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冉彷徨不安的時候,顧景行打來了電話,接到他電話,她還是挺雀躍的,強忍牙齦腫痛,努力口齒清晰地跟他說話。
隔着電話,顧景行還是察覺出了她的異常:“小冉,怎麼了?”
宋冉捂着腫成一大片的腮幫子,期期艾艾道:“上火,牙痛。”
顧景行心裡咯噔一聲,神色變得猶豫了起來:“吃……吃藥了嗎?”
宋冉哼警覺地察覺出異常來:“顧景行,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顧景行輕咳一聲:“沒……沒什麼。”
“你跟我說實話。”
顧景行輕咳一聲,硬着頭皮道:“我明天要出海城一趟,去西北軍區有點事。”
宋冉心一揪,頓時覺得有些委屈,他不知道她這些天經歷了什麼,是因爲她不想讓他擔心,她人生最彷徨無助的時候,他又要去出任務了。
或許,這就是跟當兵的處對象的無奈之處吧。
是啊,軍令如山啊,她能怎麼辦呢?
她所有的熱情在一瞬間全部消退了,也不想去質問他:不是說高考之後請假帶我出去玩的嗎?
算了,那樣顯得太小性了。
“哦,那你去吧。”
哦,那你去吧,簡單的一句,顧景行聽出她語氣裡淡淡的賭氣意味,頓時心疼道:“小冉,那你明天……來火車站送我吧。”
宋冉扯着電話繩,強忍着牙痛,不冷不熱道:“不去。”
“真的不來嗎?”
宋冉擺弄着電話繩,語氣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顧景行,送一句梁實秋先生的話給你。”
“什麼?”
“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雨,我都去接你。”
顧景行無奈,心疼,嘆了口氣:“小冉,抱歉,等我從西北軍區回來之後,再陪你出去玩,好嗎?”
宋冉忍不住道:“顧景行,你知道我這幾天過着怎樣……算了算了……”
“怎麼了,小冉?”顧景行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按理說,小冉的分數上海戲沒有任何好擔憂的啊,怎麼小冉的聲音聽起來卻是悶悶不樂的,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這幾天她怎麼了?
“沒什麼,我要睡覺了,你……一路順風吧。”
“小冉……你怎麼了?”
宋冉捂着愈發疼到骨子裡的腮幫子,輕聲道:“我沒事,等你回來再說吧。”
說完,掛了電話,徒留顧景行一顆心患得患失。
隔天,海城火車站,樑團鄭重交代道:“去了西北軍區之後,他們會帶你去深山看發射塔,你多跟總工程師學習技術上的事,也可以提出自己的一些見解,圖紙什麼的你也都懂,當說則說,不當說的,也別太冒犯,知道嗎?”
顧景行給樑團長敬了軍禮:“是,團長!”
樑團點點頭:“嗯,快上車吧,一會兒火車就要出發了。”
顧景行的視線越過樑團往後看去,樑團笑着調侃道:“怎麼你對象沒過來送你?不是聽說高考結束了嗎?那麼黏你的一個人,會忍住不來送你?”
顧景行苦笑兩聲,沒瞧見她的身影,轉身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