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是痛苦的,不過對於現在的曉曉來說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痛苦了,至少考試已經考的麻木了,拿過卷子來就很機械的去學,連什麼時候該寫完哪部分都很自覺,不帶看錶的。
二模考了兩天,出了考場坐上李爸的車,曉曉只記得自己回答老爸說考的還可以,就迷糊過去了,李爸本來還想問姑娘想吃什麼呢,可是一側頭看曉曉已經閉上眼睛考到車座上迷糊了,李爸沒捨得叫曉曉,看着白皙小臉上那淡淡的黑眼圈,微微皺着的小眉頭,心裡有着說不出的心態,這孩子太懂事了也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大人心理面很不捨得看孩子天天的這麼累。
到了家,李爸把曉曉叫醒,曉曉迷糊着跟着李爸進了家門,一頭扎到牀上去睡了,李媽從廚房探出頭,看李爸坐在沙發上卻沒見自己姑娘,不由問李爸,“孩子呢,你不是去接了嗎,人呢?”
“回房間睡了,都迷糊一道兒了,累壞了,你看姑娘那尖下巴,小臉上越來越沒有肉了,多做些好的,別把孩子累壞了。”
李爸看看自己媳婦身上的圍裙,也知道媳婦這段時間可着曉曉愛吃的做,孩子也是一天四頓飯的吃,可是不見長肉,反而越見清瘦了,也是知道高三的孩子不容易,以前聽自己手下那些人說高考那年自己家孩子如何如何的,自己還覺得挺不現實的,哪就那麼累了,再累能有下井抗大板鍬累不成,可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高三這一年來的辛苦才知道,自己當年乾的是體力勞動,可是這些孩子可不一樣,那可都是腦力勞動啊,比自己當年抗大板鍬可累多了,幹活多了吃點兒號的睡一覺也就緩過來了,可是自己家的孩子從上了高三就沒怎麼就好好休息過,這過完年到現在自己看着她一天到晚的跟書本爲伍都跟着累得慌。
李媽聽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坐在了沙發上,看着李爸,微微嘆了口氣,“她爸,你說,要不勸勸孩子?上個月我聽孩子說她想上師範心裡還不大舒服,可是看孩子這段時間這麼累,也不知道身體能不能受得了,現在我可是想明白了,別管什麼學校,上一個就行,咱家也不差她出去上班掙那兩個錢,以後我手裡頭的生意都給她,她還能缺了錢花了,要不咱勸勸?”
李爸不大樂意的瞅着李媽,就是不愛聽她說以後她手裡那些東西都給姑娘的話,好像姑娘是她自己的,跟姑娘她爹沒啥關係似的,於是臉上掛上了不大樂意的神色。
“對,咱家不差她出去折騰的那兩個工資錢,幹嘛那麼拼命。”
李爸心裡不大樂意的情緒還沒等發泄出來呢,小舅舅邊解圍裙邊從廚房出來了,剛纔那豪言壯語就是小舅舅說出來的,李爸聽了也跟着點點頭,雖說孩子考個好大學自己臉上有光吧,但是孩子可是自己的,累壞了可找誰去。
曉曉現在正睡覺呢,要是聽到了這自己家三個大人剛纔的對白非氣吐血不可,本就覺得自己家老爸老媽是暴發戶呢,沒成想,在自己心裡未來儒商的小舅舅骨子裡也是個典型的暴發戶,把教育事業扔一邊,把自己家孩子寵好了當成畢業事業完成,真真是,自己小弟和小舅舅家那個自己的小妹子前途堪憂啊!
