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頭賣
時間飛快，轉眼間就進了五月份，曉曉和致軒留在厂部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上學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等到學生們慶祝脫離高中生活的時候已經是生命中最陽光的年紀渡過了，不過，現在的高三的那些人可正水深火熱着呢。
小玉姐對曉曉是越來越好了，無他，就是覺得這個女孩子身上給人一種想要親近她的感覺，和她在一起很舒服，所以，學習學累了的時候孔祥玉沒事就來找曉曉聊天，或者找個上活動課的時候拉着曉曉上自己班去坐一會兒，弄得孔祥玉的班級裡的人都知道孔祥玉有一個寶貝的小妹，而且她小妹不但是個小美女還是個小天才來着，自己等人熬上大學那座天堂的時候都老了，可她小妹上大學的時候還是個未成年少女呢，那時才十六歲的年紀啊，多讓人羨慕啊，幹什麼都不晚啊。
有個和孔祥玉關係比較不錯的男生過來打趣曉曉，“丫頭，聽你姐說你才十五啊，哎，羨慕你啊，你說你多好，上大學才十六，幹什麼都不晚啊，幸福死了。”
曉曉一般都笑着看着別人，大多不出聲，孔祥玉不懂那男生說什麼，莫不是上大學年齡大了還有什麼不好的不成，忙拉住發完牢騷要走的那個男生的一角衣服。
“哎哎，你說清楚，幹什麼不晚啊？”
那男生聽了挑挑眉，看了看孔祥玉握在手裡的自己的那片衣角，看着曉曉笑了笑，“你看你妹多年輕，上了大學談戀愛也能算是早戀吧，你看咱們，現在談都不能算是早戀了，還不能談，被抓了是要找家長的，有惡劣影響的是要開除學籍的。”
孔祥玉笑着鬆開自己的手，瞥了那個男生一眼，“你得了吧啊，一天到晚的淨琢磨這些小九九了，你還是老實點兒去學習吧，姐姐要考首都的大學，那努力點兒陪你姐我去，保準給你介紹個美女，我要是考上了師範，那個學校可都是女生啊，基數大，美女自然也多啊。”
那男生長嘆一口氣，像模像樣的搖了搖頭，裝作書生樣搖頭說道，“本公子一身才華，沒奈何佳人眼中無我啊，就算我考上了那最高學府又有何用呢，哎，罷了罷了。”
曉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這小子長的不賴啊，怎麼一副賴皮的樣子，雖然一看就是裝出來的，但是感覺還挺好笑的。
孔祥玉也笑，“你別逗了啊，我說真的呢，你現在還是老實一點兒把心思用在學習上吧，別想那些沒用的了。”
那男生回神看着孔祥玉，一雙眼裡閃過落寞的神色，快得讓曉曉以爲自己眼花了，還沒等曉曉再仔細看，那個男生嬉笑着走到曉曉身邊，雙手拄在桌子上，斜着眼睛看着曉曉，然後又望向孔祥玉，“那要不，我考上首都的學校，你把你妹妹介紹給我，估計這個甜頭比較足，我比較有動力啊。”
“你邊去啊，我妹還小呢，大學不打算貪戀愛的，你給我死了這份心吧。”
曉曉看着那個嬉笑的男生眼裡一點兒“樂呵”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帶着一抹不能言說的痛楚，如若曉曉還是個孩子，就是他一點兒都不掩飾曉曉估計也看不出來，可是經歷過感情磨礪的人，對那種帶着哀傷的眼神敏感的很，曉曉有些不理解，他衝着自己哀傷個什麼勁，又不是認識千八百年了，看他把眼神投到小玉姐那裡，一下子是豁然開朗啊。
那男生聽了小玉姐的話，也只是笑笑並沒有說什麼，旁邊有幾個男生也跟着過來鬧，讓小玉姐到時候別忘了給自己介紹個漂亮的女朋友，小玉姐也笑着和他們聊幾句，曉曉看看那個男生，看他垂下眼，嘴角帶着一抹淡笑走出去，曉曉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了出去，學着小玉姐的樣子伸出兩根手指拽住那個男生的一片衣角，那個男生回身，愣了下，笑着看着曉曉說：“剛纔開玩笑的，怎麼當真啦，請你吃冷飲賠罪好不好。”
曉曉笑着搖了搖頭，那個男生又愣了一下，無奈的撓撓頭，別看他平時跟誰都聊得來的樣子，可是這個時候他還真就不知道怎麼應付一個小女孩。
“那你想怎麼樣啊，要不請你吃一頓好的，帶着你小玉姐。”
曉曉笑着又搖了搖頭，那個男生終於無奈的聳聳肩膀，“小祖宗，你到底想怎麼的啊，你不說我可是沒辦法啦，我走啦？”
那個男生說完真的就向前邁了一步，然後回身看曉曉，看曉曉還是笑着抓着他的一小片衣角，就想起了孔祥玉抓着自己衣角的樣子，心裡軟了一下，挫敗的搓搓臉，把臉拉出個大大的笑臉，看着曉曉，曉曉忍不住笑出了聲，終於鬆開了握着他衣角的那兩個白嫩的指頭。
