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芃瞥了他一眼, 說:“我看你是嫉妒我妹妹才華橫溢吧!我妹妹的美貌可謂舉世無雙,天下第一!”
赫連逸聞言,滿臉黑線, 道:“那個……薛芃, 你這話吹大了, 你妹妹的確長得漂亮, 可也做不到天下第一啊!”
“你別打岔!”薛芃瞪了赫連逸一眼, 說,“反正我妹妹美若天仙。”
宋望之見狀,嚥了咽口水, 這個薛芃真是厲害,竟然能這樣對逸哥說話, 而逸哥也沒有絲毫動怒之意, 這二人……關係匪淺啊!
赫連炘雙手抱臂, 瞪了薛芃一眼,怏怏不樂地走向了別處……
此刻, 薛容月把手中空盤子放在了長椅上,自己則漫步於長廊。她邊走邊朝兩側看,生怕錯過什麼稀罕物件。漸漸地,喧鬧聲愈來愈遠。
遙兒與榮清跳到了另一處房頂,注視着薛容月的一舉一動。
“阿……榮侍衛, ”遙兒羞澀地低下頭, 說, “你說孺人這是在做什麼?爲何不老實地在人羣裡待着?”
她說完, 輕吐一口氣。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喚他的名字, 哎!
榮清眯了眯眼,說:“她可不能在人羣裡待着, 畢竟她是瞞着王爺出來的,雖說王爺知曉他來了,但是……”
“等等,孺人怎麼不見了?”遙兒突然打斷他的話,拉着他的胳膊緊張的說。
榮清一怔,掃視一圈,咬了咬脣說:“糟了,快尋她!”
遙兒點頭應着,二人分頭行動。
薛容月拐彎進了另一條長廊,倚靠在圓柱子上休息,恰巧擋住了榮清與遙兒的視線。
“砰砰砰!”
一陣撞擊聲襲來,薛容月打了個激靈,四處張望,這時,拐角處的屋子裡傳來了爭吵聲,她深吸一口氣,好奇心驅使她湊上去。
“你爲何要對容兒下手?”
“還問我爲何?難道你不知道赫連逸在調查她的身份嗎?若是讓他查出來,你我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兩個急厲的聲音傳出來,薛容月一愣,其中一個聲音是……父親?她抿了抿嘴,繼續偷聽着。
“呵,老夫早就知道他在調查容兒的身世,不過,若是他有所獲也不至於至今按兵不動。”
“丞相,你可不要小瞧了赫連逸。”
薛容月聞言,心微微顫動,我的……身世?
“老夫從未小瞧過他,所以過了正月便打算把容兒接回府,若是她一直留在蒲連寺,怕是給了赫連逸可乘之機。”
“嘖嘖嘖,我勸你,還是處理掉那丫頭吧!始終不是親生的,還妄想靠她攀籠皇室?丞相,難不成你還對一門棋子生了感情?”
什麼!那人剛剛說什麼?我竟不是……父親親生的?薛容月嚥了咽口水,眯了眯眼,附耳細聽。
“當年也不知你如何想的,竟然偷了王尚書的幺女。說實話,你還不如把失憶的榮家女帶回府,這樣別人想查也查不出什麼。畢竟……榮家上下滅門拜你所賜。”
“呵,六皇子此話差矣。榮家好歹也是名門之後,又是前丞相,我可動不了他們。只不過皇上對榮家不放心,我順水推舟罷了。”
門外的薛容月聞言,身體瞬間僵硬,她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一遍遍回想着薛康的話。我竟然……不是薛府小姐,不是……
這時,她想轉身卻不小心碰到了門框,咣噹的聲音引起屋內人的警覺。
“誰在外面!”
話音落,榮清和遙兒突然衝了過來,點住薛容月的穴道,快速扛着她回了王府。
薛康推門,左右環顧,未見人影。
“難道是我聽錯了,明明感覺這裡有人。”他眯着眼睛,自言自語道。
赫連予站在他身後,擡頭望了望,說:“不,你沒有聽錯,怕是有人偷聽了你我二人講話,此人說不定在宴會的賓客中,走!”
話落,他邁步離開,薛康遲疑片刻,跟了上去……
赫連逸擡頭,眯了眯眼,說:“夜,本王有事,怕是不便久留了。”
王孜夜點點頭,說:“嗯,你放心,我不會亂來。”
“那便好。”赫連逸微微一笑,交代了宋望之幾句後,匆匆離去。
這一幕恰巧被薛康撞見,他捏着下巴,道:“是他嗎?”
“可疑性很高,不過也不排除是那位。”赫連予指了指王孜夜,說,“他姐姐那件事,也是你派人做的吧?”
