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發言的高管冷笑道:“一週之後大爆發?現在有《最炫民族風》這張專輯的人氣可以借用都沒有大爆發,難道等這張專輯的人氣跌落了,它還能大爆發?……,你說的那個天籟金曲點播周排行榜我看了。”
停頓了一下,他接着說道:“正是因爲看了,我才覺得這張《我的未來不是夢》專輯不可能大爆發。今天我們的主打歌《我的未來不是夢》的排名纔是三十六名,而舒蘭英的專輯上市的第一天,她在天籟金曲點播周排行榜是第四名,相差多少?一個擠入前五名,一個連三十名都沒擠進去,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嘛!”
舒恆其實心裡也發虛,也不敢確定這張專輯會不會爆紅,可因爲他之前是堅決主張備貨八十萬張,也建議出錢請其他廠家空出兩條生產線來,同時囤積一批資金做好大批量生產專輯的準備,公司就是在他的堅持下才真的備貨八十萬張,也跟其他廠家約好了至少留一條生產線備用。
所以,聽了對方的話,他說道:“這個根本不能比。舒蘭英這兩年正火着,而且她的專輯上市之前這首《媽媽的燒烤攤》已經就小紅了,所以上市第一天就擠入前五名。如果我們之前在宣傳上投入巨資,要求電臺必須播周延的新歌,我相信這些新歌的排名不止這麼低。”
財務總監冷笑道:“你的意思還是我們公司投入的資金少了?可我們公司有這麼多錢嗎?之前,我們給周延投入的宣傳費用還少嗎?這幾年哪一次不是打了水漂?再說,就算我們加大力度宣傳了,你就能保證他的新歌能進入前五名。他今天能進入第三十六名,根本還是蹭了《最炫民族風》的人氣,沒有這個人氣,說不定連五十名都擠不到。”
喝了一口氣,這個總監苦口婆心地說道:“舒總,我真的不是刁難……不是刁難周延老師,上張專輯他就爲我們公司賺了不少錢,他現在的商演價格比過年前翻了一番。但主意是我們公司僧多粥少啊,韓鹿、木靈這幾個歌手都問我要錢,都要求把公司早計劃給他們製作專輯的資金撥下去,可……。我現在頭都痛了,也早就兩眼通紅地盯着周延這張新專輯的數據。……,”
不知道是不是耍滑頭,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周延這張新專輯的銷售量不會差到哪裡去,賺的錢肯定跟《最炫民族風》差不多,他和袁慧的商演價格可能在今年還能往上漲一漲。那個叫孟文天的高中生,我們還得好好鼓勵鼓勵,他寫的幾首歌還是好聽的,雖然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賣座。”
聽了財務總監後面的話,張會城看着舒恆道:“舒總,你覺得呢?”
對張會城兩次這麼詢問,舒恆心裡有點膩味:我的意思你還不知道?你這麼問不就是逼我改變主意並當衆說出來嗎?
他本想按大家的意思來,改變自己的初衷,可想到那幾首歌實在好聽,自己的弟弟舒毅對孟文天的欽佩,想起公司員工們覺得這歌簡直就是天籟之音,他咬了一下後牙槽,硬着頭皮說道:“我還是認爲這張專輯會大火。……,這樣吧,我動用我今年所有的副總基金權限,我親自去找豐臺電子製品公司的項目經理去談,求他給我預留一條生產線。至於公司爲此準備的資金,就按你們所說的辦理吧,我沒意見。”
天機傳媒跟其他公司一樣,每一個老總都有一筆資金的動用權限,有一方面是爲了應急:當老總所管轄公司的某件事急需資金,而又一時無法召集公司領導開會商量,或者不足以驚動公司所有高管討論的時候,該老總可以啓動這筆資金,無須總經理或其他高管事先認可。
另一方面是給老總一個特權,就是讓老總扶植他所看好(而其他老總有可能存在疑義)的項目。這樣有利於發揮個人的長處,不至於錯過好的項目。畢竟有時候大夥都認爲好的未必就是好的,大夥認爲差的就未必是差的,雖然不能偏激地說什麼“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裡”,但大夥集體看走眼的事並不罕見。
就如現在這樣,舒恆非常看好周延的新專輯,在其他人不是非常看好這張專輯的前提下,他就可以拿自己所掌握的那筆資金來扶植這張專輯的製作。
因爲舒恆的妥協,會議很快就結束了。
……
第二天在鎮政斧吃早飯的時候,華弈吩咐道:“今天你陪我下去調研。你當我的通信員。”
因爲是鄉鎮級別,跟着領導跑的文書一般不稱爲秘書,而是稱之爲通信員,實際上乾的就是秘書工作。
想到自己留在谷口鎮的目的就是保護她,孟文天自然沒有二話,說道:“行。什麼時候出發?坐外面的公交車還是鎮裡自己有車?”
