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夫妻
番外二 人生若只如初見
黑龍江省的一個農場試驗田裡。穿着半袖襯衫的郎書記正蹲下身子看着田中新補上的稻苗,周圍的人羣附和着說着話。
朗靜林接過身邊的一個農場技術人員遞上來的稻苗,放在手裡仔細看着,植株粗壯,根系發達,株高較矮,看來是新研發的抗倒伏的品種,出聲說了幾句稻苗的特點,旁邊的人讚了幾聲。確實,又有幾個當官兒的對這些如此熟悉呢?除了從農民裡走出來的少數人罷了。
看着剛插好秧的稻田,一大片的蔥綠映於眼底,如今糧食值錢了,國家的政策又好,看來農民們的日子要好過很多了,如果當年......
不遠處一個農婦擔着一擔子稻苗走在稻田埂上,腳下一滑歪在了田埂上,小腿有鮮紅的血水流出,那婦人抹了把頭上的汗,把散發攏在腦後,伸手探向受傷的腿,疼的皺了下眉。而朗靜林的心也跟着微微疼了一下,腳下不由自主的向着那個婦人走去,春天插秧時的稻田上的田埂格外的溼滑,好在他也算有經驗,走到那婦人身邊時也不曾掉下去,可是卻苦了身邊跟隨的一羣人,下來檢查的大boss都走過去了,別人哪有敢不跟着過去的,於是,大家都跟上去了,可是不是每個人都練過這田埂上行走的絕活的,走出沒幾步大家紛紛滑落田埂下的水田裡,即使一身泥水也要起身快步朝老大靠近。
朗靜林低頭靜靜望着婦人的面容,黑黃的小臉,眼角起了皺紋,頭髮有些幹黃,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婦人,反而盡顯老態,如若不是那雙眼裡一如既往的倔強神色,朗靜林會認爲自己看錯了,那個人不是一次次出現在自己夢裡的那個人,不是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繫了多年的那個倔強的少女。
“你......還好吧?”胸中縱使有千言萬語,可是凝聚於口內的卻僅僅是這樣一句平常不過的問候,而那女人眼中因爲見到男子而閃現出的神采迅速的暗淡下去,微微摸了一下小腿,聲音有些飄渺,“還好......”
身後的衆人終是走了過來。開始是一兩個,後來是三五個,直至大家都走了過來——大家一身泥濘的走來......
“她一個女人怎麼會來幹這種普通大男人都幹不了的力氣活?”朗靜林的語氣裡難得的帶上了嚴肅甚至可以說隱隱的帶上了些憤怒,要知道,他可是衆所周知的好脾氣。
衆人互相看了看,雖說都是當官的,可即使是當地的官兒也沒心情搭理一個普通女人挑稻秧的事兒啊,雖然,那一筐稻秧要上百斤,甚至更沉,而兩筐稻秧那就是二倍了,顯然官員在心裡自己找了個安慰的方法,那就是那女人雖然是挑稻秧呢,不過那筐一看就不滿,顯然沒有二百斤的樣子。
“她離婚了,自己帶着個女兒,孩子還小,離婚時什麼東西都沒有分到,還要供孩子上學,所以農忙時就幫人打打短工.......”朗靜林擡眼看了看說話的人,一個黑紅臉膛的漢子。記得剛纔介紹說是這裡的隊長,對方的眼裡的同情不是假的,朗靜林的心裡總算是帶着點兒安慰。
“那地呢,每個人不都是有地嗎,你們剛纔不是說你們連隊每人十垧地嗎,她家兩口人十垧地租也夠孩子和大人一年用了吧?”
朗靜林的一番話問得那隊長紅了臉,看了看站在自己斜對面的場長,諾諾的說:“他婆家人沒給,離婚了也沒給......”
這麼些年的官兒可不是白當的,朗靜林斜眼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場長,那個半禿的人頭上早已經見了汗,“恩,那個於場長是吧,這是你的地盤,你給大傢伙說說,這樣的事兒你場長不會不知道吧?”
“啊,那個,不太清楚,這種離婚的事兒......”
“行,你不清楚有隊長清楚了呢,那個隊長工作細緻,做的不錯,我看比這位場長要心細很多嗎,你說是不是,韓局長?”
