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紅燭搖晃,帷幔輕紗,這樣極致的‘誘’‘惑’讓他忍不住想要用盡全身的氣力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更新好快。

可惜……他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此刻卻不能把自己埋進去。

他眼睛一亮,一翻身將‘玉’珺扛在肩頭,‘玉’珺簡直目瞪口呆,趴在他的肩頭捶他,低聲道:“你這是要帶我上哪兒去!”

“‘私’奔!”李善周輕笑一聲,大跨步出了‘門’,李斯年竟像是早就知曉他要做些什麼,早早就牽了一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等在‘門’外,他一縱身,將‘玉’珺抱在懷裡,策馬而去。

深夜的街道鮮少有人出現,兩人紅衣烈馬,策馬疾馳,竟是前所未有的暢快。‘玉’珺倚在他的懷裡,仰頭看他,一張俊朗無雙的臉上含着微微的笑。‘私’奔?她纔不要!這是她的男人!可是這‘洞’房‘花’燭夜,他到底要帶她上哪兒去呢?

“我們上哪兒去!”‘玉’珺問道。

“一會你就知道了!”他揚起馬鞭,又是一陣狂奔。這條路‘玉’珺十分熟悉,竟是去往西坪巷。將至河邊時,李善周的速度漸漸降了下來,到了一處民房,他將她從馬上抱下來,從袖中隨手取出一張紅帕子,替她傍上,遮住了眼。一手挽着她道:“你隨我走。”

“你要把我賣了麼?”‘玉’珺心裡撲通撲通的跳着,嘴上卻是戲謔着。他笑道:“是啊,把你賣了換酒錢。”手上卻握得緊緊的,小心翼翼地帶着她往前走。

到了一處,他終於停了下來,‘玉’珺眼前的紅帕子一落,乍然而來的亮光讓她睜不開雙眼,爾後,是漸漸清晰的紅光落在眼裡……西坪河的兩岸,每隔數米就點起一盞紅燈籠,綿延整條西坪河畔。在朦朧的夜‘色’裡,一盞又一盞的紅燈籠搖曳在風裡,爲這夜‘色’平添了幾分妖嬈,燈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風吹河面,星光、燈光,早已‘混’做一團,構成了一副美不勝收的人間煙火。

“這……爲我準備的?”‘玉’珺流連在一盞又一盞的紅燈籠裡,被這溫暖而動人的燈火引着——靜謐的夜‘色’,動人的燈火,心愛的男人,此情此景,怎能不動心?

遠處有隱約的絲竹之聲傳來,‘玉’珺望了李善週一眼,他只微笑,挽着她的手,沿着微微潤溼的青石板路,一路往西坪巷而去,不到西坪巷時,她已經聽到了喧囂聲。那一張又一張的桌子相連着,桌邊圍坐着她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人們推杯換盞,臉上洋溢着喜氣。

不知是誰在人羣裡喊了一聲:“新郎新娘來啦!”

所有的人視線全都落在他們二人的身上,方纔還推杯換盞的人們一下子全站了起來,舉着杯高聲道:“祝李大人、‘玉’太醫新婚大吉,早生貴子,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

“謝謝!”李善周接過李斯年的酒,當着衆人的面一飲而盡。

‘玉’珺遠遠地站着,一掃眼過去,指着一張桌子上的人驚訝地合不攏嘴:“那是……二狗子,張大嬸,小明娃子,鐵樹叔……”

她的聲音越發大了,到最後,幾乎是快步走到他們跟前,聲音裡都帶着顫抖:“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她和娘在建州時居住的最久的一個地方,這些人都是她的左右鄰居,伴着她成長,親如家人一般。兩世了,隔着兩世,隨着她死死生生,她實在沒想到能在這個時候見到他們!若娘沒死,或許,她也不會進到京師,或許她就會在建州,嫁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子,而她的婚禮上,他們就是她最重要的賓客……

曾經對着李善周玩笑的一句話一下子在‘玉’珺的腦子裡響起,她恍然大悟地望向李善周,一旁的張大嬸快步上前挽住她的手,“這不是咱們‘玉’妞兒麼!好好好,咱們‘玉’妞兒也嫁人了!這是咱們姑爺吧,俊,長得真俊!如果你娘瞧見你這樣出息,肯定要高興壞了!”

不過兩句話,張大嬸便哽咽了,一旁的鐵樹叔拍拍她的手道:“‘玉’妞兒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許哭!‘玉’妞兒,讓大叔瞧瞧……”鐵樹叔拉過她仔細看了一圈,笑道:“好好好,沒瘦!一晃眼,‘玉’妞兒就成大人啦!”

這樣的場景如在夢裡,‘玉’珺哽咽地迴應着他們,張大嬸笑道:“‘玉’妞兒,你可是遇上了好姑爺啦!他可是個有心人,早早就到建州接咱們,說是讓咱們參加你的婚宴。我那會琢磨着是不是遇上騙子了,這會瞧見了你,總算放心了!你娘走了,咱們可算你半個孃家人,往後姑爺要是敢欺負你,你就來找咱們!”

