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丨2

五個人齊齊進了屋請了安,周姨娘領着丫鬟們魚貫而入,笑道:“長公主,是時候敬茶了!”

丫鬟們一字排開,手上捧着熱茶,李善周和‘玉’珺當先跪了下去,‘玉’珺從丫鬟的托盤上接過茶盞,高高將之舉過頭頂,身子微微向前曲着,朗聲道:“兒媳向母親敬茶,願母親萬事順意,身體康健!”

頭頂上沒了聲響,她等了許久也不見長公主將茶盞揭過去。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訪問:. 。她高舉着茶盞,時間長了,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穩住自己不讓自己晃動。好在‘玉’珺曾經就走過這一遭,此前又有了會被下個下馬威的準備,是以咬牙撐着,低着頭看着地面。

“你們昨夜上哪兒去了?”長公主不鹹不淡的聲音越過頭頂落在她的耳畔,‘玉’珺心道:果然,要清算了!她也不做聲,只等着李善周解釋。

“昨夜賓客走後,我們又去了西坪巷。”李善周實誠,半分不減,毫不遮掩地說了個大實話,“在那兒兒子又擺了個流水席,直到天亮纔回來!”

“荒唐!”宣慈長公主原本就一肚子火氣,此刻見了李善周不痛不癢絲毫不知錯的模樣,更是火上澆油,道:“‘洞’房‘花’燭夜你不帶着新娘子在新房裡過,黑燈瞎火地跑去西坪巷辦什麼流水席!三天三夜,好大的手筆!莫不是我替你辦的婚宴入不了你的眼,‘逼’得你在外頭再辦酒席不成!”

她的語氣極衝,看似在說李善周,可是說話時卻是對着‘玉’珺,‘玉’珺手舉着茶杯早已經痠痛不已,在心裡默默地吐了句苦水,正想着若是宣慈長公主當面問她,她只賣個傻,躬身下去認錯也就罷了。反正被說上兩句,不痛也不癢,更不會掉塊‘肉’,人生在世本就不能事事如意,但是臉皮厚一些卻能解決許多問題。

她抱定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手舉着茶杯,身子卻要往前傾,道:“母親,這事全怪我……”

她正要說,李善周卻接過話去,道:“這事其實還是怪我事先沒能和母親打個招呼。”

他擡了頭道:“母親怕也聽說過,兒子在北地時曾經救過烏江和蘭貴妃的‘性’命,烏江幾次三番說要感謝兒子。都被兒子拒絕了。而‘玉’珺也曾救過蘭貴妃,烏江收了她做義‘女’。昨夜我們大婚,烏江不僅送了賀禮,還特意在西坪河畔爲我和‘玉’珺擺下了這流水席。兒子原本不想去,只是這是烏江的一番美意,連蘭貴妃也知道此事。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若是兒子不去,只怕博了他們的面子……昨夜兒子回了房才得知此事,原本想要跟母親打聲招呼再走,又想着母親累了一夜,必定已經睡着了,等我回來再稟告母親不遲,沒想到竟有人消息這樣靈通,早早地便告訴了母親。”

“烏江替你設宴?”宣慈長公主有些懷疑,李善周道:“確然是烏江替兒子和‘玉’珺擺的,此事蘭貴妃也知曉,母親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問。”

他信誓旦旦的說着,宣慈長公主消了大半的懷疑,面‘色’稍霽道:“我聽說北地的婚俗與大周大大不同,如今看來果然如此。既是烏江替你擺下的婚宴,我也就不追究了。一會你們還要入宮謝恩,見了蘭貴妃,也替我道聲謝便是。”

“是,母親!”李善周朗聲道,宣慈長公主這才接過‘玉’珺手上的茶,和顏悅‘色’地敲打提點了她一番,不外乎是些恪守‘婦’道,相夫教子的老生常談,‘玉’珺從頭到尾都虛心的聽着,裝着謙卑的樣子受領了她的話,她這才放下了茶杯,給了她一對龍鳳鐲子。

這一杯茶敬地她簡直‘精’疲力盡,李善周攙起她時,她的手都快沒知覺了,兩人退到一旁坐下,她只管眼觀鼻鼻觀心的坐着。輪到李善均三人敬茶時,林南薔和左映寒齊齊遞出茶杯,宣慈長公主毫無意外地率先接過了林南薔的茶。兩杯熱茶下肚,林南薔和左映寒的大小也分了出來。

長公主道:“映寒你年紀尚小,若有什麼不懂,大可問問薔兒。均哥兒有你們兩個伺候,是他的福氣,你們二人也當同心協力輔佐他纔是,有什麼事大可商量着。”

林南薔、左映寒二人低頭應了聲“是”,一低頭,一個是瞭然於‘胸’的神‘色’,一個卻是忿忿不平。

昨日‘花’轎迎‘門’時,本就是林南薔率先一步進了‘門’,即便是拜天地,也是林南薔搶先一步,可惜‘洞’房‘花’燭時,李善均到底選瞭如今看起來比較美貌的左映寒,林南薔棋差一招,卻在長公主這得到了補償。

‘玉’珺不動聲‘色’地低頭想着,到底是薑是老的辣,小的不爭氣,總有老的爲他抹平秤砣。

林南薔左映寒二人接過長公主的龍鳳鐲子,應聲退到一旁,長公主道:“你們先行回去收拾收拾,一會進宮謝恩,不許丟定國公府的臉面。善周、均哥兒先留下……”

三人道了聲是,起身告退,李善週迴頭望了‘玉’珺一眼,微微點了頭。

出了‘門’,左映寒親親熱熱地上前問‘玉’珺道:“大嫂,大哥當真爲你在外頭擺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麼?我也好想去看看,那場面得多熱鬧啊!”