華弈說道:“騎自行車。吃完飯就出發。……,沒意見吧?”
孟文天笑道:“你一個副縣長都沒意見,我一個平民百姓有什麼意見?”
華弈笑道:“沒意見最好,有意見你也得給我忍着。你可記得帶水和水果,路上吃。”
孟文天問道:“領導下去調研還帶水果?你以爲是郊遊啊。”
華弈說道:“我減肥,我喜歡,你怎麼着?……,我可不想在下面吃飯,肚子餓了就吃一個蘋果。”
孟文天笑道:“還是看不起我們鄉村老百姓。肯定是嫌下面農家的飯菜不乾淨,對不?……,行,你也別翻白眼,嬌嬌女嘛,我可以理解。我給你準備就是。”
吃完早飯,兩人就騎着辦公室準備的自行車出發了。今天是難得的陰天,他們出發的時候沒有下雨。
孟文天騎的是一輛載重自行車,上面攜帶了水果和礦泉水以及兩人的雨具,而華弈騎的是一輛女式紅色自行車,上面什麼也沒有。
從鎮裡出來後,華弈轉頭朝孟文天問道:“你知道我們來的那天那件案子的情況不?”
孟文天說道:“也就那樣吧。……,都弄清楚了?”
華弈說道:“那當然。有省刑偵大隊插手,那些阿狗阿貓想阻攔?哼,這次他們還搭進去好幾位呢。這些傢伙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替章家喊冤呢。呵呵,這起案子還真多虧了你,沒有你,章家這個毒瘤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割掉呢。”
孟文天說道:“章海青也太喪心病狂了,竟然想弄死兩個副縣級幹部。”
華弈笑道:“人家黔驢技窮了,想孤注一擲保他的下一代唄。”
孟文天嗯了一聲,問道:“他兒子叫章浩波吧?滿十八歲沒有?”
華弈點了一下頭,說道:“滿了。才滿幾個月。誰叫他不認真讀書,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人家小姑娘才十三歲半。”
孟文天問道:“是不是蔣圓石陷害的?如果是他陷害的,這個高中生應該沒有多重的罪吧?坐幾年牢應該也差不多了。”
華弈怒道:“你什麼意思?你不同情那個小女孩,反而同情這個犯罪分子?”
孟文天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哪裡同情他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主動的還是被打的,是不是蔣圓石那個混蛋故意設置的陷阱。……,蔣圓石會判刑不?”
華弈說道:“姓蔣的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至少得判十年以上,他可不是這件事。人家章海青抓着他的把柄呢,這次不就被你找到了?……,就這件案子,他可以說是教唆犯吧。不過,章浩波也不是什麼好鳥,不值得同情。他和他的兩個同學喝了酒,就叫着要找小姐,蔣圓石自然就把他們帶到了楊小紅睡的房間。看到她脫光衣服暈倒在牀上,如果是有良心的人,有一點點人性的人就不會去侵犯她,可他們呢,猴急地撲了上去。當她痛醒來的時候,他們三個還有的抓手有的抓腳,沒有廉恥地多次污辱她,這種人不是人渣?喝了酒也不能作爲他們逃脫法律懲罰的理由!”
孟文天嘆了一口氣,但沒有說話。
他對章家沒有任何好感,不過在章浩波和他的同學一起污辱那個不到十四歲的女孩楊小紅的事情上,他認爲最可恥最應該懲罰的是那個蔣圓石。
在他看來如果沒有蔣圓石將他們三個喝多了酒的高中生帶到楊小紅的房間,如果他們沒有看到楊小紅脫光衣服躺在那裡,這三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年輕就算精蟲上腦、就算他們喝了酒,他們也不會污辱她。最多就是在酒店那裡招幾個賣肉的女子做一些荒唐的事情。
這時華弈冷着臉問道:“你是不是可憐他們?”
孟文天搖頭道:“沒有,我只是覺得那個蔣圓石該千刀萬剮。”
華弈說道:“他們都該千刀萬剮!……,開始的時候,我可以理解他們是衝動,但一次之後他們難道還不清楚還得來第二輪?睡覺之後醒來再一起來第三輪?不顧她的哀求,不顧她的哭喊,不顧她身體流血?還把她抓得全身稀爛?一直折磨她到第二天天亮?還有,得知她住院後,他們沒有一絲悔改之心,不但沒有去看望她,當她家裡人要他們出醫藥費時,他們竟然置之不理,還威脅說如果說出去要殺了她。你說,他們該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