管局的韓局長忙點頭稱是,看了那個於場長一眼,心裡暗說你夠倒黴的,又看了一眼那個壯實的漢子,覺得這個隊長真是幸運。
衆人心裡都明鏡似的。互相看看都各自低頭去慰問傷者,此時朗靜林站在人羣裡靜靜的看着那個女人,在她臉上尋找着當年的那個人的影子,如果當年她半夜跑來找自己時,自己能和她跑出去,那此時又是怎樣的一番光景?再也回不去了,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
衛生員很快過來了,很是鄭重其事的拿着簡易擔架把那個女人擡走了,那個女人從擔架上撐起身子擡起頭看向人羣這方,倔強的雙眼默默盯視着人羣,直到自己被擡遠,擡遠......過去了的,再也回不來了......
郎書記坐在車內,橋下滔滔的江水不能淹沒自己腦海中那個被擡遠的女子,回想着兩人的過往,那時自己是那樣的膽小,最終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嫁了人,再見時竟然是那樣一副勢利的面貌,錢,就是爲了錢嗎那我給你!孩子的病好了,在那個樓口的轉角處。她迷濛的雙眼望着遠方,“當年我求你讓你帶我走,你沒答應,現在,我求你,忘了我找個女人好好過日子吧,這次別不答應我......當年那次我是怨你的,這次你答應了我吧,不然我會恨你......”女子不再年輕的面龐上顯出決絕的神色,雙眼始終望向窗外,不敢看對面的那個男子。未說出口的卻是——恨你,也恨自己。
北京南邊一個住宅樓裡,一位老人手裡握着電話,“對,六零一,我把所有的手續都準備好了放到牀頭櫃裡了.......不是怕記性不好忘了嗎......恩......二哥,保重身體,再見。”
老人掛上電話,拿出個盒子,裡面是各種證件,還有一封信,上面寫着:二哥郎靜山親啓,摩挲了兩下,輕輕放到了那個紙盒子裡,放進了牀頭櫃,起身顫巍巍的把兩張照片擺在了牀頭櫃上,一張是一對男女,相互依偎着笑得甜蜜,一張是一張老照片翻新的,照片裡的女子梳着麻花辮,垂在胸前,明亮的大眼睛含笑的望着自己,老人不由伸出手去摸索了下那張照片上女子的面容,眼裡隱隱閃過淚光。
“這麼多年了,一直都不敢再見你一面,當年怪我,怪我沒膽子,沒膽子帶你走......”
老人老淚縱橫,哭的像個孩子,手裡捧着照片,蜷縮着窩在牀上,直至華燈初上,老人慢慢把哭紅的雙眼從胳膊中擡起,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探向牀頭櫃的那個紅色小藥瓶子,暈眩的腦海裡閃現出一幕幕的畫面,那個與自己相依爲命的孩子,那個自己心繫一生的女子。那孩子絕望的眼,依賴的神情,那女子哀怨的表情,傷痛的雙眼,若果人生只如初見,自己能否伸手牽住她的手,奔出那個黑夜,奔出那個小山村,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老人的手慢慢的垂下去,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垂落在牀頭,而懷裡還是那兩幅照片,緊緊地用另外一隻手攬在懷中。
松花江邊,一個老漢把個小青年從江叉子裡撈了出來,看了一眼,竟還是姑娘的同學,忙給揹回了家,讓老伴兒給熬了碗姜水給灌了下去。
朗靜林睜開眼,望進眼裡的是個小平房的房頂,費力的轉過頭,看到的的是老漢那帶着點兒焦急的神情,臉上不由顯出迷茫的神色,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耳中聽一女聲說到:“娘,薑糖水好了,再讓他喝一些吧?”
朗靜林順着聲音看去,黑亮的麻花辮,有神的大眼睛,小嘴帶着倔強的神情微微抿着,此時眼裡正帶着焦急看向自己,朗靜林不由閉了閉眼,再睜開,還是那個魂牽夢繫的身影婷婷立在身前,誰說人生若只如初見是很傷感的一句話了,此時自己只想大笑三聲,還好,我和她真的人生只如初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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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情,可是也無奈與各種各樣的現實,並不是你勇敢了結局就可以美好,也不是你怯懦了才擦肩而過,有些無奈是那份讓你珍藏一生的感情終成一聲長嘆,愛容易的很,忘記是如此之難。
新書《明朝二道販子》1644507
見過重生的,聽過穿越的,別管人家是夫妻重生也好,全家穿越也罷,總比她這帶着前夫穿越的強!傳就穿吧,看她這小女子如何在這五百年前混的風生水起!本書些的是在明朝堅持一夫一妻制下的兩個販夫和販婦的故事。 沒收藏的先收藏了吧,別等着再找多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