三人正商量着如何勸服曉曉不那麼拼命呢,這大計還沒有密謀成功,致軒來了,三人中只有小舅舅現在看着致軒還是蠻順眼的,李媽次之,李爸則對致軒的問好微微點了下頭,致軒也不在意,問了曉曉在哪裡,被告知正在睡覺呢,從回來睡到現在了,致軒沒管李爸盯着自己的目光,走到曉曉房門口,微微推開門,看曉曉穿着今天中午看到的那一身短袖七分褲正抱着被子睡的香嗎,就是小臉上的肉更少了,臉上也有着掩不去的疲憊之色,想着自己好像有快兩個月沒有好好看看她了,白天看着她睜着晶亮的眼睛還不覺得如何,沒成想,等她睡熟了竟然是滿臉倦容的樣子。
致軒就站在門口,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握着門把手,眼裡全是牀上的小丫頭疲憊的睡容,雖然心疼,卻也沒敢走進去,怕忍不住想要抱抱她,畢竟人家老爹可是一臉戒備的在後面盯着自己呢,可是就這麼站着這裡看着她又覺得少點兒什麼,想去不能去,又忍不住心裡的心疼,致軒一時不知該如何,就那麼站在門口呆呆的站着,直到感覺背後有人靠近自己,手又緊緊的握了下門把手,還是把門給輕輕的帶上了。
致軒回頭,看李爸正站着自己身後呢,轉身走開幾步。
不那麼近了,才訕訕一笑,喊了李爸一聲。
李爸“嗯”了一聲,雖說談不上什麼熱情,可也沒用致軒剛進門時看他那麼不順眼了。剛纔自己可是就站在這小子身後的,他眼裡的心疼自己當然看的分明瞭,還能記得把門帶上,還算他小子有良心,其實吧還是自己姑娘好,別看現在致軒這小子熱乎,將來熱乎的人多着呢。
李爸這是典型的王婆賣瓜心理,自己家的孩子怎麼看都順眼,俗話說的好啊,媳婦都是人家的好,孩子都是自己家的好,可見古人的智慧啊,一句話充分詮釋了男人的心裡,孩子嗎,那可是自己血脈的延續,當然是怎麼看怎麼順眼了。
致軒一直坐到了晚上,在李爸不冷不熱的目光裡混了頓晚飯,曉曉還是沒用睡醒,晚飯李媽也去叫過曉曉,致軒跟着在門口看着,李媽碰碰曉曉,說吃飯了,曉曉只是抱着被子,縮了縮身子,嘟囔着說困,讓她再睡一下下,李媽叫了兩次,實在是捨不得,也就不叫了,大不了孩子睡飽了再吃也是一樣的,致軒一直在門口站着,看着曉曉耍賴抱着被子,嘴角下意識的軟語要求再睡一會兒,聽的致軒的心也跟着軟了。
致軒坐在沙發上跟小舅聊了好一會兒,擡頭看牆上的表已經過了八點了,馬上就要指向九點了,可曉曉一點要起來的意思都沒用,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坐在這裡等曉曉醒來,只能盯着門看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了。
致軒走出李家門,出了樓道,站在綠化的很好的小區裡,聽着夏日裡偶爾傳來的車聲,看着身後亮着燈的窗子,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少了個什麼東西,怎麼填也填不滿。
李爸看着致軒起身走了,又看了看錶,繼續盯着他的電視看,嘴角帶着絲得意的笑容,小舅舅看致軒走了也起身回對面自己家了。
剛九點,曉曉就推門揉着眼睛出來了,看看沙發上的老爸老媽,擡頭看看錶,心裡琢磨着自己這一覺睡得還不短。
“姑娘醒了啊,餓沒用,菜給你留着呢,看看有你想吃的沒用,要是沒用爸帶你出去出去吃去。”李爸一看曉曉出門,三兩歲從沙發上走到曉曉身邊,臉上的笑意是想掩飾不住啊,張嘴就是要帶姑娘出去改善伙食。
曉曉被李爸驚了一下,努力睜開眼睛看看自己老爸的表情,貌似笑的有些太得意了啊,自己可是剛考完三模而已,又不是高考結束考了個讓他老人家滿意的大學,他幹嘛那麼高興啊,俗話說反常即爲妖啊,有古怪。
李爸可沒管曉曉帶着戒備的看自己的眼神,一手扶着姑娘的肩膀一手比劃着就把曉曉帶進廚房了,殷勤的拿出給曉曉留下的菜,;涼的熱一下,擺到曉曉面前,笑呵呵的催促着曉曉快吃。
曉曉雖然覺得古怪的要命,可是肚子已經叫了一聲又一聲了,它可不管你心裡現在正想什麼呢,它就知道它餓了,得給東西吃。曉曉也沒空再想,拿起筷子猛攻桌子上的菜,自己睡到九點多,還真是餓了,晚上還有卷子要做呢,還是吃飽了再說吧。
李爸坐在一邊看着曉曉吃的歡實,不時的給夾一筷子菜,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笑呵呵的給曉曉扒蝦,心裡琢磨着還是姑娘好啊,姑娘是爹的小棉襖啊,我讓你小子等,我讓你小子等,就晚起十分鐘,十分鐘啊十分鐘。
李媽伸頭進來看看爺倆,見曉曉吃才正歡,自己老公一邊當二十四孝老爹當的也正開心,臉上那得意的表情讓李媽撇了下嘴,心裡琢磨着自己家男人是越活越回去,至於跟一個孩子那麼較勁嗎,不就是沒等到你姑娘起來嗎,至於那麼得意嗎,我看再過幾年你還得意不,到時候姑娘過年都不回來,看你鬧心不。
李媽想着大約十年後李爸過年時見不到姑娘時表情,回臥室洗漱準備休息了,留下廚房裡爺倆一個吃的歡,一個伺候的高興。
曉曉邊吃還邊琢磨着,自己老爹今天不正常啊,看老媽的樣子也不是兩個人產生啥“辯論賽”,接過是老爹贏了的樣子,那是什麼事能讓自己老爹這麼高興捏?
一時想不明白,不過不管什麼事,不是自己倒黴,得到實惠的是自己就行了,嗯,這蝦不錯,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