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一言不發地拉着宋冉往回走,很快出了集市,走到了小道上,往部隊招待所走去。
宋冉見他不說話,知道他不高興了,趕緊道:“景行,你生氣了?”
顧景行拽緊她的手,悶不吭聲,直往前走去。
就這麼一路悶頭回到了招待所,宋冉脫了軍大衣和棉衣,拉住了顧景行的手,神情誠懇:“我不該不聽你的囑咐亂跑一通,讓你擔心了,是我不好。”
顧景行臉色卻並不見緩和,宋冉又道:“我不該輕易露富,給自己招惹上危險,景行,不生氣了好嗎?”
顧景行垂眼,凝視着她,那深沉的眼神裡蘊藏着的內容,宋冉有些捉摸不定,但她知道,他仍然在生氣。
顧景行輕輕推開她,低聲問了句:“中午想吃什麼?”
宋冉覺得有些無力,拉住他的手腕:“景行,就是虛驚一場而已,我什麼事都沒有,我也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亂跑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顧景行輕輕掙脫,低聲道:“我沒生氣。”
說完進了廚房,開始忙午飯。
這天是年三十,因爲這邊戍守邊疆的戰士大部分都沒法回家,所以招待所這邊來了很多家屬,大院裡熱熱鬧鬧的,也有不少小孩子嘰嘰喳喳地跑來跑去。
顧景行提着煤爐要出門生火去,宋冉想跟他一起出去,被他攔了下來:“外面冷,你就在屋裡等着。”
說完,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宋冉走到窗子邊,扒着窗子往樓下看,大院裡,顧景行半蹲在煤爐旁,塞了一個蜂窩煤到爐子裡,又塞了點碎木柴,再在最上面放了一把乾草,然後摸出火柴來,揹着風,嘩啦一下,將乾草點燃,趕緊揮動起手裡的小蒲扇,對着爐子底下的通風口扇風,濃煙四起,他似乎咳了兩聲,然後專心地扇風。
他們在三樓,不高,她扒在窗子上能清晰地看見顧景行的表情,他始終蹙着眉,心情似乎不太好。
她便覺得是自己剛纔擅自亂跑的行爲讓他始終放不下心。
待得顧景行將生好的煤爐拎進來,宋冉又跑到他身邊去,拉了拉他的手:“你還生氣嗎?”
那人神色冷硬,也不看他:“我沒生氣。”
宋冉便頓時惱了,跟着他進了廚房,待他將爐子放下,一把將他按在了窗子上:“顧景行,爲什麼冷臉對我?”
顧景行垂眼看她,見她眉心裡蹙着惱怒,眼神閃了閃,喉結上下滑動着,卻不開口說話。
宋冉真是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沒處使,只更加焦急道:“景行,我沒事,我也保證了以後不會這樣任性,你還要我怎麼樣呢?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一直這樣擺臉色給我看嗎?要我怎麼樣你才能開口跟我說話呢?”
顧景行盯着她,擡手,摸上了她的臉:“那堆東西不值四百塊,你爲什麼要買下?即便真的值四百塊,你不是唯一的顧客,你沒必要這麼大手筆地買下他攤子上的所有東西,因此露了富,又因此被歹徒盯上,宋冉,爲什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