“張嬸子你又說大話啦!‘玉’姐姐的爹可是太傅,她自個兒還是個太醫吶,‘玉’姐夫也是個大官,是什麼什麼大理寺卿,咱們做不了主!”一旁的明娃子‘插’話道,張大嬸愣了一下,斜眼睨他,“姑爺是再大的官兒也是咱們村的姑爺,誰敢欺負咱們‘玉’妞兒,咱們就得替她做主!”

那‘挺’直了腰桿的樣子,讓一桌子的人都樂開了。身後有人‘插’話道:“是這個道理!若是有人敢欺負我外孫‘女’,多大的官兒咱們也得豁出去爲她做主!”

‘玉’珺一回身,就看到‘玉’老太爺站在她的身後,在她的身後,還有餘氏、鄭世寧、鄭思釗、夏昭雪、夏錦良……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孔對着她笑,朝着她招手。鄭世寧是個憋不住話的人,三兩步走到她跟前,道:“定國公府的那是場大婚宴,這兒還有一場小婚宴,善周哥哥準備了好些天,我也有份掛那些燈籠噠!這些天要瞞着你,我可憋死了!‘玉’珺,你喜歡這兒麼?”

“喜歡……”‘玉’珺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懂得握住了李善周的手,連聲道:“我喜歡,我喜歡這兒!”

一天的婚禮下來兵荒馬‘亂’、‘亂’象繁生,她簡直有種走馬唱戲的感覺,她不是戲裡唯一的主角,她甚至是自己戲最大的一個看客。可是這兒不同,這兒有她熟悉的人,有她熟悉的環境,如果說定國公府的婚禮像是在天上飄着的,那麼只有在這兒,才讓她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我想讓你成爲這場婚宴唯一的新娘子!”李善周低聲在她耳畔道:“我要讓你記住,你纔是我的獨一無二!”

定國公府

“小姐,咱們換身衣裳吧。”

那對龍鳳紅燭燃了一夜,原本栩栩如生的龍鳳模樣早就糊成了一團,灘在了燭底,屋子裡沒有一絲亮光。

夏雪點起油燈,只見林南薔一身火紅的嫁衣仍舊未脫,昨夜離開前,她就定定的坐在桌子旁,而今,她仍舊這樣筆‘挺’地坐着,從頭到尾她都保持着一個姿勢。

乍然點起的亮光卻讓她沒有絲毫的不適,她緩緩地轉過身來看夏雪,暗啞着嗓音,道:“他們回來了麼?”

儘管已經適應了許久,可是乍然在黑暗裡看到林南薔這樣的一張臉,夏雪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緊,她微微撇開臉,低了頭道;“聽說昨夜大爺回了房衣裳未換,就帶着大‘奶’‘奶’出‘門’去了,在咱們府裡的賓客大部分也去了西坪巷,河邊高掛起的燈籠綿延數百米,燈火徹夜不滅,他們在西坪巷的酒席也熱熱鬧鬧地擺到了天亮……”

“從前就聽說定國公府規矩多,大婚之夜兩人不在新房待着,反而到市井街頭笙歌夜舞,這算是什麼規矩!”林南薔冷哼了一聲,一張臉在晦暗不明的燈火裡尤顯得可怕。

夏雪勸慰道:“長公主昨夜早早便歇下了,怕也不知道這件事。他們一個是庶長子,一個是庶長媳,昨夜卻搶盡了咱們三爺的風頭,我瞧長公主的臉‘色’就不大好。新婚之夜他們又溜出‘門’去……聽說大爺從前也是循規蹈矩的人,如今娶了妻,卻這樣行事不羈,只怕長公主也會認爲是大‘奶’‘奶’爲妻不閒,攛掇大爺做下這樣的事。咱們只等着瞧,長公主肯定會好好給她立立規矩的!”

“他們還沒回來麼?”林南薔又問。

夏雪道:“應該是回來了。一會總要去敬茶的……”

林南薔定定地望着窗外,晨曦漸起,她的新婚之夜,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過去了。她的夫君,此刻正睡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邊,或許已經全然忘記了還有一個她,坐在黑夜裡,等了他一個晚上。

毀容,平妻,新婚之夜獨守空房……她原本坦途而光明的人生卻走到了這個境地,究竟是因爲誰?

“‘玉’!珺!”林南薔乍然站起,長袖一拂,將油燈掃落在地面上,卻不慎將自己的衣袖點燃,眼見着火苗漸起,夏雪“唉”了一聲,趕忙撲上來將她的衣服上的火撲滅,可是晚了,一件大紅的喜袍突兀的燒焦了一個角落,如她殘缺的婚姻一般,千瘡百孔。

林南薔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衣裳,半晌,雙眸輕輕閉上,‘露’出一個晦澀不明的笑容,道:“夏雪,給我換一套衣裳,咱們去左映寒的院子裡,伺候三爺起‘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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