“六皇子總是胡亂猜想,我還以爲是你做的。”薛康微微一笑道。此人年紀輕輕,卻城府極深,已經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看來不能全然指望他。
赫連予沒有言語,眯了眯眼。這老傢伙怕是一開始便未真正想和我統一戰線,雖說太子妃那事是我命人做的,以衆人的理解,怎麼都不會懷疑到我身上。想那王公子也是懷疑這老匹夫,不如給他點誘導,讓他二人鬥去吧!
想到這裡,他嘴角微微上揚。
逸王府,遙兒把薛容月放到了牀榻之上,解開了她的穴道。然而她定是嚇傻了,口中絮叨着,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遙兒,你的反應着實快,怎知那屋裡有人?”榮清雙手抱臂,讚歎道。
遙兒呲牙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孺人那時輕微俯身,在那兒門口,我約莫猜到了幾分,加上那一句高喊,又驗證了我的猜想,孺人她……定是在偷聽無疑。”
“是我大意了。”榮清嘆氣道。
遙兒聞言,羞澀地低下頭,說:“沒有的事,約是我矮了幾分,看的清楚些。不過,孺人是聽到了什麼,怎麼如今這副模樣,真讓人擔憂。”
“的確有些不對勁,”榮清瞅了一眼薛容月,說,“我給王爺發了信號,等王爺回來再說吧。”
遙兒點點頭,說:“嗯,也好,我去換件衣裳,阿……阿……榮侍衛,你也先去外面的搖椅處歇歇吧。”
哎,還是不好意思喚他的名字。
榮清微笑着點點頭,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屋子。
尚書府,赫連炘等人酒過三巡,談笑聲不斷。
忽然,赫連耹打了個激靈,問:“咦,二皇兄去了哪兒,我記得他來了啊。”
宋望之聞言,挑了挑眉說:“耹哥你是喝多了嗎?我早就說過,逸哥有事回府了。”
“有事?”赫連耹有些暈,他摸了摸後腦,笑道,“不會是想念他那個小侍妾了吧!哈哈哈,二皇兄也真是的,終日沉迷於牀榻之事,也不怕折了身子。”
“呵,我看耹哥是嫉妒吧,畢竟你還是個未□□的,嘻嘻!”宋望之嘲笑道。
赫連耹一聽,敲了敲他的腦袋,訓斥道:“你一個小娃娃懂什麼?在二皇兄府上待了些日子便跟着他學壞了,我看你還是搬到我府上去住,哥哥我保證好好疼愛你哈哈……”
衆人聞言,滿臉黑線。
榮寧壓制着心中怒火,拍着赫連耹的肩膀,說:“殿下,若是您再胡言亂語,小心我讓您的舌頭變得和您的左腿一樣。”
話落,他微微一笑,衆人聞言,倒吸一口氣。
“我真是不懂,你二人酒量那麼差,還喝那麼多,也是夠忘我。”宋望之看着他們,無奈地按着太陽穴,說,“我算是發現了,我的表兄弟中,也就只有逸哥像我母親一樣,千杯不醉了。”
“千杯不醉?”赫連炘一聽這話,不樂意了,說,“不對,那是那次你沒去,那次在麗樂坊,他也是醉的不省人事,你都沒有見他那狼狽的樣子,真是笑死我了。”
他說着,捧腹大笑。
“是……是嗎?”宋望之撓着臉頰,一臉尷尬。
榮寧聞言,輕嘆一口氣。三殿下 也就是你愚笨,明眼人都看得出王爺是裝醉,哦,不對,還有個人看不出,那個人……也是傻的可以。
她的腦海中閃過薛容月的臉,無奈地聳聳肩,不過,那丫頭,像是在哪兒見過。
“太子妃到!”
一聲高喊過後,衆人尋聲望去,只見王雪薇一身素衣,面色蒼白的走來。衆人鞠躬行禮。
“今日都不必拘束,舉杯暢懷!”她淡然一笑。
王孜夜見狀,走上前,擔憂道:“姐姐身子不好,怎麼來了,快回去歇着爲好。”
太子妃輕輕搖頭,道:“你是我弟弟,自小到大我最知你心思,如今月兒不在,家中只有你我二人相互扶持,你切莫因爲我小產之事而……”
“姐姐,你不必勸我,我怎能放過那個惡人,竟敢對我未出生的外甥下手!”王孜夜雙手握拳,道,“請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對了,關於小妹,王爺告訴我,就快要找到了。”
王雪薇一聽,心中一顫,激動地問:“此事當真?”
王孜夜點點頭,說:“王爺說他應該是找到了,只是在確認那人是不是小妹,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姐姐莫急。”
“那就好,那就好……”
王雪薇唸叨着,眯了眯眼,若是那樣,我心裡的石頭也可以放下了。小妹……