“那個，認識下啊，我是你想請吃飯的小玉姐的妹妹，您老貴姓啊？”
“免貴姓鄭，啊，你個小丫頭，我是說要請你吃飯。”
曉曉舉着一根手指在身前搖了搖，小腦袋跟着晃了晃，晃的對面的鄭姓大男孩臉上慢慢的升起了淡淡的朝霞，最後敗在曉曉瞭然的目光下，頹然的低下頭，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不再有精神了。
“行行，我怕了你了，小祖宗你想怎麼的吧，只有我能弄到的你隨便開，可別開了之後不辦事就行，你，別讓她知道…”
隨着他後面那句幾不可聞的聲音一起飄過來的還有他那雙眼裡的落寞，曉曉真想嘆氣，自己怎麼就心軟了呢，真是，不能心軟，人可是又例裡外親屬之分的，自己這樣也不算利用他，反而還算是幫了他一幫呢，就是順便幫了自己的一個忙罷了，對，就是這樣的。
曉曉擡頭可愛的笑了一下，歪着頭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的很認真，讓對面的大男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礙於自己的小辮子抓在她的手裡，也做不出來那落荒而逃的戲碼，只能挺直了背讓她看着，等曉曉終於決定鑑定完畢了，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
“恩，還不錯的樣子。”曉曉這一句話差點讓她對面的鄭宇鵬一天栽倒在地，這什麼破孩子啊，這話說的，真是太傷人了，拿自己當貨物了吧，還一副驗看完畢的樣子，上火。
“行，行，你說不錯就不錯吧，我也不值錢，你不會是想把我賣了吧，那可就虧了啊。我可沒多少肉。”
“恩，是沒多少肉，我不按斤賣，我按頭。”
曉曉自言自語的說完，然後咬了咬手指頭，想了想，隔空虛點了一下他，“你叫鄭宇鵬是吧，我聽小玉姐說過，我跟你打個商量啊，你要是能考上首都的好點兒的大學，我就給你當內應，可不是白當的啊，你得做到新時代好男友的所有要求，等你考上了我再把要求給你看，不然我可不幫你，還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內應在我，成不成事到底是看老天的還是看你的就得你自己決定了，你看怎麼樣？”
對面的鄭宇鵬感覺曉曉的嘴巴一張一合的，怎麼就感覺聽不出個滋味來呢，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啊，一種名爲驚喜，不，應該說巨大的驚喜的一種東西充斥在自己的胸膛裡，讓自己興奮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可是個小內應啊，還是個看完自己這個貨物成色後決定要幫自己的小內應，那自己是不是說還算是比較有希望的呢？還好，這個時候良好的家教讓他強壓住了心頭的狂喜，笑着看着曉曉，其實並不是不知道想說什麼，而是爲了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然後好說句順溜的話。
曉曉被他看的心虛，無所謂的聳聳肩，“你要不要隨你啊，不過得說好，首都的好點兒的大學，不是清華北大也沒事，將來有發展的就好，就這樣子，通知書下來咱倆再聯繫啊，您老保重了。”
曉曉揮揮手瀟灑的轉身進屋了，嘴裡嘀咕着：“這丫的也只能按頭賣了，可惜，還沒頭豬沉呢，誰賣誰賠，賠死了。”
曉曉邊說邊想着自己的心事走進教室，孔祥玉問曉曉嘀咕什麼，曉曉講了關於按頭賣的和按斤賣的，人的區別，孔祥玉當個笑話聽了。
走廊裡終於平靜下來的鄭宇鵬樂呵呵的走進教室，直奔自己的桌子，看來，自己不是沒希望的，這麼多年她都把自己當鐵哥們了，這回可得努力一把，就當爲自己最後再努力一次了，反正首都的大學也不錯，不就比原定的高二十分嗎，還有時間，應該還來得及，不過，忽然想起來按頭賣的事兒，爲什麼自己是按頭賣的呢，等下問問小玉，看她知道不。
然後，二天，孔祥玉給某個鬱悶的人轉述了按頭賣和按斤賣的故事，某人聽了之後臉黑了黑，然後紅了紅，然後忍氣忍到白了白，最後無奈的笑了一下。
孔祥玉看着那調色盤最後迴歸正常之後笑着走開了，頭一次發現，自己講笑話還有這個功能呢，隨後撇開，專心的看起來手裡的真題卷子，爲自己的那份夢想而努力。
竹伊噥噥
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