責了一番,一個說另一個腳上長了輪子,另一個說這一個屁股上安了釘子。都說如果不出門就好了,現在他們也能抱着賣葡萄酒的銀子數了。
問了周氏,連守信在鎮上請買主吃飯,連守義和何氏就忙着要趕到鎮上去,何老六留在家聽消息。
結果,兩人一出門,就碰見了從鎮上的連老爺子和連守信。
連守義暗自*大腿,那買葡萄酒的只怕已經是走了。他正要將賣葡萄酒的事着落在連守信身上,會這麼就放過連守信那。
“四弟,二哥有話跟你說。你別跟二哥打馬虎眼,你那酒量,二哥還不。”連守義就走,伸手拉連守信。
“四哥,四哥。”何老六也跟,一臉陪笑。
連蔓兒在旁邊看了,心想,這兩個人的架勢,難道要強搶民男?
“娘”連蔓兒就朝西廂房裡喊,“我爹喝多了,娘你來扶一把。”
連蔓兒的話音還沒落地,張氏就出來了。
“孩子他娘,我喝多了。”連守信也忙道。
張氏瞧見眼前這個架勢也明白了幾分。說到賢惠,張氏是有十分的賢惠。可是沒有哪一本女性道德規範會要求應該看着不情願地被別的男人架走。張氏兩步就走了,扶住了連守信的一隻胳膊。
“咋喝成這樣,不是讓你少喝點嗎。”張氏假裝抱怨了一句,又擡頭衝着連守義和何老六笑了笑,“四哥,老六,你們就送到這吧,我扶孩子他爹進屋就行了。”
連守義只得訕訕地放開手,不甘心地看着張氏扶了連守信進了西廂房。何老六急的直跺腳,低聲埋怨連守義不該放手。
連守義哼了一聲,他要不放手,那就得和張氏對上。周氏可以欺負張氏,連秀兒作爲連老爺子和周氏的老閨女,又被張氏奶大,差點害死張氏也沒啥事。要是換成他那,一個大老爺們,張氏的二伯哥,要是他真敢對張氏怎樣,別說連守信和四房的幾個孩子,李家的爺幾個對他可不會手軟。
……
一家人進了屋,連蔓兒回身就把門關上了,到了裡屋,連守信也不用再裝醉了。
“何老六那些酒還沒找到買主,二哥怕是想讓咱給他搭線,把酒也賣給沈家。”連守信坐在炕上,鬆了一口氣。
“這事可不成。”張氏沒有任何猶豫,“就是咱不計較他偷學咱們的釀酒法子,他釀那酒好賴咱也不。別的不說,他家可埋汰了,他那酒要吃壞了人,可咋辦。”
“小七,你看看,二伯還在咱門口呢沒?”連蔓兒對小七道。
小七跑出去,趴在門縫往外看了看,又跑了。
“外面沒人。”小七道。
不連守義和何老六是回了東廂房,還是去了上房,連蔓兒想。
“蔓兒,這食盒哪來的。”張氏問。
連蔓兒這纔想起來,他們還帶了兩個食盒。
“娘,食盒是跟酒樓裡借的。”連蔓兒道,“咱訂的是最上等的席面,好多菜都沒動筷子,我看着可惜,就給折了。娘,你和我姐還沒吃飯吧。”
“還是蔓兒想的周到。”張氏將兩個食盒打開看了,高興地笑道。
“我和娘做了飯,沒吃,就等你吃。你這一去可好,現在才。”連枝兒摟住連蔓兒的肩膀道。
“姐,那你快挑兩道菜熱了,和娘把飯吃了吧。”連蔓兒笑道。
連枝兒真就快手快腳地熱了菜,在炕上放了飯桌,和張氏一起吃飯。
“二伯不能就這麼算了吧,一會還得來找咱。”五郎就道。
“找唄,咱就打定了主意,他還能咋地。”連蔓兒道。
“就怕他們找你爺,你爺要是跟咱說,這面子咱要不給……”張氏的話說了一半,沒再說下去,只看了一眼連守信。
連守義要是去找連老爺子,那就得先說清楚何家偷學釀葡萄酒的事。連守義應該是不願意這麼做的,但是如果沒了別的法子,連守義怕還是會去找連老爺子。
連守信也有些煩惱。
“哎呀,那咱得跟我爺把話說在前頭。”連蔓兒忙道,“這事是他們做的不地道。咱也不是不幫他,他家的葡萄酒,咱不能給他打包票。銀子是小事,名聲是大事。”
“是該這樣。”連守信和張氏都點頭。連老爺子注重聲名,想明白這一點,就不會幫連守義。
張氏就放下飯碗,想要和連守信去上房。
“娘,這事讓我爹去說,你就不用去了。”連蔓兒道。同樣的話,從和兒嘴裡說出來,聽在公公婆婆的耳朵裡,效果是很不一樣的。只由連守信去說,那就是爲了連家的聲譽着想。如果兒去,那可能就是兒眼,妯娌不睦等等。
“娘,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做那。”連蔓兒又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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