‘玉’珺含笑道:“沒什麼好看的,不過就是圖個喜氣……”

“是沒什麼好看的!”林南薔隨口接到:“陽‘春’白雪不願意做,非要做什麼下里巴人。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大咧咧地將婚宴擺在街頭,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攀了高枝兒似得!”

“姐姐……”左映寒見她兩句話便撕破臉,着急要拉她走,‘玉’珺好笑地回道:“這話說的,像是你沒攀高枝似得。哦不對,定國公府這高枝兒你不惜得攀,你想攀進宮裡,只可惜……”

她故意停了話頭,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眼裡浮上鄙視,轉身就要走。林南薔氣得直跳腳,被左映寒死死抱着纔沒衝上去,林南薔推開左映寒,原本怒急想要罵她,話到嘴邊心卻冷了下來,眉頭一皺,變成了和聲細語,好言相勸:“好妹妹,姐姐我也給你提個醒。你別瞧着她如今得勢就去討好她,你當她是什麼好貨?還未嫁入定國公府時,就一手緊緊拽着李善周,一邊百般糾纏咱們相公,得空了還不忘在外頭招蜂引蝶!”

“這……這倒真是沒聽說。”左映寒憨厚的嘿嘿一笑,轉身要走。林南薔見她不信,拉着她道:“我和她的關係大約你也有聽說一二,當初她硬要回將軍府,被爹孃拒絕後,她就一直懷恨在心,在外頭百般詆譭我們的名聲……”

“姐姐。”左映寒實在聽不下去,打斷她道:“當初去北地,我也有隨行。若我沒記錯,當初你與蘭貴妃在牛頭山上遇上狼羣,還是大嫂與狼羣周旋,才讓你們有了一線生機。蘭貴妃也說過,大嫂是你們的救命恩人……我,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

林南薔沒想到這樣溫婉的人說起話來卻是毫不留情面,結結實實地打了她一個嘴巴子。見左映寒不上當,反而替‘玉’珺說好話,她氣得直跺腳。

那一廂宣慈長公主也是頗爲惆悵,手抵着頭歪在一邊,太陽‘穴’突突直跳,讓她直頭疼。屋子裡雖然點着寧心香,可到底沒讓她靜下心來。

兩個兒子都眼觀鼻鼻觀心地坐着,還是李善周率先開了口,道:“母親若有什麼煩心事不妨和兒子們說說,兒子們也好分擔一二。”

宣慈長公主嘆了口長氣,道:“原本你們將將成親,這些事兒我也不該同你們說。只是這事關遠哥兒,又牽着咱們定國公府的臉面……”

“二哥出了什麼事了?”方纔來時,他們都在‘門’外聽了一二,只是事情前因後果卻不大清楚。宣慈長公主愁着臉道:“昨夜,遠哥兒帶着那個……那個青樓名妓,‘私’奔了!”

“‘私’……‘私’奔?”李善周和李善均皆是大吃一驚。想起李善遠平日做事沉穩,沒想到卻爲了一個青樓名妓破天荒做下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

李善周道:“昨天的婚宴上我還見着二弟,他是何時‘私’……何時走的?”

宣慈長公主搖搖頭,簡直一言難盡。李善遠原本一直是定國公府承襲爵位的不二人選,可是自從出了一個柳萋萋,李善遠便‘性’情大變,那日她被太后敲打了一番後,她便叫來了李善遠嚴肅地說起了柳萋萋,讓他們從今往後斷了往來,沒想到李善遠平日看着謙厚,遇上了柳萋萋就變了一個人,知道長公主要對付柳萋萋,他忙不迭將柳萋萋藏了起來。

宣慈長公主‘花’了好多功夫,終於在城郊的別院裡找到了柳萋萋的藏身之處。原本她就想趁着昨日婚宴李善遠不會關注柳萋萋,趁機將柳萋萋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誰知道消息走漏,李善遠竟是知道了這件事,宣慈長公主沒將禍害處理掉,反倒賠了一個最有前程的兒子進去!

“眼下他們也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宣慈長公主簡直糟心透了,“這樣的事情咱們總不好擺在名面上去說,只能‘私’下里派人去找。眼下能派出去的人已經都派出去了,你們兩人在外頭若是有什麼‘門’路,也幫着去找找。只一點,不許大張旗鼓,不許走漏風聲。若是找到那兩個孽障,速速綁了回來見我!”

李善周李善均二人趕忙應了聲是。李善周又道:“母親,不知可有那位柳姑娘的畫像……兒子不曾見過那位姑娘,只怕尋人時無從下手。”

“畫像給你們準備好了。”宣慈長公主半支起身子,招手讓周姨娘送來了兩卷畫像‘交’到李善周和李善均的手上,揮了揮手讓二人退下了。

李善周出了‘門’打開卷軸一看,整個人怔在原地,連平日與他不大對付的李善均也是一愣,湊過腦袋來,道:“大哥,你看這個柳萋萋,像誰?”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重生小娘子的錦繡良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