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濟安眉心緊蹙:“所以,中度燒傷,然後呢?怎麼處理?”
主任醫生神色凝重道:“因爲是化工用腐蝕水,濃度很高,所以傷者背後的皮全部被灼燒了,就跟明火燒的感覺以及後果是一樣的。”
唐濟安的表情有些扭曲,呼吸也明顯急促了起來。
該死,該死,穆棉這是受了多大的罪,當時的她該有多痛。
他會讓那些傷害她的人,受到嚴厲的懲罰的。
他沉聲道:“所以你們做了六個小時的手術,結果呢?她好了嗎?”
隨着醫生的搖頭,唐濟安的心就像是猛地沉到了底。
醫生理智道:“那六個小時,只是給她處理傷口,其實她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因爲是冬天,有厚的衣物遮擋了一下,如果是夏天的話,那會傷得更重,另外,這只是在她的背部……”
唐濟安倏然眯眼:“你的意思是,要留下傷疤?”
醫生點頭:“這是不可避免的,她是中度燒傷,會留下很明顯的燒傷傷疤。”
唐濟安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他冷聲道:“現在國際上不是有植皮手術嗎?給她植皮。”
醫生神色凝重:“植皮手術並不是萬無一失的,有可能會有牴觸反應,既然她的傷疤是在背後,而不是在臉上,我個人建議是就不要冒風險做什麼植皮手術了,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我們院方的建議,最終的決定還是要由你們家屬決定。”
很快,手術室的大門又開了,病牀被推了出來,她穿着寬鬆的病號服,臉色慘白一片,就這麼艱難地側身躺在病牀上。
唐濟安趕緊走了過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穆棉好像突然找到了能依靠的人,握緊了他的手,眼眶通紅:“我疼。”
唐濟安鼻子一酸,聲音哽咽:“一會兒……一會兒就不疼了。”
穆棉眼光通紅地盯着他:“你……你得想個辦法告訴我爸媽,就說我今天不回去了,別讓他們起疑,省的讓他們擔心啊。”
護士將她的牀推到了病房裡,唐濟安將她抱上了牀,她一不小心沾到了牀板,疼得不住地哀吟着。
唐濟安心疼得手足無措:“抱歉,抱歉,是我不小心。”
穆棉艱難地側身躺着,聲音很輕道:“那個人……是誰啊?爲什麼要害你啊?”
唐濟安坐在牀邊,握着她的手:“我會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的,以後……如果……我是說如果,還有別人要這樣害我,你……不要替我擋,嗯?”
穆棉撇嘴:“其實如果給我時間考慮,我並不一定會替你擋,你自我感覺不要太良好。”
唐濟安的心愈發疼了,她故意這麼說,是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不想讓他愧疚。
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我是男人,沒有道理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爲自己擋禍端,我身上落個疤,無所謂的,可是你是演員,你身上要是落了疤……”
穆棉心態倒是好:“反正在背後,我又不演脫衣服的戲。”
唐濟安愈發愧疚了起來:“真的是我不好。”
穆棉擡手,摸了摸他的臉:“別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